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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冷寒峰的算計(二更)

2023-09-18 17:49:26 作者: 檸檬笑
    「是。」從嬤嬤低聲應道,待退出裡間,便隨著採蓮趕往長松院。

    慕梓兮此時鬧騰地厲害,不敢讓李大夫診治,滿面恐懼地看著他,生怕李大夫一不小心便將她的手臂給折了,她嚇得渾身發抖,連忙縮向床榻一角。

    李大夫急的滿頭大汗的,畢竟她是章氏的女兒,也是自己的小主子,他哪裡敢怠慢的,若是再這樣僵持下去,怕是真的悔之晚矣了。

    李大夫也顧不得其他了,轉眸遞給春雨一個眼色,正要試圖強行將慕梓兮按住之後好施救,奈何慕梓兮素日柔弱嬌軟,此刻卻倔強地不讓春雨碰。

    採蓮氣喘吁吁地趕來,見春雨焦急地看嚮慕梓兮,又看向李大夫也跟著著急,轉眸看向已經走上前去的從嬤嬤。

    慕梓兮看見從嬤嬤時,似是尋到了救兵一般,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從嬤嬤,祖母素日最疼我了,還望從嬤嬤求求祖母,能夠保住我的手。」

    從嬤嬤衝著慕梓兮微微福身,「二小姐莫急,老夫人已經得知此事,故而才派老奴前來。」

    「那可有法子?」慕梓兮小心地問道。

    「自是有的,二小姐可願過來一些?」從嬤嬤面色平靜,並沒有絲毫的不適與異常,即便瞧見慕梓兮那右手臂已經在流膿,而且還散發著一股惡臭味,她還是鎮定地看嚮慕梓兮。

    慕梓兮將信將疑地緩緩向前挪了一下,從嬤嬤敏捷地抓著慕梓兮地另一隻手臂,在慕梓兮錯愕時,抬手便朝著慕梓兮的頸項劈了過去,那力度還真是夠快夠准夠狠,想來這等事情曾經也是做過無數次的。

    春雨看著只覺得頸項一酸,還在怔愣時,便瞧見從嬤嬤轉眸冷視著她,「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二小姐按住。」

    「是。」春雨一個激靈,連忙上前便按住了慕梓兮的雙肩,採蓮上前按住慕梓兮的雙腿

    從嬤嬤轉眸看向李大夫,「李大夫儘快診治,莫要耽擱了。」

    「恩。」李大夫看向從嬤嬤,暗自思忖,這從嬤嬤不愧是老夫人跟前的人,這等的果斷。

    身後的丫頭端來了清水,放在一側便垂首退了出去,月溪院內轉瞬間便傳來了陣陣地慘叫聲,皆是出自慕梓兮口中。

    她們何時聽過慕梓兮這般喊叫過,一個個嚇得縮在一角,不敢動彈。

    慕梓兮是被疼醒的,當她醒來時,李大夫已經將她手臂上的腐肉刮下了一半,看著那鮮紅的手臂,她終是受不住叫出聲來。

    從嬤嬤卻面不改色地立在一旁,似是已經見慣不慣了,不過饒是看到這等場景,不免還是有些心驚,心道,這究竟是誰下的手?

    從嬤嬤將所有可疑之人都想了遍,卻也不過是猜測罷了,若是要追根究底,那也要老夫人定奪才是。

    等到徹底地腐肉刮下,慕梓兮已經疼暈過去數次,整個人如今猶如飄零地小草,悠悠蕩蕩的,軟弱無力。

    慕梓煙剛剛洗漱穿戴妥當,正對著銅鏡妝點,看著銅鏡中的稚嫩容顏,她嘴角綻開一抹燦爛地笑容,每日都會告訴自己,重活一次真好。

    按照那一世的話來說,她是個感恩之人,卻也不是良善之輩,她討厭陰暗之地,更喜歡有暖陽的地方。

    芸香垂首行至她的身側,「大小姐,二小姐那處出事了。」

    「恩。」慕梓煙也不過是淡淡地應道,下手的不是她,她又何須緊張呢?

    「此事,若是老夫人查起來,難免會牽扯國公府。」芸香在一旁有所顧慮地說道。

    慕梓煙依舊是雲淡風輕地笑了笑,「國公府豈是她們能隨意攀扯的?」

    芸香這才想到,國公府自然不比慕侯府,自是不會看老夫人的臉色,隨即說道,「大小姐可是要去看看二小姐。」

    「不去。」慕梓煙哪裡有那等閒工夫看她?不過是作繭自縛罷了。

    「奴婢這便去準備早飯。」芸香說罷便轉身退出了裡間。

    碧雲笑吟吟地扶起慕梓煙,「大小姐,這對翠滴耳環做工真講究。」

    慕梓煙轉眸看向碧雲,「你想說什麼?」

    「奴婢啊,就是見不得那等子黑心肝的人好。」碧雲冷哼一聲,「若是大小姐不去,奴婢自去瞧瞧?」

    慕梓煙知曉碧雲對慕梓兮的心思,不由得一笑,「你若是去了,哪有我不去的理,只是如今我卻不願去看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兒,平白地招惹晦氣。」

    「奴婢知錯。」碧雲這才想明白過來,連忙低聲應道。

    「好了,你也不過是想前去幸災樂禍一番,可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惡人自有惡人磨。」慕梓煙知曉,即便她不出手,也會有人對付慕梓兮,她又何必自找沒趣,白費那個勁?

    「奴婢省得。」碧雲也不敢多言,只道是大小姐的心思果然難猜。

    月溪院內,慕梓兮躺在床榻上,眼角還滑落著眼淚,面色憔悴慘白,春雨與採蓮小心地在一旁伺候著,只是瞧著那纏著白布的手臂,二人皆是一陣膽寒。

    此事怕是二夫人那處也已經知曉,不知該如何處置?

    李大夫叮囑了兩個丫頭幾句,便離開了月溪院。

    從嬤嬤自然不必久留,轉身便前往長松院,亦是稟報了老夫人。

    老夫人雙眸微沉,兮丫頭乃是然兒的親女,日後然兒繼承侯爺之位,這兮丫頭必定是侯府小姐,如今卻毀了手臂,豈不是毀了慕侯府的臉面?

    老夫人緩緩起身,「去月溪院瞧瞧。」

    「是。」從嬤嬤低聲應道,隨即便隨著老夫人一同去了月溪院。

    慕梓兮剛剛醒來,正要鬧騰,卻聽見院外傳來老夫人來了的聲音,連忙咬著唇,哭得越發地傷心。

    老夫人入了裡間,迎面撲來的藥味與那股子怪異的惡臭味混合起來的氣味,讓她也忍不住地蹙了蹙眉頭。

    慕梓兮見老夫人上來,連忙便掙扎著起身。

    老夫人擺手道,「你這丫頭,身子還未好,便這般折騰。」

    「還望祖母給兮兒做主。」慕梓兮哭得越發地傷心,淚盈盈地看向老夫人,低聲說道。

    老夫人幽幽嘆了口氣,隨即坐在一旁,卻也不親近慕梓兮,待看見慕梓兮那纏著白布的手臂,冷哼一聲,「此事,我必定查個清楚,你且將經過說來。」

    慕梓兮隨即便將前往國公府之後發生之事娓娓道來,自然是將一些重要的隱瞞了,一面哭泣著,一面道,「都說那金大夫堪比宮中太醫,未料到竟是個欺世盜名的,兮兒便是用了金大夫送的藥膏,才變成如今這番模樣,祖母,兮兒日後該如何見人啊。」

    老夫人沉默良久,低聲道,「倒是苦了你了。」

    不過片刻,她抬眸看向從嬤嬤,「此事既然發生在國公府,昨日兒煙丫頭自是親眼目睹的,去將煙丫頭喚來。」

    「是。」從嬤嬤應道,隨即便又前去了煙落院。

    慕梓兮一早便知曉老夫人若是真的要查,必定會拿她做筏子,故而早早地便去了齊氏這處。

    慕擎元今兒個得空,便一直在旁陪著齊氏,見慕梓煙笑吟吟地前來,一時間屋子裡頭又熱鬧起來。

    待從嬤嬤前來時,看見眼前溫馨和睦的畫面,雙眸微沉,隱去心頭的恨意,而後又恢復如初地上前,「老奴見過侯爺、夫人、大小姐。」

    齊氏見從嬤嬤前來,心知不會有好事。

    「從嬤嬤前來所為何事?」慕梓煙搶先開口道。

    齊氏自是不願與從嬤嬤多言語的,故而也便任由著慕梓煙。

    從嬤嬤低聲道,「二小姐那處出事了,老夫人想請大小姐前去一趟。」

    「二妹妹出事了?出了何事?」慕梓煙卻避重就輕地問道,面露擔憂之色。

    從嬤嬤低聲道,「二小姐今早起身,便見自己手臂淤青,生出了許多腐肉,幸而李大夫診治及時,否則二小姐的手臂怕是廢了。」

    「哦,既是如此,祖母為何要喚我前去?」慕梓煙不解地問道。

    慕擎元亦是在一旁不動聲色地聽著。

    從嬤嬤卻甚是耐心地回道,「二小姐說,昨夜前往國公府賀壽,不幸手臂被茶水燙傷,幸而由國公府的金大夫診治,這才不至於嚴重。」

    從嬤嬤說到此,眾人也便明白了。

    齊氏聽著頓時氣憤地冷哼道,「這兮丫頭的意思是,是國公府的藥才導致她成了如今這番模樣?」

    「這……老夫人自是不知當時究竟發生了何事,二小姐又哭鬧不休,老夫人便想請大小姐前去詢問一二。」從嬤嬤說得甚是委婉。

    不過在齊氏看來,老夫人不安好心又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因著慕梓兮的片面之詞,便將國公府都攀扯進去了,倘若真的被得逞,那還得了,國公府又豈容那兮丫頭隨意攀扯的?

    齊氏坐不住,當即起身,便握著慕梓煙的手,「既然事關國公府,我自是要去看看的。」

    慕擎元連忙扶著齊氏,生怕她動了胎氣,低聲道,「夫人你且歇息,我去便是了。」

    「不成。」齊氏看嚮慕擎元,「你去,怕是此事越發地難辦了。」

    慕擎元頓時有些無奈,卻也不反駁她的話,便也低聲應道,「那一同去如何?」

    「恩。」雙方各退了一步,便與慕梓煙一同去了月溪院。

    老夫人未料到不過是詢問慕梓煙,怎得引來了一家子人,在老夫人眼中,慕擎然這一房顯然與她非一家。

    慕梓煙看向老夫人,福身道,「煙兒給祖母請安。」

    「煙丫頭起來吧。」老夫人低聲道。

    慕梓煙緩緩起身,「煙兒去瞧瞧二妹妹。」

    「罷了,她如今情緒激動,你若是前去,萬一又鬧出個好歹來。」老夫人這話聽著著實刺耳。

    慕擎元幾不可聞地皺了皺眉,轉眸看向老夫人,正欲開口,便瞧見齊氏衝著他輕輕搖頭。

    慕擎元便沉默不語,便扶著齊氏坐下,不發一言。

    老夫人最見不得慕擎元與齊氏這般恩愛,每每瞧見,便讓她想起曾經的痛苦來,她心頭嫉妒的怒火便會控制不住。

    慕梓煙看出了老夫人臉色不好,一向做慣表面功夫的老夫人竟然也有如此一面,著實讓慕梓煙有些驚訝,她暗自思忖,究竟老夫人與爹爹之間存在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老夫人既然不願讓她進去看慕梓兮,她也正好樂得自在,本想著前去給慕梓兮添添堵,此刻倒也省事了。

    「煙丫頭,兮丫頭之事你可是聽說了?」老夫人專挑軟柿子捏,在她跟前,慕梓煙即便是成精的狐狸,也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慕梓煙不由得一陣好笑,卻也不過是心裡暗自腹誹罷了,見老夫人開口,便也如實地回道,「此事,祖母若是要徹查,我即刻便趕往國公府,好在事情只過了一夜,定然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來的。」

    老夫人見慕梓煙竟然如此爽快,她雙眸微眯,打量著眼前的慕梓煙,不由得嘆了口氣,慕擎元得了個好女兒啊,她想起慕梓兮來,只道可惜可惜。

    「你隨大小姐前去,將此事務必查清楚,自是不能冤枉了國公府。」老夫人卻也不退讓,她倒要瞧瞧這丫頭能有幾分能耐。

    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幽光,也未料到老夫人竟然妥協了?她不免往深處想去,看來老夫人另有打算,只是這謀算是什麼呢?

    老夫人自然是有打算的,至於是什麼,怕是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齊氏見老夫人如此說,卻也不知該如何反駁,轉眸看嚮慕梓煙,低聲道,「你且前去,你舅舅自是不會阻攔的。」

    「是。」慕梓煙低聲應道,不由得好笑,慕梓兮被陷害,她如今反倒成了跑腿的了。

    慕梓兮躺在裡間,不知老夫人究竟打得什麼主意,可惜現在章氏不在,她能指望的便是老夫人,想到自己的手臂就此毀了,她便恨不得將那下毒之人碎屍萬段。

    慕梓煙領著從嬤嬤與崔嬤嬤,還有幾個丫頭婆子一同出府,前往國公府。

    她端坐馬車上,芸香與碧雲二人對視一眼,碧雲終究是沉不住氣,低聲道,「老夫人這是何意,為何要讓大小姐前去查明真相?」

    慕梓煙微微抬眸,笑吟吟地說道,「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奴婢不明白。」碧雲越發地覺得糊塗了,素來知曉老夫人心思深不可測,可是卻也不知此番前去國公府,究竟能鬧騰出什麼來。

    慕梓煙低笑道,「國公府昨夜才擺了壽宴,今兒個慕梓兮便出事了,此事若是傳到其他人耳中,你當如何?」

    「可是大小姐。」碧雲連忙壓低聲音,「您是知曉那毒藥是誰下的手。」

    「我是知曉,不過旁人不知道的,若是此事處理不妥當,日後國公府與慕侯府的關係會如何?老夫人不是個目光短淺的,她即便身在後宅,卻也懂得利弊,更重要的是,要知道老夫人在這其中能得到什麼好處。」慕梓煙慢悠悠地開口。

    「大小姐,莫非老夫人知曉此事乃是表小姐所為?」芸香在一旁低聲問道。

    「也許。」慕梓煙微微挑眉,「若是如此,事情怕是不好辦了。」

    「奴婢糊塗了。」碧雲少了芸香的幾分聰慧,機靈歸機靈,卻也有些沉不住氣。

    芸香似是也感覺到了什麼,抬眸看嚮慕梓煙,「大小姐,這趟渾水看來您是不趟也得趟了。」

    慕梓煙勾唇淺笑,「是渾水還是清水,趟了才知道。」

    「那老夫人是想讓慕侯府與國公府鬧起來?還是想讓章侯府與慕侯府鬧起來呢?」芸香沉默片刻,低聲問道。

    「都不是。」慕梓煙搖頭,「怕是事情並非表面上那般簡單。」

    芸香也猜不透了,只好垂眸不語。

    碧雲苦惱地看向芸香,又看嚮慕梓煙,有些不解地撓著頭。

    慕梓煙此刻也猜不准,故而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機行事了。

    待一行人前往國公府,齊彥一早便去了軍營,齊軒此刻正好在府內。

    國公老夫人因著昨夜高興,便貪杯多吃了幾杯,如今還在歇著。

    齊雪兒得知慕梓煙前來,不免有些疑惑,卻也不敢怠慢,隨即便迎上前去。

    待慕梓煙自角門被迎著入內,前往後院正堂,齊雪兒上前,二人互相見禮,齊雪兒笑吟吟地看嚮慕梓煙,「大表姐怎得一早便來了?」

    慕梓煙有些為難地說道,「二妹妹出事了,故而特前來叨擾。」

    齊雪兒面露驚訝,「出事?何事?」

    「唉,真真是一言難盡啊。」慕梓煙握著齊雪兒的手,抬眸便瞧見齊軒上前,她看向齊軒,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只是那道疑惑一閃而過,隨即便壓下心底的猜測,朝著齊軒微微行禮,「表哥,今兒個怎得得空?」

    齊軒溫聲淺笑,「在等旨意。」

    慕梓煙一聽當下明了,心頭暗道,老夫人果真是好手段。

    她連忙笑吟吟地開口,「若是如此,便恭喜表哥了。」

    齊軒淺笑道,「表妹何故一早前來?」

    齊雪兒正要開口,慕梓煙卻搶先道,「不過是一些瑣碎的事,我隨雪兒表妹去尋舅母便是。」

    齊軒見慕梓煙如此說道,便也只是溫聲應了,「既是如此,那我便不打擾表妹與母親說話了。」

    「正是如此。」慕梓煙笑吟吟地應道,隨即便拉著齊雪兒一同向國公夫人的院子裡頭走去。

    齊雪兒不明就裡,不解地看嚮慕梓煙,「大表姐,這是何意?」

    「等見了舅母再說。」慕梓煙握著齊雪兒的手,向前走著。

    好在國公府的規矩大,除了跟著慕梓煙的芸香,其他的丫頭婆子如今都被安置在角門的耳房內等候,故而,如今從嬤嬤與崔嬤嬤,並幾個丫頭婆子此刻並未跟來。

    從嬤嬤前來國公府時,是得了老夫人意的,自是知曉前來是為了什麼,如今瞧著外頭沒有絲毫地動靜,不免有些疑惑起來,抬眸看向崔嬤嬤,「老姐姐,大小姐怎得一點動靜都沒有。」

    「從姐姐切莫擔心,你也知曉這國公府規矩大,即便是要查人,那也是要稟報國公夫人的,如今想來大小姐是去了國公夫人那處了。」崔嬤嬤端了一杯茶遞給從嬤嬤說道。

    從嬤嬤此刻哪裡有心思吃茶,卻也不敢表露出其他的情緒來,便只好抬手接過,坐在一旁埋頭輕呷了一口。

    慕梓煙入了國公夫人的院子,與齊雪兒一同入了屋內,國公夫人一早便得了信,此刻正坐在廳堂,見她前來,連忙笑吟吟地起身。

    慕梓煙見舅母如此熱情,心頭一暖,上前施禮,「煙兒見過舅母。」

    「你這丫頭,來得怎如此匆忙,早知今兒還要來一遭,昨兒個就應當在這處歇下,也好陪陪你外祖母。」國公夫人是極疼愛慕梓煙的,一心想著日後讓軒兒將她給娶進門。

    慕梓煙嘟了嘟嘴,略有些委屈,「舅母,今兒前來實在是情非得已。」

    「發生何事了?」國公夫人見慕梓煙耷拉著腦袋,嘴角地笑意也漸漸地收斂,低聲問道。

    齊雪兒站在一旁附和道,「二表妹出事了。」

    「出事?」國公夫人不解地看嚮慕梓煙,「發生何事了?」

    齊雪兒便將昨夜之事一五一十地說與國公夫人,並無任何地遺漏,國公夫人聽罷之後,只覺得那慕梓兮的心是越發地大了,竟然做出這等子不要臉的事來。

    若不是昨夜乃是壽宴,她怕是早沉不住氣,當即便前去慕侯府興師問罪去了。

    「我倒是如何呢。」國公夫人冷哼一聲,「那章氏本就是個裝可憐的,未料到這生下的女兒也是這般。」

    慕梓煙自是在一旁聽著,心頭卻想著另一件事情。

    她抬眸看向國公夫人,「舅母,煙兒有一事相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這丫頭,在舅母這處哪裡有不當講的。」國公夫人此次再見慕梓煙,明顯察覺出她的不同來,似乎比之前更穩重成熟了,她心頭是歡喜的。

    慕梓煙低聲道,「表哥金榜題名,那榜眼與探花又是何人?」

    「這榜眼是個不知名的小輩,聽說家境貧寒,卻也是個能文能武的,聽軒兒提過,與你那二堂弟倒是相交甚好,名喚冷寒峰。」國公夫人仔細想來,看嚮慕梓煙說道。

    慕梓煙頓時有些錯愕,她記得冷寒峰的確是中了榜眼,卻也是下一屆的,亦是她自家廟回來,怎得如今卻提前了一屆呢?

    鍾璇早兩年出來,冷寒峰亦是提前一屆高中,看來隨著她的重生,前世的軌跡似乎都發生了變化。

    慕梓煙心頭一窒,想著冷寒峰高中榜眼之後,便成為了太子的幕僚,實則是為三皇子辦事,那麼,昨夜……她怎得未見到冷寒峰呢?

    「煙兒……」國公夫人見慕梓煙神色不對,似是想到什麼可怖之事,連忙擔憂地輕聲喚道。

    慕梓煙抬眸看向國公夫人,繼續問道,「那榜眼昨夜可來了?」

    「隨著太子殿下一同來的。」國公夫人看嚮慕梓煙說道。

    慕梓煙這下有些亂了?他既然來了,為何自己卻未瞧見呢?即便他化成灰,她自是能認得出來的。

    倘若冷寒峰的確來了,那麼,慕梓兮之事便絕非偶然,她漸漸地穩定心神,「探花又是何人高中?」

    「章侯府的二公子。」國公夫人開口道,「那孩子倒是個穩妥的,比起章世子倒是更成大器。」

    慕梓煙緩緩地垂眸,看來此事當真是另有玄機。

    齊雪兒瞧出了慕梓煙的不對勁,連忙小心地詢問道,「大表姐,可是有何不妥?」

    慕梓煙抬眸看向國公夫人,「舅母,可否請表哥前來,此事怕是另有隱情。」

    「雪兒,你且前去將你哥喚來。」國公夫人見慕梓煙面色凝重,想著她小小年紀,便表露出如此地神情,此刻卻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慕梓煙知曉自己此刻的神情不甚好看,可是,如今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她來回踱步,倘若昨兒個冷寒峰的確來過,那麼,他如今在何處呢?

    就在齊軒趕來之際,她亦是將所有的可能都串聯了一遍,轉身便看見齊軒進來,她上前問道,「表哥,那榜眼冷寒峰此刻在何處?」

    「昨兒個隨太子殿下前來,不勝酒力,隨即便在府上歇下了。」齊軒低聲說道。

    「果真如此。」慕梓煙抬眸看向齊軒,那麼老夫人在中間又起的什麼作用呢?難道她跟太子之間有關聯?

    「表妹,發生何事了?」齊軒看得出慕梓煙此刻心思凝重,他不禁擔憂地問道。

    慕梓煙轉身看向芸香,「芸香,你且將昨夜的經過仔細地說與我聽。」

    「是。」芸香低聲應道,隨即說道,「昨兒個,奴婢瞧見表小姐偷偷地去了金大夫的藥廬,而後便看見一道身影閃過,那身形乃是男子,而後表小姐便偷偷換了金大夫配給二小姐的膏藥。」

    「什麼?」國公夫人驚訝不已,「此事你怎得昨夜不說?」

    慕梓煙上前朝著國公夫人行禮,「舅母,我當時也是惱二妹妹,想著怡容妹妹即便換了藥膏,許是也不過是一些惡作劇罷了,想來不會太嚴重,故而便想著當時給二妹妹一點教訓罷了,畢竟,怡容妹妹與二妹妹關係甚好,又怎會有心加害二妹妹呢?未料到怡容妹妹的心思竟然這般歹毒。」

    國公夫人看嚮慕梓煙,多少是知曉慕侯府前些時日發生的事情,隨即也嘆了口氣,「那兮丫頭是自作孽,怨不得別人。」

    「只是那男子又是何人?」慕梓煙說出了重點。

    國公夫人看嚮慕梓煙,「難道此事另有隱情?」

    「舅母,今兒個乃是表哥接旨之日,老夫人卻偏偏讓我前來查清楚二妹妹之事,若是宮中來人,而後發印出另一番事端,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不止表哥,怕是整個國公府也會……」慕梓煙說出了利害之處,聽得國公夫人的心一顫一顫的,她抬手一掌拍在几案上,「是誰好毒的心思!」

    齊軒卻聽出了玄機,上前立在慕梓煙身側,「表妹,你可是認得冷寒峰?」

    「不過是適才聽舅母提及他乃是榜眼,又想起昨兒個太子殿下前來,想來他如今乃是太子殿下的人,偏偏如今又歇在府上,這難保不會生出什麼事端來。」慕梓煙如實說著,面色比之前顯得平靜了不少。

    齊軒沉思片刻,隨即應道,「膽敢在國公府作亂,那也要看看他的膽量。」

    慕梓煙是知曉冷寒峰的,他冷心冷情,攻於算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豈止膽大,簡直是膽大包天,否則,他也不會從一介布衣一步步爬到那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位置,封侯拜相,成為一代梟臣,大焱國第一個異姓王。

    只可惜啊,是她識人不清,否則怎會落得前世那般悽慘的下場。

    慕梓煙斂去眸低的恨意,低聲道,「表哥,這一切不過是我多心罷了。」

    「冷寒峰那處我自去派人看著,不過表妹,你可是還有其他的疑慮?」齊軒沉默良久,抬眸看向她。

    慕梓煙接著說道,「怕只怕,事情已經發生了。」

    她話音一落,便見管家前來稟報,「夫人,世子,侯家鬧上門來了。」

    「侯家?」國公夫人眉頭緊蹙,本就不悅的心情,此刻變得越發地煩躁。

    慕梓煙轉眸看向管家,「緣何會鬧上門來?」

    「侯家大小姐自昨兒回去便高燒不退,竟說胡說,說是慕二小姐陷害她。」管家如實回道。

    「那怎會尋到國公府來?」慕梓煙心道,怕是此事乃是有人惡意挑唆。

    「這老奴也不知,只是如今侯家侯夫人正在大堂等著。」管家想著,再過兩個時辰便是晌午,宮中那頭便來人了,若是如此鬧下去,那還得了?

    慕梓煙轉眸看向國公夫人,「舅母,我隨您一同前去吧。」

    「也好。」國公夫人點頭應道,便起身與慕梓煙一同前往大堂。

    齊軒並未前去,而是轉身去尋冷寒峰。

    慕梓煙遠遠便聽到侯夫人的怒罵聲,國公夫人聽著也黑了臉,素日來,國公府都相安無事,各大世家表面上也是一團和氣,何曾如此當面紅過臉?

    慕梓煙扶著國公夫人,輕輕地按著她的手背,低聲道,「舅母,莫要氣惱,此事交給煙兒吧。」

    「好。」國公夫人不想驚動了老夫人,實在是昨兒個乃是壽宴,這喜氣還未過呢,大清早便鬧騰不休,本該是雙喜臨門,卻弄成這般模樣。

    慕梓煙隨著國公夫人入了大堂,侯夫人見此,連忙起身看向國公夫人,「國公夫人,昨兒個依依回府便高燒不退,後來尋了大夫,才得知,依依乃是中毒之象,此事國公府可是要給個交代。」

    慕梓煙見侯夫人怒氣沖沖地上前,亦是不慌不忙地擋在了國公府人跟前,微微地向侯夫人福身,「侯夫人,依依妹妹現下如何了?」

    「適才服了解藥,如今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可憐我那孩子,許是燒糊塗了,今兒個竟然連我都不認得了。」侯夫人想起侯依依那番情景,便忍不住地落淚,哪裡還有適才那般氣勢洶洶地架勢。

    慕梓煙又是一愣,昨夜只瞧見章怡容對慕梓兮下藥,怎麼侯依依也會如此?若是侯依依中毒了,那麼鍾毓怕是……正在她思忖時,果不其然,鍾家也來人了,這下國公府比起昨夜更熱鬧了。

    鍾侯夫人眼眶發紅,上前看向國公夫人,素日與國公府也算交好,再加上性子,自是不會像侯夫人那般直爽性子,上前便是一番理論,而是看向國公府人便哭紅了眼。

    國公夫人頓時有些慌亂不已,這等子場景自是甚少見的,昨夜兒那三個丫頭自是好端端地回去的,怎得一夜之間,便都出事了。

    慕梓煙看向鍾侯夫人,輕聲詢問道,「姨母,毓妹妹如何了?」

    「與侯家丫頭是一樣的。」鍾侯夫人抬眸看嚮慕梓煙,哭得越發地凶了。

    慕梓煙轉眸看向國公夫人,隨即說道,「姨母,侯夫人,且先入內堂,此事國公府必定會給二位妹妹一個交代,如今是要讓二位妹妹儘快好起來。」

    慕梓煙的話自然是妥帖的,畢竟,她們都是侯府的主母,自然是要維持世家的臉面的,倘若不是擔心女兒,又怎會如此大陣仗地鬧到這處呢?

    慕梓煙這下總算明白了老夫人的用意,其他兩家怕是看到慕家先趕來了國公府,這才相繼前來,慕家與國公府的關係非比尋常,既然慕家能來,那她們為何鬧不得?

    「是啊,倘若兩個丫頭有個好歹,我也是罪過一件啊。」國公夫人連忙上前衝著二位說道,「二位放心,國公府自會給兩個丫頭一個交代。」

    這二人未料到慕梓煙前來並非鬧事,反而是幫著國公府,這下二人顯然有些愣住了,不過仔細想來,如今當務之急乃是讓自家的女兒趕緊好起來,其他再追究也不遲,畢竟,也不能因為兩個孩子而跟國公府撕破了臉。

    慕梓煙見二位夫人動搖了,連忙上前親自攙著鍾侯夫人,齊雪兒亦是機敏地上前攙著侯夫人,國公府人又在一旁搭橋,一行人便施施然地入了內堂。

    管家立在一旁頓時抹了一把冷汗,心道得虧是大表小姐前來,否則的話,還不知道鬧到什麼時候。

    慕梓煙扶著鍾侯夫人坐下,而後將芸香喚來,「去將金大夫請來。」

    「是。」芸香應道,隨即便隨著國公府的丫頭一同前去。

    慕梓煙親自上前為二位夫人奉茶,而後也不敢坐下,只是站在一旁說道,「侯夫人,姨母,二位妹妹昨夜不過是偶感風寒,怎會中毒呢?昨兒個可是外祖母的壽辰,太子殿下都親臨了,想必這其中必有隱情。」

    「只是如今此事皆出在國公府,必定是要查個水落石出的。」侯夫人直言不諱道,她也不願意將此事鬧大,可知如今的國公府可是動搖不得的。

    慕梓煙見侯夫人是個聰明的,又看見鍾侯夫人也只是偷偷落淚,緘默不語,她心頭一陣冷笑,知曉爬床昨夜的那番算計,乃是一早便安排好的。

    只是與她前世的卻是大相逕庭,難道這其中還有她未看透的?

    她如今卻容不得細想,如今首當其衝地便是要安撫好這二位夫人,若是再鬧下去,待等到宮中來人,又有人藉機生事,怕是表哥的前途便跟著葬送了。

    可知人言可畏,皇帝即便再信任國公府,卻也是會存著懷疑的心思,提防著國公府的。

    慕梓煙低聲道,「侯夫人,姨母,可否講這位妹妹抬過來?」

    「這……」鍾侯夫人看嚮慕梓煙,有些遲疑。

    「侯夫人、姨母有所不知,金大夫乃是神醫斷仙的關門弟子,因著報答恩情才入了國公府當了大夫,他醫術精湛,品行自是毋庸置疑的,倘若真的要毒害二位妹妹,自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慕梓煙在此刻卻說出了驚天秘密。

    國公夫人也是猛地一驚,錯愕地看嚮慕梓煙,怕是金大夫的身份連她都不知曉。

    慕梓煙轉眸看向國公夫人,輕聲啟唇,「我也是外祖母無意間提及的,此事國公府內知曉的也只有外祖母與外祖父,還有舅舅了。」

    國公夫人一聽,亦是點頭,自然知曉此等事情必定是不能道外人知的。

    只是如今慕梓煙將金大夫的身份道出,那麼日後難保不會惹出什麼事端。

    慕梓煙也只是淡淡一笑,既然她敢說出來,必定會讓此事就此打住。

    侯夫人與鍾侯夫人對看一眼,自知斷仙的關門弟子,那必定是妙手回春的,又豈能不相信,連忙吩咐了人便回府去將鍾毓與侯依依抬來。

    見金大夫前來,慕梓煙上前,「金大夫可否借一步說話?」

    「表小姐請。」金大夫恭敬地行禮。

    慕梓煙隨著金大夫入了裡間,鍾侯夫人與侯夫人卻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落在了慕梓煙的身上,而後又看向國公夫人。

    二人如今心緒稍稍穩定了下來,自是可以思考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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