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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7:41:14 作者: 鈍書生
    第103章 送來荔枝

    方才借著水霧氤氳,崔淨空的手扣在馮玉貞腰胯間,他那副斯文樣子沒能裝太久,又輕慢地挪上一寸,那股的苦桔味越發香馥濃郁,手下禁不住捏揉了一下。他呼吸愈重,張嘴輕輕咬了一口她素白的側頸。

    馮玉貞忽而從意亂情迷里清醒過來,驟然察覺自己已經被他不知不覺間揉進懷裡去了。

    腰眼發酥,馮玉貞勉強撐著灶台,才得以支起半個身子。她手忙腳亂的抗拒,實則無異於蚍蜉撼樹,在崔淨空眼中形同虛設。

    只要他願意,將那對細白腕子合掌一掐,展臂攬住她,馮玉貞只能乖乖地仰起臉,睜著一雙潮濕無助的眼睛,任他肆意妄為。

    可他不能。從前馮玉貞柔情待他,真想過同他去京城成親,崔淨空那時尚能做到面色如常地欺瞞她。概因他不識愛恨,不知不覺間萌生的愛欲也不純粹,總摻和著步步為營的詭密算計,妄圖把人困在謊言編織的牢籠里。

    如今耗費大力氣才得到從前的一丁點好處,不敢輕舉妄動,她說不願意,便聽話地停下動作。只是沉淪其中,難以自拔,埋首在她頸間,最後稍稍放縱片刻,旋即鬆開手,讓懷裡人匆匆逃出去。

    「你……」馮玉貞細細喘了兩聲,一手拽著衣領,之後股勁兒一口氣說完:「你先出去。」

    馮玉貞眼神裡帶有一些久違的怯意,她被迫喚起了回憶,崔淨空十七八的時候,床榻上便渾得厲害,不知曉什麼叫適可而止。

    每每食髓知味,她的哭泣、求饒全數不理,變著法兒誘哄她,非要盡興才罷休。馮玉貞是真怕崔淨空方才得了趣,他比從前還要竄高一截,要是今日雙雙滾到床榻上,又算什麼荒唐事?

    她臉頰發燙,白皮子染上艷色,唇角和眼尾都流露出一點欲語還休的媚意來。

    崔淨空喉嚨里滾出沙啞的應聲,不忘將菜和碗筷端起,抬腳往外走,他走到廳堂,往肚子裡灌了一杯冷水,才鎮靜下來。

    他眼睛往下一掃,掩蓋般地繞到桌後坐下,目光沉沉地望向廚房裡那個背對著他的人。

    可惜,只差一點。

    沒一會兒,馮玉貞端著兩碗熱騰騰的面走出來,淋上鮮香的鹹湯。兩個人面對面坐著,馮玉貞眼神躲閃,有些困窘地道:「面煮得有些軟了,也沒有什麼酒肉,招待不周,湊活著吃罷。」

    至於好端端的寬面為什麼煮軟,延誤了時候,這便不必細說了,畢竟二人都擔著一份責。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

    崔淨空若無其事地拾起筷子,這時候早過了午時飯點,兩人都飢腸轆轆,遂不再多言,桌上只有細微的聲響。

    吃完晌食,馮玉貞還未動手,她打算先送走人再收拾殘局,誰知崔淨空霍地立起,馮玉貞怔怔目睹他快速把碗筷壘成一踏,大步往院中水缸處走去。

    她追上去,見人已經挽起衣袖舀水,忙阻止道:「你快放下,我自己來。」

    沒勸下來,崔淨空執意動手洗了。不僅如此,還沾濕了他滾著銀邊的錦衣袖口。

    儘管招數用盡且態度誠懇,崔淨空放慢動作,一個碗恨不得洗三遍,還是沒能等到馮玉貞愧疚地請他多留一會兒。

    雖遺憾未能再更近一步,可能光明正大進她家中吃飯,已經超乎原先的預想,更多的便不能求了。再待下去便顯得刻意,崔淨空見好就收。

    送他到門口,馮玉貞真誠道:「今日多虧有你在,不然我和安安恐怕難從那個何檢校手裡得到好。」

    她說罷,又覺得這些道謝聽起來太過無力,就像今日這頓飯,連他所給予的一半也難以償還。

    崔淨空也從沒想過讓她還。於他而言,他們倆是名字登在一張簿子上的真夫妻,馮喜安又是他的女兒,鞍前馬後尚且都來不及,就算收取報酬,也不該是這些生疏的回禮。

    可他也清楚,以馮玉貞寬柔的性情,學院之事足以讓她在這兩個月里對自己保有兩三分優待,不再如先前般拒之門外。

    因而,崔淨空並未回復這句話,而是垂下眼睫,用那雙黑如烏珠的眼睛望著她,啟唇道:「那我們何日再相見?」

    馮玉貞耳根子軟,抿著嘴唇,扭開頭不去看他,嘴上卻沒有放鬆,更不提叫他下次來,只含糊道:「……我也不知曉。」

    崔淨空笑了一聲,並不喪氣,見她嚴防死守,跟防賊似的謹慎地守著自己小小的窩巢,好似有根羽絮划過心頭,反倒更為憐愛。

    並不多糾纏,崔淨空轉身離去。他身形挺括,脊背板直,身形如同青竹般端正。

    馮玉貞遙遙望著,見他很快拐彎,消失在眼前。她也收回心神,搖搖腦袋,不想再去咂摸那些關於他的事,進到屋裡去了。

    五月初時,院裡的兩株樹相繼開花結果,東南角栽種的是一株枝葉寬大的枇杷樹,上面結著黃橙橙的果子,個大飽滿果肉,細膩酸甜,十足的爽口。

    馮喜安早在還是青果便盯上了,只是那時枇杷未熟,她拿石子打落一個,咬下去滿口酸澀,忙拋到地上,跑進屋裡喝水。

    好容易等到熟透了,趁著旬假,難得閒在家裡,馮喜安又整日於書堂里坐著,很想抻抻筋骨,遂棄用竹竿打琵琶,執意要爬上去摘。

    馮喜安將竹籃從擔憂的阿娘手裡拿過來,於背後一挎,靈活地手腳並用爬上樹,騎在粗枝上,摘下果子往背後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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