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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7:41:14 作者: 鈍書生
馮玉貞驀地一怔,猛地反應過來是誰,她人還未湊至窗口,嘴上先行喊道:「嚴燁!」
不是前一個時辰便叫他先行離去,怎麼過去這麼久的功夫,還是在附近被逮到了?
馮玉貞不喊這一嗓子倒也罷了,崔淨空本就對這個趁虛而入的嚴燁厭惡透頂,聽寡嫂明明就在自己懷裡,卻對別的男人不掩緊張,驟然間殺心四起,不自覺咬緊牙,嘴裡都隱隱泛起鐵鏽味。
崔淨空兩臂箍住懷裡人,不准她越過去眼巴巴瞧嚴燁,冷聲朝外命令:「叫他好好跪在這兒。」
下一刻他兀自垂下頭,雙手環緊她。車廂昏黑,男人滾燙的鼻息撲在她臉頰上,馮玉貞本能側過頭,那兩片薄唇便恰好落在唇角的那粒紅痣上。
隨從在旁,兩人動作哪怕稍大一些,馬車都會悠悠晃動,裡面的人在做什麼可謂一目了然。
他像是一座山傾塌,倒在她身上,馮玉貞被這人的恬不知恥徹底激怒了,揚手一巴掌扇到他臉上。
突如其來的疼痛總算喚回了崔淨空的理智,他像是被這一巴掌打懵了,呆滯於原地,馮玉貞也有些發愣,很快趁這個空隙掙脫那雙臂彎,起身往後退。
時隔多年,她又為了別的男人打他。崔淨空伸手撫上側臉,又麻又漲,說不清到底是什麼在不甘作疼。
她親手給予的痛楚叫他血燙起來,在全身橫衝直撞,尋一個出口,他面上發熱,舌尖頂了頂腮邊,一個瘋狂的念頭漸漸成形。
馮玉貞見他仍然並未動作,看準契機伸腿下車,上身還未探出去一半,便被身後人拽住胳膊,再度回到了那個車廂。
她被猛地放倒在椅座上,所幸鋪著引枕,並未磕碰到,只是這下徹底無法反抗,崔淨空力道失控,掐住她的下頜,手下一用力,待人張開嘴,他強硬地覆了上去。
墨黑的長髮垂落於馮玉貞面上,微微有些發癢,兩個人鼻尖相蹭,她被吻得七葷八素,舌尖發麻,眼眶都被他吸吮地泛紅了。
崔淨空片刻不停,放過兩片軟唇,手繞到頸後,從前解過無數次,輕車熟路地尋到兩根帶子打成的結。
胸前忽地一松,那片輕薄的粉布料被從敞開的領口間扯了出來,馮玉貞恍然察覺,從臉紅到脖子根,羞憤地恨不得再甩他兩個巴掌:「不要臉……」
「嫂嫂再大點聲,就要被他聽到了。」
崔淨空捏著那寸暖香的布料,他多年不與馮玉貞親熱,手心都在不爭氣地往外冒汗。
他穩穩神,將那物件掖在胸前,胡話張口就來:「是嫂嫂先曲解了我的意思,我說要你的衣物來治病,自然是要貼身的,香氣才馥郁。」
說罷再度俯首,女人身上的苦桔味忽濃忽淡,他聲音低低的,像是帶著一把小勾子:「嫂嫂,你好香啊。」
他跟半夜翻進良家婦人窗里的登徒子沒有半分區別了,逢山開路,遇水架橋,渾像是一條餓狼要把她吞進肚裡似的,馮玉貞拍打踹他,反倒更為興奮。
馮玉貞恨自己沒用,死死抿著唇,將那些吟聲堵在嗓子眼,好似陷於一片棉花團中,踩不到實處。
她越沉默,崔淨空力道越重,執意要令她發出聲音,馮玉貞偶爾的抖顫全逃不過他的眼睛,崔淨空笑著摁住她,不許她逃。
「當初在陵都的時候,還是嫂嫂非要與我在馬車上胡來。」
裙擺被捲起,靜謐的月色下,兩個人全汗津津的,心跳如雷,馮玉貞緊閉著眼,男人的手牢牢護住她後腦,以防被撞地磕在車壁上。
馮玉貞願意止不住去想,外面立著的那些侍從,她名義上的丈夫嚴燁,他們瞧著馬車顛簸,這時候都在想什麼呢?
猶如炸開一簇明亮的煙火,餘溫轉瞬即逝,空餘一地狼籍。
崔淨空情難自抑,然panpan而馮玉貞全程不發一語,他全唱了獨角戲。好容易與她貪歡片刻,合該滿足的,可大抵之前嘗過心意相通的滋味,那種空虛反倒變本加厲。
這時候理智堪堪回籠,把人抱到膝頭,那種空虛太過磨人,他低下頭,頗有些低三下氣地懇求道:「嫂嫂,你發發慈悲,再救我一回罷。」
埋首在她頸項許久,馮玉貞才總算開了口,卻與他無關:「我們的事,不要牽扯到無辜的人。」
崔淨空眨眨眼,心裡發苦,知道自己方才頭腦不清明,又一回犯下大錯,本就不招她待見,只得乖乖道:「好。」
察覺頸項略微濕熱,馮玉貞心裡有些詫異,沒等再說什麼,肩頭一沉,再喚他,便沒了回應。
她伸手去探,不光摸到了沾濕的長睫,這人額頭滾燙,已經昏了過去。
馮玉貞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一時間只覺得哭笑不得,怪不得察覺崔淨空氣聲不對,這人是帶病過來的。
她嘆一口氣,站起身合了合衣衫,總歸已是剪不斷理還亂的荒唐事了,也不怕人笑話。
馮玉貞掀起帘子,卻見車旁空無一人,一眾侍從奴僕都隔著老遠,背對圈圍站著。
她環顧一圈,這才看到一個相熟的田泰,招招手叫他,田泰聞聲,趕忙走上前:「夫人。」
馮玉貞懶得再糾正這個稱謂,只簡明通知道:「他暈過去了。」
本就身上不適,又一番胡折騰,想不燒都難。田泰難得聰明一回,眼下最關鍵的恐怕並非主子,而是看緊眼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