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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7:41:14 作者: 鈍書生
分明比她還要小兩歲,本事卻一點不弱,只生疏半回,之後便如魚得水。馮玉貞如同置身在一個火爐中架著炙烤,火舌高漲,一下燒地燎原,徹夜不息。
很多時候,馮玉貞腦子都昏昏沉沉,連掉眼淚都全靠本能。這人頑劣的本性暴露無遺,馮玉貞求他放過,崔淨空貼在女人耳邊,哄騙她說只要她低下頭親眼瞧著,之後就休息。
馮玉貞無法,看得面紅耳赤,羞憤欲死,每每受不了這種刺激轉過臉,這人就就使壞顛簸。
總算臨了,她勉強勾過身側一角被料蓋住,想要擋住身前人灼灼的視線,腦子裡已經不甚清明,只知道希冀問他:……可以了罷?
這副樣子實在有點可憐,像是一朵被狂風驟雨打地焉了的花,崔淨空沒有回她,起身去叫水。
馮玉貞已經半闔著眼,被抱起放進浴桶,崔淨空緊隨其後。安生沒多少時候,只聽見水花迸濺出來,跳躍、濺落在地上,像是下了一場雨。
眼淚一夜間都沒消停過,髮髻歪歪斜斜散開,堆在脖頸上,她又生得白,宛若烏雲白雪一般,鼻尖冒出細細密密的汗,兩人黏糊糊地十指相握,如此勾纏到天明。
窗扉縫裡溜進一縷晨風,馮玉貞略有些冷,轉了個身,卻徑直滾入身後溫熱的人的懷裡。
渾身的皮肉都發酸,不舒服地厲害,忽地察覺身側有人,愣愣抬頭,睡眼惺忪間,青年恬靜的面容也映入眼中。
這樣無欲無求的一張臉,昨夜卻裹挾著炙熱和粘稠的潮水,她無力掙扎,被徑直捲入其中,隨他浮沉。
意識回籠,那些旖旎驀地在腦子一幕幕閃過,她驚悸地扯著被褥,然而腰間橫著的手臂一緊,又被輕而易舉摟回去。
「嫂嫂醒了?」他睜開眼,聲音發緊,便看見那些交錯的指痕,烏沉的眼珠又暗下來。
馮玉貞一僵,這才放棄,總歸是做過了……她想。
柔情的言語,那盞暖黃的鯉魚燈,和煙火之下的許願,就像擺放在飢腸轆轆的旅人面前的盛宴,他千里迢迢送來解渴的甘泉,告訴荒野中的她,說不必如此辛苦。
於是無可自制地淪陷下去,默許了這場歡愛。她一聲不吭,將頭放在他懷裡,細軟的青絲如同羽毛似的刮過,崔淨空心裡也莫名發癢。
這種滋味太好太好,溫潤、濕軟,有一瞬間,只一想起,便微眯著眼失神,他極快食髓知味,不免感到後悔----後悔實在耽誤了太長時間才遇見她。
一想到崔澤,心底不期然划過一絲陰霾,然而轉念一想,便覺得自己這個生疏的兄長實在走得妙。
這時候就要慶幸崔澤早死了,倘若他仍活著,讓馮玉貞和崔淨空無意間觸碰過,那崔澤的死因恐怕就不會是被毒蛇咬死這麼簡單了。
崔淨空心裡冷笑一聲,崔澤歷來憎惡他間接害死父親,兩人親情淡漠,鮮少來往,哪怕是他的婚宴上,都沒讓馮玉貞和他面對面說過話,將他視作盜賊一般提防。
千算萬算,已然埋進黃土、意外逝世的崔澤估計也不知道,那個邪性、表面恭敬的好弟弟,步步為營,將孤苦伶仃的寡嫂摟在懷裡,細細愛憐了整整一晚。
他陰暗的想法自然不會對馮玉貞吐露半分,只是一想起昨夜的事,崔淨空便呼吸不穩,收緊手臂,馮玉貞倏忽間體察到什麼,急匆匆搖頭,又是心驚又是埋怨:「你怎麼又……不行,我不舒服。」
「嗯?」崔淨空聞言起身,昨晚確實鬧得厲害:「我瞧瞧。」
「你,不用你瞧!」馮玉貞聲音發抖,忙把被子掩住,伸手推拒他,不叫他大早上就犯渾胡來。
崔淨空心裡清楚,語氣平靜、神態自若,甚至還很誠懇地向她道歉,像是在說什么正事:「怪我不節制,嫂嫂受累,權當遷就我了。我一會兒便去拿藥。」
馮玉貞哪兒還有心思去理他這些冠冕堂皇的鬼話,還沒怎麼緩過神來。
他們二人在屋裡如何濃情蜜意不說,兩個丫鬟和田泰兢兢業業守在門外,崔淨空晚上叫了三次水,剛剛他們又隱約聽見裡面似有似無的動靜,此時一個個頭低得恨不得直接鑽進地里去,不願再多聽。
放到尋常,主子和夫人恩愛,他們覺得高興才是,如此才家宅安寧,然而不尋常的就在這兒,昨晚上這三個人才知道去,原來他們嘴裡喊了四五天的夫人,竟是老爺的嫂子!
知道這件事的一瞬間,冷汗濡濕後背的衣衫,連帶著一晚上都擔驚受怕,這樁涉嫌到叔嫂敦倫的醜事……
自然,哪怕是高門大戶里,腌臢之事也屢見不鮮,像崔淨空這樣和寡嫂暗度陳倉的,拿到京城裡,私下或許都不一定當回事,只能得個嘴頭的調笑。
主子們如何是不打緊的,最怕的反而是被他們這些下人知道!奴僕的命不值錢,在上位者眼裡興許還趕不上肉鋪吊著的羊蠍子。
要是遇上狠絕一些的,尋個由頭將撞見髒事的下人打死,倒也不礙事,更不會有人指責。所以甫一得知,三人俱是嚇得瑟瑟發抖,生怕見不著明天的太陽。
與他們相比,李疇卻平和鎮靜許多。兩個丫鬟和田泰都是知縣給崔淨空送賀禮而另外採買的,對崔淨空自然不甚了解。獨李疇是直接從他府上調撥而來,因此,李疇倒是從知縣口中,提前得知這位新主子尚未婚配,舉家僅剩他和一個寡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