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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7:41:14 作者: 鈍書生
崔淨空卻沒有如她所願,不容她逃避,語調輕柔又說了一遍:「有什麼不一樣?哥哥可以,我為什麼不行?」
腦子裡嗡的一聲,她腮頰熱烘烘的,可心裡卻如墜冰窟。什麼叫兄長可以我為什麼不行,他可是她亡夫唯一的弟弟!
「只要你開口,我什麼都願意做。何必忍氣吞聲,這樁事我自會幫你解決。」
「錢永順現在就很聽話,不是嗎?」他低著眼皮,幾乎跟她在娓娓道來,面上神態自若,甚至略微向她有些誇耀的意味。
誇耀什麼?誇耀他那時險些掐死了錢永順嗎?
馮玉貞聽得身體發寒,她半伏在床上,姿勢彆扭,原本裹在寬大衣衫內的曲線被勾勒明顯。
一番折騰下來,領口盤扣不經意間鬆開最頂上兩個,平白對著身上人敞開一截雪頸。
苦桔香氣靡靡,比那天的情藥更叫他意亂神迷。崔淨空目光幽暗,只和她隔了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只要他想,便能不顧她的意願,徑直低頭吻到她側頸。
寡嫂可憐可欺,又能如何呢?推也推不開,說又說不過,估計一面流淚求饒一面任他胡作非為而已。
不知曉身上人此刻對自己抱有的陰暗想法,馮玉貞還在努力拒絕他:「不必勞煩你,我、我自己來就行。」
不料崔淨空居然好像把這句話聽進去了,他聲音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低啞:「自己真的可以?」
「真的。」她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見她逃避不去回答自己先前的問話,崔淨空低低笑了一聲,這才直起身。
他緩緩從床上離開,從地上撿起髒帕子,放在尚且溫熱的水裡抽洗了兩遍,又轉身走到心有餘悸坐起來的寡嫂身前。
「來,閉上眼睛。」
連嫂嫂也不叫了。
馮玉貞悄悄看了他一眼,背光瞧不見神情,她今晚已經拒絕了崔淨空一次,剛剛又被小叔子三言兩語攪得心裡亂極,原本的自怨自艾不知不覺間都已經散去。
她只得忐忑閉上眼睛,讓崔淨空給她細細擦拭了兩圈。
端著盆走出去,很貼心地為她關上門,留給她時間和空間冷靜。
卻沒有走遠,而是站在門後,與寡嫂隔著一扇門,將沾著她血和眼淚的帕子握在手心。
左手腕上的血已經凝固,和念珠粘連在一起,一扯便發出疼痛,可他顧不上,懶得擦。
另一種渴望擊中了他,使他不得不靠在門上,春情搖曳,呼吸慢慢粗重。
要忍耐,還沒到時候。崔淨空一遍又一遍告誡自己,甚至想起了當年主持逼他跪在蒲團上,一晚又一晚誦念的清心咒。盼盼
可越這樣壓制,苦桔香便縈繞在他鼻端,若隱若現勾著他去回憶,腦中明明暗暗全是人間紅塵俗事,掙不開散不去。
早晚……早晚。
第16章 擦藥
「哥哥可以,我為什麼不行?」
這句話不時在她的耳畔重複,只要馮玉貞閉上眼,一遍接著一遍,幾乎令她筋疲力盡。
喉嚨乾澀,有點口渴,正要開門去堂屋倒水喝,又想起從今天起,崔淨空便每日往返於兩地住了。
礙於門外就是類似洪水猛獸一般的小叔子,這回真是怕了和他再碰上,馮玉貞只得干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呆呆望進心事重重的夜色。
晚風襲來,槐樹枝頭的嫩黃碎花撲簌簌落在窗台上,馮玉貞捻起一朵,惱人的情緒褪去後,疑惑卻占據心頭。
為什麼呢?為什麼會看上她?……她這樣的女人,平庸、乏味。
馮玉貞不算丑,可漂亮的很有限,尤其是和後來話本里出現的女子比----她一個山野村姑,能有什麼絕色?
可小叔子不一樣,一張拿到京城裡叫貴女們都神魂顛倒的臉,彼時剛及弱冠,金鑾殿上高中狀元,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皇上親自下旨,將長公主下嫁於他,所謂郎才女貌也不過如此。
她和公主,就如同手中的槐樹碎花跟金枝玉葉,堪稱天和地的差別。
打死也想不通,馮玉貞很擅於得過且過,只要不是把她逼到了絕處,只管把腦袋埋進草堆里當鴕鳥。
可崔淨空委實抓住她的七寸,不加掩飾的說辭、近乎背倫的情愫,方才親手帶著她,兩人一同戳破了那層窗戶紙,這下馮玉貞再想當不知道可就不成了。
破了就是破了,哪怕再次修復完全都會殘留下不自然的痕跡。一方視而不見,一方則野心勃勃,怎麼看都不是輕描淡寫能帶過的。
萬籟俱寂間,一陣來勢洶洶的喊叫打破了不寧的心緒。
「開門!別裝睡著沒聽見,不然老娘明天還過來找你們算帳!」
崔淨空披著外衫還沒有歇下,他對此早有預料,門一打開,便見一對中年夫妻領著一個小孩找上門。
男人環著手臂,面色不佳,沉默地戳在一邊。婦人張氏則怒目圓睜:「崔秀才,我們這些粗人可不知道什麼地方惹著您這位大老爺了,有什麼事衝著咱們大人來,嚇娃子是什麼孬種!你自己看看,飯都吃不下!」
之前河灘上領頭的大孩子抱著她的腰嗚咽,一見崔淨空,更是脖子一縮,直接把臉藏他娘身後了。
崔淨空沒被激怒,錯身閃開:「夜深吵鬧,進屋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