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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刺殺太后

2023-09-18 17:34:31 作者: 浮夢公子
    依照規定,眾人還要在慈寧宮再吃一頓家宴,雖眾人都既沒有心情又沒有胃口,可這是老祖宗定的規矩,他們只得遵守。

    蔣太后喜歡馥郁的香氣,慈寧宮的香爐里燃著濃郁的薰香。

    顧錦璃聞著覺得胸悶,有些不大舒服,溫涼本就始終注視著顧錦璃,見她有抬手捂鼻的動作,便立刻起身。

    眾人的視線都瞬間望了過去,溫涼卻沒有絲毫不自在,只語氣漠漠的道:「父皇,兒臣有些醉酒,出去透口氣。」

    說完,也不等建明帝應聲,便抬步走到顧錦璃身邊,拉著她的手,柔聲道:「你陪我去。」

    顧錦璃彎唇一笑,與建明帝幾人福禮後,便乖巧的跟著溫涼走出了大殿。

    建明帝微不可察的牽唇,眼中閃過戲謔。

    這小子看著跟一塊冰似的,可到了靈毓丫頭身邊,就化成了水,還是溫泉的那種。

    不過剛才那句「父皇」也讓他很是受用,想想自這小子被封良王后,喊他父皇的次數屈指可數,今日又多了一次,不錯不錯。

    蔣太后將兩人的小動作看了個正著,眉宇間不掩厭惡,冷聲道:「這宮中誰沒懷過孩子,怎的就她矯情?當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說完側眸瞥向沈皇后,「良王妃出身小門小戶,怕是不懂規矩,皇后要盡到責任,好生教導才是。

    皇后若不得空,哀家親自來教也是可以。」

    沈皇后放下筷箸,不緊不慢的垂首道:「靈毓恭順良善,臣妾愚以為品性比規矩更重要。

    但母后所言亦是,臣妾謹記在心,只靈毓如今畢竟有孕在身,不好勞累,待日後靈毓誕下麟兒,臣妾必會好生教導。

    母后寬厚仁愛,想來也不忍為難折騰靈毓。」

    蔣太后不但捨得,而且恨不得能她腹中的那塊肉剜下來,可她亦不願背負不慈的名聲。

    蔣太后現雖如明珠一般的圓潤,但那雙深陷的眼依舊透著陣陣寒氣,「皇后對良王妃可真是疼愛有加。」

    虧得她一直以為沈心蘭不涉黨派之爭,對她鮮有為難,沒想到她竟然倒向了傅涼,還真是可惡!

    這些人他看著就心煩,便了冷聲吩咐道:「讓戲班準備一下,哀家要看戲。」

    眾人皆知蔣太后喜歡聽戲,建明帝舉杯啜酒,眸色清冷。

    這宮裡時時刻刻都在上演戲碼,比起那些戲摺子可要精彩多了。

    烈酒入喉,火辣一片,也讓他越加清醒。

    溫平臨死前一直喊著「太后」,這自然不是出於孝敬,而是因為瑤兒的死與她有關。

    他是皇帝,若他真想,殺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太不算難事,不過就背負些罵名罷了。

    可這樣未免太便宜她了!

    蔣家人一生最看重榮耀,為此不惜除掉所有與他們為敵的人。

    他偏要他們失去自己重視的一切,他要讓她身敗明裂,讓她就連死都無法入他傅家皇陵!

    溫涼與顧錦璃挽著手漫步走在慈寧宮中,天色已沉,院內只掛著幾盞紅色的燈籠。

    紅光落地,反是顯得幽深的宮院越加陰森。

    「舒服些了嗎?」溫涼撩起身上的大氅,將顧錦璃纖細的身子環在懷中。

    顧錦璃乖巧的縮在溫涼懷中,輕輕點頭,「一出來就好多了,殿內的薰香味道太濃,聞著不舒服。」

    「越是垂垂老者,越是喜歡濃烈的香氣,因為這樣才能掩蓋她身上將死的味道。」

    顧錦璃抬頭,眨了眨秋水般的眸子,驀然一笑,嬌聲道:「能將詛咒的話說的如此動聽,世間想來也就只有你一人了。」

    溫涼垂眸,墨眸如淵深邃,又偏偏疏離淡漠,「我沒有詛咒,我說的是認真的。」

    「對對,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家阿涼才不會詛咒別人呢!」顧錦璃含笑抬手,用力揉搓著溫涼如仙般的俊顏。

    溫涼蹙眉,輕拍了一下顧錦璃的手背。

    他不喜歡顧錦璃揉他的臉,因為這樣會給他一種她在寵小孩一般的感覺。

    若是換作抱抱親親,他都樂得接受。

    兩人挽手而行,在迴廊上遇到匆匆朝正殿趕去的戲班。

    他們手中拿著鑼鼓樂器,溫涼怕他們碰到顧錦璃,攬著她貼站在迴廊邊上。

    「看來是太后娘娘想要聽戲了。」顧錦璃聽不慣戲曲,嘗試了幾次也接受不了,唯一的感觸的便是唱戲的小哥哥們都眉清目秀,很是好看。

    若溫涼知道懷中的人兒在想著什麼,怕是又要吃一場飛醋,將京中的戲班子全部趕走才肯罷休。

    讓開了拿著樂器的人,兩人正欲去後園躲個清淨,可沒想到兩人剛離開牆邊便正迎面撞上了一人。

    那人低垂著頭,緊跟著戲班的人,或許是因為天色太暗,或許是因為他心中揣著什麼心事,他沒能看到溫涼,結結實實的撞在了溫涼身上。

    他尚未來得及驚慌,懷中忽掉出一物,落在青磚地上發出「錚」的一聲響動。

    三人的視線齊齊落下,青磚地上靜靜的躺著一柄匕首。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氣氛因這過分的安靜而顯詭異。

    清霜沒料到自己會撞到人,更沒料到懷中的匕首會突然掉落。

    突然有種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悲哀……

    溫涼彎腰撿起匕首,輕輕掂了掂。

    清霜目露驚懼,清瘦的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這……這是唱戲要用的道具……」

    溫涼挑眉掃了他一眼,未語,只手腕輕輕一轉,匕首便擦過清霜的耳畔直直的射進了他身後的朱柱中。

    清霜腿一軟,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道具?」

    為防範不軌之人,宮中任何表演用到的所有武器都是木質的,而這匕首鋒利無比,顯然別有他用。

    清霜只有十多歲,身量纖細瘦弱,他身上穿著華麗的戲服,臉上擦著艷麗的妝容。

    此時他宛若一頭受驚的小鹿,跌坐在地膽怯的望著溫涼,很難讓人將他與刺客聯繫在一起。

    顧錦璃垂眸看他,厲聲質問,「你揣著匕首進殿,可是要行刺聖上?」

    顧錦璃突然發難,聲音凌厲,清霜嚇得連忙搖頭,「沒有!我沒想行刺聖上……」

    「那你定是要刺殺皇后娘娘了!」

    「我沒有!」清霜矢口否認,用力搖頭。

    顧錦璃眯了眯眼,聲音愈加沉冷,「難道你想行刺太后娘娘?」

    清霜眼中閃過一抹驚恐,片刻的怔愣後,他再次搖頭,不安的低垂下眸子,「沒,我沒想行刺任何人,我只是拿錯了匕首……」

    顧錦璃心中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她與溫涼相視一眼,默契的明白了對方的心中所想。

    溫涼捏起清霜的手腕,將他粗魯的提了起來,他的聲音平的沒有起伏,卻冷的讓人惶恐,「無需與他多話,此人心懷不軌,意欲行刺聖上,交由父皇處決便是。」

    顧錦璃拉住他,輕輕搖頭,低聲道:「阿涼,這裡畢竟是慈寧宮,皇祖母本就對你我多有嫌隙,我們不好插手此事。」

    極度的恐懼之後,清霜的頭腦為了生存開始強迫自己冷靜,分析起局勢來。

    清霜雖對朝政一無所知,可他一直在慈寧宮,也早就聽說蔣太后不喜良王,甚至之前不惜裝病,就是為了不讓陛下冊封良王。

    聽這女子喚這男人為「阿涼」,想來便是那位良王殿下了。

    清霜的眼睛骨碌碌的轉了起來,溫涼手腕用力,欲將他拖走,清霜卻突然來了勇氣。

    他雙膝跪地,用力叩頭,「良王殿下饒命,小人真無行刺聖上之心,小心想殺的是……是太后娘娘!」

    他在賭,賭與蔣太后對立的良王能夠放他一馬。

    「那又如何?敢在宮中行刺,死罪難免。」溫涼疏冷之至,無半分憐憫之心。

    清霜眼中有淚流下,他跪伏在兩人腳步,哀聲啜泣道:「小人自知犯下大罪,死罪難免,但請良王殿下再給小人一次機會。」

    清霜哀怨的眸光忽然變得凌厲狠辣起來,「良王殿下也不喜歡太后吧?只請殿下再給小人一次機會,讓小人殺了太后,不管事成與否,小人死也甘心!」

    可沒想到他得到的卻是意料之外的回答,「本王為何要給你機會?」

    清霜一愣,下意識回道:「自是因為太后娘娘對您不好……」

    「這是本王的事,本王會自行解決,與你何干?」

    溫涼的冷漠似乎刺激到了清霜,他緊咬牙關,眼中一片狠意,說話也不再顧忌,「這也是小人的事,小人一定要親手殺了她!」

    「太后留你們在宮中場戲,吃穿用度都好過在宮外,你為何還要刺殺太后?」

    顧錦璃緊盯著他的表情,沒有錯過他眼中的憎恨與悲痛。

    清霜咬著牙關,沒有說話,似在糾結遲疑,而兩人也沒有再催促威逼,靜靜等著他的答覆。

    「清霜,你幹什麼呢,還不快點,當心太后娘娘問罪!」同伴的呼喊聲打斷了清霜的思緒,他抬頭看著溫涼,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去吧。」淡淡的兩個字卻是對他的饒恕,清霜喜不自勝,轉身去拔被溫涼插在柱子上的匕首。

    匕首插得很深,清霜使出吃奶的勁才拔出一點點。

    溫涼神色冰冷的走上前去,輕輕鬆鬆拔出了匕首。

    清霜有些不好意思,他垂下頭攤平雙手,想接過匕首,可那匕首卻被溫涼隨手丟進了廊下的一口水井中。

    清霜一臉怔愣,溫涼冷眼看他,「你就以這般的身手去刺殺太后?」

    連匕首都拿不穩,只怕未等靠近,就被人拿下了。

    清霜小臉一紅,正想反駁,忽聽溫涼冷冰冰的聲音自他的頭頂傳來,「沒有意義的事情,除了折損一條命,毫無用處。」

    清霜怔怔的望著兩人的背影,眼淚潸然落下。

    子溪哥哥最後交代給他的話便是讓他謹言慎行,莫要做沒有意義的事。

    可子溪哥哥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他怎麼能看著子溪哥哥枉死,而無動於衷?

    溫涼與顧錦璃回到殿內後,清霜才姍姍入殿。

    蔣太后眉頭一皺,冷聲道:「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清霜臉上的妝哭花了,紅紅綠綠揉在一起,顯得十分可笑。

    清霜背後生出一片寒意,他立刻跪下,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皇祖母,此人行事不慎,衝撞了妾身,被阿涼斥責了兩句,誰知道他臉皮這般薄,這點小事竟也值得哭泣。」

    蔣太后聞後勃然大怒,拍案怒斥道:「哀家還沒死呢,你們竟敢在慈寧宮教訓哀家的人,真是好大的派頭啊!

    是不是以為有陛下給你們做靠山,你們就能有恃無恐了!」

    顧錦璃面露委屈,「皇祖母,妾身如今正懷著身子,此人卻衝撞了妾身,難道阿涼連訓斥他幾句都不行嗎?

    還是說,在皇祖母心中,便是一個戲子都比妾身腹中的孩子更重要?」

    溫涼不忘添油加醋,「這種人,殺了便好。」

    「哀家看你們誰敢!」蔣太后並非要保護清霜,而是要保全自己的顏面。

    在她看來,便是她慈寧宮的一條狗,也只有她能打,別人連罵一句都不行。

    建明帝不高興了,靈毓懷的是他的皇長孫,比這老太太都要金貴,更何論一個戲子了。

    聽建明帝想要杖斃清霜,蔣太后更是竭力保他。

    最後還是顧錦璃柔柔開口,勸慰道:「父皇,妾身無事,您不必掛懷。

    再者說阿涼都已經教訓他了,此事就算了吧,全當妾身倒霉便是。」

    建明帝挑了挑眉,總覺得顧錦璃此番的表現有些古怪。

    他又看了看溫涼,一時也琢磨不明白這兩人在玩什麼花樣,便雷聲大雨點小的放下了。

    可經過這麼一鬧,蔣太后更沒了興致,直接端茶攆人。

    王嬤嬤奉上一杯參茶,躬身問道:「太后娘娘,那個不長眼的戲子惹出了亂子惹您不快,要不要做掉他?」

    「殺他做甚!他讓溫涼顧錦璃不痛快,該賞才是!

    哀家只恨他剛才怎麼不撞的用力些,一屍兩命才好!」溫涼顧錦璃越想弄死的人,她還偏生要讓他過得好好的。

    看著蔣太后賞賜的滿桌珍饈,清霜茫然無比。

    這是什麼情況……

    又與建明帝沈皇后玉華公主吃了小宴後,顧錦璃和溫涼才踏上回王府的馬車。

    顧錦璃摸了摸圓潤的胃部,無奈感嘆:「一個晚上就吃這麼多頓飯,真是便宜了嘴,苦了胃。」

    想了想,顧錦璃抬眸又道:「蔣太后見咱們不喜清霜,想必會對他更加厚待。

    經此一事,清霜應該不會再做傻事了吧。」

    荊軻刺秦王被贊英勇無畏,是因為他有能奮力一搏的身手。

    可那清霜卻手無縛雞之力,除了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根本毫無意義。

    他們救得了他一次,不能次次救他,但願他能想明白其中利害。

    顧錦璃靠在溫涼的肩膀上,出神的望著桌上的油燈。

    到底是什麼仇怨能讓清霜敢行刺太后。

    此事於他們又可用之處呢?

    剛回到良王府,兩人便看到了如望兄石一般的溫陽。

    溫陽見兩人回來,一躍而起,埋怨道:「你們可算回來了,我都快餓死了,來來來,快進來吃團圓宴吧!」

    顧錦璃:「……」

    顧錦璃無力望天,無聲哀嘆。

    他們明明天天在一起,為什麼非要在今日吃團圓宴?

    唉……形式主義害死人啊!

    此時顧府也是一派和樂,眾人齊聚一堂,吃著餃子,喝著溫酒,其樂融融。

    唯一不高興的就是顧老夫人,她躺在榻上,狠狠瞪著柳毅清一家人。

    臭不要臉的柳家人,竟敢趁她臥病在床來她顧府騙吃騙喝!

    當初柳氏只背了一個包裹就嫁入顧府,虧得他們好意思來!

    顧三老爺依舊看不明母親的心思,笑著對顧大老爺道:「大哥,您看母親今天多開心了,眼睛都比以前明亮了不少呢!」

    顧老太太氣得心口生疼,心想這不廢話嗎,她瞪的眼睛都酸了,眼中泛淚,可不明亮嘛!

    顧二夫人全然不理會顧老夫人的心思,只笑著給柳毅清一家夾菜,溫柔的道:「毅清,來,吃個雞翅,三十吃雞腿,來年定然飛黃騰達。」

    「好,謝謝阿姐,阿姐也吃。」柳毅清感動的熱淚盈眶,兩人又上演了一番姐弟情深。

    顧二老爺默默喝酒,無奈至極。

    他家夫人上了戲癮,全然假戲真做,對待柳毅清一家好的無以復加,甚至還親自下廚做點心,可真是個敬業的女演員。

    男人間本就不懂後院那些事,顧三老爺見顧二夫人對自己的弟弟是真心的好,便也不拿柳毅清當外人,酒過三巡後,便問道:「柳兄可打算在京中立足?可想好要做什麼生意了?」

    柳毅清上次被柳夫人警告過後,便不敢再明目張胆提玉顏閣的事。

    可他喝了不少酒,再加上他本就是個嘴上沒有把門的,便擺擺手,醉醺醺的道:「士農工商,若有機會我還是想在官場上一展宏圖!」

    顧大老爺很欣賞的點了點頭,男子就該有這種雄心壯志,遂問道:「斗膽一問,不知柳兄是何功名?」

    柳夫人和柳倩倩齊齊低下頭,兩人都一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的模樣。

    柳毅清卻一擺手,豪爽道:「人的能力豈能用功名來判斷,只要有機會,我相信我斷不會比那些舉人進士差!」

    顧家三兄弟默了默,這意思便是他連舉人都不是了。

    顧大老爺善解人意的安慰道:「無事無事,有許多人都做了十餘年秀才,連舉都中不了。

    可只要堅持,一朝便可中狀元,可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畢要先苦其心志。」

    「欸!」柳毅清將杯中酒一口飲盡,抹了一把嘴,不屑道:「我最瞧不起那些窮酸秀才了,沒什麼本事只知道之乎者也,不做也罷。」

    「……」

    合著這位是半分功名都沒有啊!

    連秀才都考不中,還想做官,有點過分了啊!

    柳毅清偏生察覺不到氣氛的變化,討好的看著顧二老爺道:「姐夫,聽說陛下對你信任有加,哪日有機會你也在陛下面前為我美言幾句,再讓外甥女婿替我說說話。

    官不用多大,有個五六品就行!」

    顧三老爺抽抽嘴角,這位心可真大,還就五六品!

    他正經庶吉士出身,混了半輩子不才五品?

    顧大老爺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冷聲道:「柳兄,你這可算是私自買官了,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柳毅清嘿嘿一笑,「伯爺這是哪裡的話,我也沒花錢啊,不就走走自家的後門嘛!」

    顧大老爺:「……」

    這比花錢的還可恥!

    顧大老爺見他油鹽不進,實在無法忍受柳毅清身上那市儈粗鄙的作風,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伯爺怎麼走了呢,酒還沒喝完呢啊!」

    顧大夫人臉上有些掛不住,忙解釋道:「伯爺不勝酒力,有些醉了,我先去看看。」

    追上顧大老爺後,顧大夫人批了他一番,「大過年的,你有什麼看不慣的忍一忍就算了,你這樣讓二弟妹也下不來台啊。」

    「你聽聽他說的那些都是什麼歪理!真是……真是不可理喻!」顧大老爺想了一圈,也沒找出適合罵他的話,便與顧大夫人道:「你平時緊盯著點那柳毅清,我看此人品性不佳,免得他做出什麼事再影響了錦兒。」

    顧大老爺此番也算有先見之明,只他沒想到的是,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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