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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大梁皇子

2023-09-18 17:34:31 作者: 浮夢公子
    宣親王得到消息時,整個人如遭雷擊。

    他立刻去質問傅蓉,傅蓉正對著鏡子梳妝打扮,悠閒回道:「是我做的,怎麼了?

    一個小小賤妾也敢長得與我相似,難道她不該死嗎?」

    「你要殺她便殺,為何還要陷害給顧錦璃?」自從溫涼與顧錦璃在一處後,他這個外孫女就越來越偏激,做出的事情簡直讓人膽寒。

    傅蓉轉身,用一雙冷冰冰的眼盯著宣親王,「你們除不掉顧錦璃,還不許我自己動手嗎?

    縣主又如何,此番證據確鑿,容不得他們抵賴。」

    若溫涼利用權勢幫顧錦璃脫罪,便必會被御史彈劾,被眾人唾罵。

    她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了,也不願讓他完美的屬於別人!

    「蓉兒,真的夠了,放下溫涼吧!

    外祖父再給你一個新的生活,好嗎?」他現在已經徹底看透了,溫涼不是他們能夠撼動的。

    既然報仇無望,還不如徹底放下,何必苦苦折磨自己。

    「我不!」傅蓉起身,目眥欲咧,「我為什麼要放下?溫涼是我看上的東西,就算得不到,也不能給別人!

    你不是常說只要是我喜歡的,你就一定幫我得來嗎?

    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我只要一個溫涼而已,你卻都幫不了我,你就是個騙子!」

    宣親王心中狠狠一痛,腦中浮現的是眼前少女小時候的模樣。

    小小軟軟的一個女娃娃,總是跟在他身後嬌嬌的喚著外祖父。

    是他錯了,是他毫無原則的嬌慣將一個可愛的女娃娃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宣親王無力再與她分辯,踉蹌的轉身離開,卻在邁出房門時,眼前一黑重重摔倒在地。

    宣親王昏迷摔倒的消息傳入了建明帝耳中,建明帝擱下批改奏章的狼毫筆,微微眯起凌厲的冷眸,「派兩個御醫去王府,為皇叔好生診治。」

    這個關頭,管他宣親王真病假病,都不得耽誤他的大事。

    「是。」陳總管垂首領命,不多時又帶回了另一則消息。

    「什麼?靈毓涉嫌殺害溫旭妾室?這怎麼可能!」溫家二房已是喪家之犬,哪裡值得靈毓動手。

    建明帝冷哼一聲,幽幽道:「命刑部嚴查此事,務必要捉到幕後真兇,還靈毓清白!」

    此言便已表明帝王的心意,無需查證便無條件選擇了相信顧錦璃。

    陳總管正要領命去刑部,建明帝突然開口喚住他,「等等。」

    建明帝摸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若有所思,想想溫涼今日上朝時的臭臉,再想想宣親王突然摔倒臥床,建明帝突然聯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冷沉下來。

    「靈毓現在可還在刑部?」

    陳總管頷首,回道:「回陛下,縣主還在刑部與溫旭對峙,但聽說溫旭出言不遜,好似被溫二公子教導了一番。」

    陳總管說的委婉,建明帝卻能猜到溫陽是如何教導人,還不是靠兩個鐵拳頭!

    略一思忖,建明帝改了主意,「敢在刑部大堂生事,真是膽大妄為。

    讓刑部尚書將兩個人都給朕關起來,以儆效尤,看看日後還有誰敢在府衙生事。」

    陳總管點頭,猶豫著道:「那縣主……」

    建明帝揉了揉眉心,沉聲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既然靈毓涉嫌命案,自也該嚴查。

    但念其救朕有功,又懷有身孕,便讓其禁足王府,在事情查證之前不得出行。」

    陳總管雖不明建明帝這一番安排的深意,但還是立刻奉命前去。

    此時的刑部已亂成了一鍋粥。

    溫陽本在大堂外聽審,可溫旭的言辭越發無理,最後甚至敢詛咒他們一家,溫陽聽不過,當即便衝上去怒揍了溫旭一頓。

    溫陽發起怒來,便是刑部衙役都攔不住,最後還是宋運告訴他出出氣便算了,若真重傷了原告,反是顯得他們心虛,溫陽這才作罷。

    圍觀百姓正瞧著熱鬧,陳總管忽奉陛下口諭前來,將溫陽溫旭兩個在公堂生事的人全都抓了起來。

    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溫旭不服氣的道:「我是來告狀的,憑什麼抓我?」

    陳總管懶洋洋的撩了下眼皮,尖著嗓子陰陽怪氣的道:「抓你是因為你藐視法紀,竟在公堂之上尋釁滋事,與你是原告何干?」

    「顧錦璃是殺人兇手,我罵她什麼了?」溫旭梗著脖子,大有光腳不怕穿鞋之感。

    陳總管冷笑一聲,「真兇是何人自有刑部尚書決斷,大梁有律,任何人在公堂之上不得擅自言論,更何況如你般破口大罵。

    溫二公子在堂上動手傷人,亦觸犯了律例,陛下下令暫羈你們,你們可不服?」

    溫陽自然是不服的,可皇帝口諭不能不從,便只能用求救的眼神望向顧錦璃。

    顧錦璃略一蹙眉,一段時間相處下來顧錦璃已經大概摸清了建明帝的性格,這是一位幫親不幫理的帝王。

    他既下旨關押溫陽,必有其深意,如此想著顧錦璃便道:「二弟放心,我會命人來給你送三餐的。」

    溫陽:「……」

    這不是重點吧?

    被大嫂拋棄的小可憐眼巴巴的看著顧錦璃,被刑部衙役領去了大牢。

    溫旭無法,也只得跟上。

    顧錦璃被聖命勒令禁足,暫回王府,等待刑部查審。

    這一番處置不偏不倚,御史百姓都無說辭,只靜等刑部結果。

    為宣親王看診的御醫回宮復命,宣親王是急火攻心導致暫時昏迷,現已並無大礙,但是摔斷了一隻手臂,需要好生將養。

    建明帝聞後沒說什麼,只命人送去了大量的補品。

    宣親王卻沒因建明帝的關懷而放鬆警惕,時刻留意著外面的動向。

    打探到建明帝關押了溫陽溫旭,又責令顧錦璃禁足王府,宣親王暗自揣摩著,看來陛下雖偏袒溫涼,但對其他人卻並非完全容忍。

    若陛下當真相信顧錦璃,大可以為她作保。

    宣親王提心弔膽了兩日,發現事情並未牽連到他府上,而刑部更是第一次發揮極快的效率,捉拿了「真兇」。

    原來真兇是從西北流竄來的慣犯,此人手段狠戾,心思陰毒,屢屢對懷孕的女子下手,但其行蹤不定,一直未能落網。

    而巧的是此人在入京後正巧偷了顧府的一個管家,不但順走了銀錢,摸走了令牌,還將鍍金的牌子大咧咧的掛在腰間,才使得羽兒臨終前留下了「顧」字遺言。

    這種故事騙騙百姓足矣,但如宣親王等人自然能看出建明帝想息事寧人的意圖,不過這樣也正合宣親王的心意。

    宣親王未曾鬆懈,繼續派人打探,發現顧錦璃在解除禁足令之後,竟然帶著丫鬟回了顧府,且一連住了兩日都沒有回王府的意思。

    溫涼也整日奉旨進宮,早出晚歸,未曾登過顧府的門。

    安插在宮中的眼線還為宣親王傳遞了一個重要的消息,溫涼每日奉旨進宮後,沈皇后都會傳召承恩侯府的小姐入宮說話。

    一日是偶然,可接連幾日便值得人玩味了。

    身為皇室子弟的宣親王對此瞭然於心,顧錦璃雖得了個縣主的封號,顧家人也得了封賞,但若做為皇子妃,甚至皇后她的身份就太不夠看了。

    特別是與出身英國公府的蔣欣阮,吏部尚書之女周倩相比,顧家沒有底蘊,根本無法與另兩派相抗衡。

    而若娶了承恩侯府的小姐,宮內有皇后娘娘幫襯,宮外有承恩侯手中的護城軍,如何看都更為有利。

    看慣了皇室權力傾軋,宣親王看到了更深的東西。

    也許陛下早有此意,只礙於顧錦璃救駕有功,擔心落得個忘恩負義的罵名才一直隱忍,而溫旭妾室的死正好給了他發作的機會。

    顧錦璃是個驕傲的女子,只可惜身份太低。

    承恩侯府的小姐不可能為妾,只怕屆時顧錦璃只能由妻變妾,她無法接受,這才離家示威。

    宣親王冷冷勾唇,顧錦璃真是太蠢了,對他們這些皇家人來說,沒有什麼比那個位置更有吸引力。

    只要有可能,莫說放棄一個女子,便是父子兄弟相殘又有何奇怪!

    她若能認清自己,還能得個側妃之位,若執意如此,只怕除了一紙休書什麼都得不到。

    不過宣親王卻放下心來,建明帝無心追查,蓉兒也就安全了。

    事情傳到傅蓉耳中,傅蓉許久以來難得開懷大笑。

    溫涼對顧錦璃也不過如此,想想顧錦璃之前趾高氣昂的模樣,傅蓉便覺得解氣。

    雖然這次沒能治得了顧錦璃的罪,但能讓溫涼與顧錦璃感情破裂,卻也不錯。

    待日後她養好了傷,定然要當面譏諷顧錦璃一番才是。

    ……

    簫素聞後卻有些慌了,因為事情的發展違背了他們的設想。

    她在傅蓉動手解決掉羽兒後,特意留了絲線索,只等著溫涼他們懷疑到傅蓉身上。

    顧錦璃不是個良善性子,屆時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宣親王將傅蓉視作珠寶,自不能讓顧錦璃威脅到傅蓉。

    而一開始事情的確如他們所料,宣親王裝病臥床,便是不想再承認溫涼的身份。

    就算建明帝相逼,他也大可以裝瘋賣傻,試問誰會相信一個瘋子的話。

    可現在建明帝與溫涼竟然放棄了顧錦璃,絲毫沒有追查的意思,沒想到溫涼看著深情,實則與這天下所有的男子都是一般。

    簫素心中不安,在蔣欣阮的安排下見了英國公一面。

    英國公似毫不擔心,悠閒自得的喝著茶。

    簫素捧茶啜飲了一口,笑道:「國公爺真是好興致,不似我,近來心情沉鬱,有些寢食不安呢。」

    「哦?那簫素公主可曾讓御醫診治過?」

    簫素笑笑,望著英國公道:「心病,看了也無用。」

    英國公放下茶盞,語氣冷幽幽的道:「那我就要勸公主兩句了,小小年紀,莫要心事太重。

    有些時候一件事未能依照想像所成,不代表就是一件壞事。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一件事如何也改變不了,那便試圖去改變另一件事。」

    英國公冷然勾唇。

    傅棱為儘快讓溫涼認祖歸宗,不惜找人頂罪,既然他無法阻攔傅棱的決心,倒不如順勢而為,毀了溫涼的名聲。

    皇子又如何,名聲有損的皇子根本不值錢。

    簫素先是怔了怔,隨即才明白英國公的用意。

    難怪大梁人總說薑還是老的辣,英國公的心機的確深沉。

    「多謝英國公開導,晚輩明白了。」簫素舉杯,臉上的笑容多了兩分。

    入夜。

    顧錦璃哄睡了小時兒,才不依不舍的回了錦華院。

    如今她真是越發喜歡小時兒,她抬手摸了摸小腹,露出一抹溫柔的淺笑。

    待這個小傢伙出生,她只怕會愛不釋手吧。

    顧錦璃搖頭笑笑,吹滅了桌上的蠟燭,和衣而睡。

    窗子突然傳來「噠」的一聲響動,顧錦璃懶得理會,只扯了扯被角,將自己捂得更嚴實一些。

    靜寂的屋內響起輕微的腳步聲,似有人在床前站了片刻,便轉身去了外間。

    外間傳來水流嘩啦的聲響,片刻之後,水聲停止,溫涼只著一身松垮的白色中衣行至榻前。

    「錦兒,睡了嗎?」他輕聲詢問著。

    回答他的只有綿長的呼吸聲。

    溫涼勾唇,脫靴上床,手腕使了一個巧勁便將某人的被子撬開了一條小縫,利落的鑽了進去。

    「真的睡了?」

    皂角乾淨的香氣與男子清冽的聲音交融,讓人驀地心跳加速。

    回答溫涼的依然是沉默,溫涼嘴角微牽,似自言自語道:「怎麼心跳的這般快,我來探探。」

    不等顧錦璃反應,某人便伸出了罪孽的手。

    顧錦璃也裝不下去了,紅著臉費了半天的氣力才將某人推開,重新理好松亂的衣襟。

    「你做什麼,人家都睡了。」嬌聲軟語落在某人耳中,變成了曖昧的邀約。

    見溫涼不說話,顧錦璃繼續抱怨道:「不是說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嘛,你還每晚都過來做什麼,沒得打擾人家休息。」

    溫涼將她攬的更近了一些,即便在昏暗的屋內,他也能借著投入窗縫的月光看見她皎皎的眸光。

    「既是不希望我來,又為何在外間為我準備溫水沐浴?」

    「誰……誰說那是為你準備的了,不過是我用過懶得讓如意收拾罷了。」

    「哦……」尾音拉長,有著說不出的曖昧,他忽的貼近,在她耳邊傾呼鼻息,「原是錦兒用過的,難怪如此馨芳。」

    顧錦璃面頰一紅,自知在此事上她鬥不過溫涼,便只冷啐一聲「無恥」,翻身欲睡。

    溫涼卻不放過她,再度貼了上去,聲音猶如柳絮吹得人心中痒痒。

    「我們許久未曾親近,錦兒竟忘了什麼才是無恥。」

    顧錦璃正琢磨著他這句話的意思,忽覺身前一涼,她的腰帶不知何時被人挑開。

    顧錦璃忙按住那隻不安分的手,威脅道:「我現在身子不方便,你莫要胡鬧,不然難受的可還是你!」

    溫涼嘴角一揚,將身子貼的更近了一些。

    隔著輕薄的布料,顧錦璃能感受到背後灼熱的男子氣息。

    「今日是十五。」

    顧錦璃微怔,不解其意。

    溫涼繼而道:「中秋節時,御醫診出你懷孕一月。」

    那又如何?

    顧錦璃蹙眉,並不覺得溫涼記住這個日子是為了什麼溫馨的理由,她總覺得此事有陰謀。

    果然,下一刻溫涼便褪下了仙人的皮囊,暴露出本性來。

    「現已三月,胎像已穩,你我恩愛不會有影響了。」

    顧錦璃一驚,正欲說些什麼,卻已被某人封住了粉唇,拖入了蕩漾的柔波中。

    窗外的圓月似覺羞澀,扯過了一片雲,遮住了銀盆般的臉,收起月光留給屋內的男女獨處的空間。

    纏綿不知多久,顧錦璃嬌弱無力的縮在溫涼懷中,忿忿朝著他的肩膀咬了一口。

    可她終究還是捨不得用力,只留下了一排輕輕的齒痕。

    這個人在這種事上永遠都斤斤計較,絲毫不肯吃虧,她已經可以預料到今後那些難以應對的日子了。

    溫涼饜足笑笑,在她的額上印上一吻。

    雲雨一番換佳人輕咬一口,世上豈還有比這更划算的事?

    溫存之後,顧錦璃抬眸問道:「陛下打算在哪日公開你的身份?」

    「明日早朝。」

    顧錦璃心驚,「這般快?」

    不過隨即想想,她也能明白建明帝的心意。

    如今朝中內外已被狠狠清洗一番,朝中數個重職都是溫涼可以信賴仰仗的人。

    這件事沒有再拖的必要,越早言明對溫涼越好。

    「明日我便接你回家。」

    顧錦璃卻輕輕搖頭,「不必著急,我想再多留兩日。」

    見溫涼神色不虞,顧錦璃翻他一眼,「反正不管我在哪,門窗都攔不住公子夜探閨閣,何必急在一時。」

    溫涼笑而挑唇,欺身而下,「錦兒何必如此說話,方才,你也分外享受不是嗎?」

    泛熱的血從耳畔蔓延至臉頰,顧錦璃抬手便打,狠狠罵了一聲「無恥。」

    溫涼卻將那隻玉手捏在掌心,放在唇下輕輕吻著,「錦兒如此斥我,我若不真的無恥,豈不委屈?」

    月色融融,透過雲層的明月再度扯過暗雲,遮擋在前。

    他人房中事,不得見,不得見……

    次日,顧錦璃起了個大早,顧二老爺見了不由吃驚,笑問道:「時間還早,怎麼不多睡會兒?」

    顧錦璃欲言又止,最後也只給顧二老爺倒出兩粒小藥丸,「父親,這是我做的丹參丸,對身體很好,你吃兩顆吧。」

    還是先別告訴父親了,不然只怕他連早飯都吃不下了,這兩粒藥丸可保父親屆時不會暈倒。

    顧二老爺雖有些納悶,但不疑有他,只乖乖聽話吃了藥丸,在女兒的愧疚的注視下踏入了註定要混亂的金鑾殿。

    宣親王年歲已大,是以無事並不上朝。

    上一次宣親王上朝提議建明帝立儲,致使傅凜傅決兩方爭鬥愈烈,不知他這次上朝又將帶來什麼消息。

    宣親王摔斷了手臂,以木板托著。

    見他帶病上朝,眾人心裡一時更是惴惴。

    「陛下,老臣有事啟奏。」

    「皇叔請言。」

    因早已商量好說辭,是以宣親王侃侃而談,語言流暢,「陛下,臣斗膽諫言,請陛下讓珍妃娘娘之子重歸皇室,入名玉牒。」

    眾人驚訝,宣親王是老糊塗了吧!

    珍妃之子乃是陛下長子,雖不幸早夭,但其葬禮規格與儲君無異,當時還因有臣子諫言,陛下可是一連貶了多名大臣,怎麼現在又提及此事。

    建明帝不語,眾臣向宣親王提出了質疑。

    宣親王淡然回道:「珍妃娘娘之子並未夭折,早已安然長成國之棟樑。

    陛下當初因怕有奸佞謀害皇嗣,特將大皇子送至宮外撫養。

    如今朝中清明,哪能讓龍子流落在外,自應迎回大皇子,昭告天下。」

    群臣譁然,有幾個老臣指著宣親王說他胡言亂語。

    可建明帝只靜靜聽著,一言未發,讓群臣心中更是茫然。

    顧二老爺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今早出門前女兒那別有深意的目光。

    不會吧?不會吧!

    難道那個大皇子是……

    「大皇子早已入土為安,宣親王如今舊事重提有何用意?」建明帝雖貶斥了幾個內閣老臣,但並未一網打盡。

    朝中需要清流之臣,縱使煩人了些,但只要這些人本質不壞,便與朝廷有益,不能一棒子打死。

    「本王乃皇室族長,如何會做混淆皇室血脈之事。

    本王所言句句為真,當日珍妃娘娘誕下皇子,陛下託付龍子,本王與皇后娘娘皆在場。

    本王職責便是護衛皇室,如今海晏河清,自要迎皇子回宮。」

    傅凜心中早有定數,聞言也不過冷冷一笑,傅決卻整個人都驚呆了,那種震驚錯愕惶恐與傅凜剛得知時一般無二。

    有些聰慧的大臣心中已有猜測,當宣親王說出此人名諱時,他們心中雖驚,但又覺不難理解。

    畢竟陛下對他的厚愛眾人皆知。

    可幾個內閣老臣年歲已大,心臟脆弱,竟有兩個老臣震驚的暈了過去。

    他們暈倒的瞬間,立刻有御醫背著藥箱上前為其診治,一番施針餵藥,順平了兩個老臣的氣息。

    兩個老大臣醒後,幾個御醫背著藥箱立在一旁候著,時刻等著搶救其他昏迷的人。

    眾人一看這架勢便知此事定有建明帝授意,不然怎會早早將御醫備下。

    宋老尚書捂著心口,驚愕的不能自已。

    他的嘴唇輕顫,臉上的肉都在隨之抖動起來,「怎麼會這樣……溫涼竟然是我的外孫!」

    宋老夫人怕他突然聽聞心臟承受不住,早就提前知會了他。

    宋老尚書欣喜若狂之後,這幾日便整天在家裡對鏡磨礪演技,力求表現的驚訝錯愕。

    宋老尚書踉蹌兩步,跌靠在刑部尚書身上,眼中湧出幾顆淚珠,顫聲道:「余老弟,我不是在做夢吧?溫涼真是我的外孫?」

    刑部尚書才是真正的錯愕,聞言只點了點頭,喃喃道:「的確如此。」

    宋老尚書捂著心口,哽咽著呻吟了兩聲,「我早該想到的啊!

    溫涼簡直與我年輕時一般無二,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宋老尚書含淚看著溫涼,泣不成聲,「我的好孩子,是外祖父不夠盡責,未能給你關懷,我對不起你啊……」

    宋二老爺靜靜看著老父親演戲,只覺臉頰如火在燒。

    第一次看見這般能搶戲的,今日的主角難道不是阿涼嗎?

    刑部尚書也不忍再看,低聲提醒道:「宋老哥,戲過了。」

    特別是那句溫公子與他一般無二,這麼不要臉的話可怎麼說出來的呢!

    宋老尚書一愣,戲過了嗎?

    他覺得他將一個失而復得的老人演繹的淋漓盡致啊!

    這些人啊,啥都不懂!

    顧大老爺震驚的望著顧二老爺,在看到顧二老爺與他無異的表情時,心裡才好過了一點。

    既然連岳父都瞞著,不告訴他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最痛苦的非傅決莫屬,他毫無準備,只覺難以接受,也不想接受。

    以前溫涼還只是個臣子便足以搶走他們的風頭,若讓他變成了皇子,日後可還有他們生存的空間?

    傅決側頭看向英國公,想讓英國公出面。

    可英國公靜靜的站在一側,臉上的表情淡然無波,仿若早已知曉。

    甚至就連傅凜也是這般,傅決不理解,若他們知曉此事,為何不早些加以阻攔?

    突然,他只覺遍體生寒。

    不,外祖父曾經阻攔過。

    此番想想,原來當初前往獵場路上的埋伏,圍場中的刺殺都是為了除掉溫涼。

    可路上的埋伏並非只針對溫涼,若是他們繼續行進,也許就連他都會有危險。

    外祖父為了除掉溫涼竟然連他也毫不顧忌嗎?

    傅決只覺天翻地覆,今日之後他所堅信的,所仰仗的都一去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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