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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婆媳一心(合一)

2023-09-18 17:34:31 作者: 浮夢公子
    此時的宣親王正在鄉君府中凝眉不展。

    雖然他明知道下葬的只是一個賤婢,可為了讓眾人相信死的是臨安鄉君,他還是大辦了喪禮。

    因臨安鄉君是女兒家,是以前來弔唁的都是京中的貴婦小姐,宣親王從族中找了兩個人過來幫襯,他則一面未露。

    眾人都知道他疼愛賈蓉,是以只認為他太過神傷,根本無人懷疑。

    他正掐算著車隊此時應行到何處,忽有侍衛闖進來,來不及行禮,便急急道:「王爺,不好了,鄉君失蹤了!」

    「失蹤?什麼叫失蹤?」宣親王猛地站起身來,雙眼如刃。

    侍衛將頭埋得極低,不安的回道:「回王爺,鄉君說她想……想方便,屬下便命婢女跟隨。

    可沒想到鄉君竟打暈了婢女,偷偷逃走了。」

    此事委實怪不得他們,鄉君是女子,他們不可能時時跟著。

    就算這次沒跑,也定能讓她找到機會逃脫。

    「沒用的東西!」

    宣親王推開侍衛,準備親自去尋,可他前腳剛邁出房門,便又有侍衛急急跑來,臉上滿是懼色,「王爺,不好了,鄉君的財物都被人劫走了!」

    宣親王怒沉了口氣,冷冷質問道:「是何人如此大膽?」

    侍衛哆哆嗦嗦的搖頭,顫聲道:「屬下不知,他們都蒙著面,而且身手不錯,配合默契,也許是專門打劫的山匪。」

    宣親王雖惱,可此時卻也顧不上這些,只吩咐道:「派人守住京中各個城門,一旦發現她的蹤影,立刻帶她遠離京城,絕對不能讓她踏入城門一步。

    你再帶一隊人跟隨本王去搜尋鄉君蹤跡,記得一定要找親信之人,絕不能被人察覺!」

    宣親王心急如焚,臨安鄉君的死訊已經傳了出去,若此時她再鬧回來,那便是欺君之罪,屆時誰都保不了她。

    秦俢回到平陽王府時,溫涼正在書房。

    「呦,今日真是難得,竟然能在這見到您的大駕。」這幾日溫涼恨不得長在顧錦璃身邊,他們根本就見不到溫涼的人影。

    溫涼淡淡掃了他一眼,語氣依舊清冷,「事情辦好了?」

    「你能不能注意下自己的語氣,別把我弄得跟你家墨跡墨蹤似的。」秦俢心累,這位爺求人也沒有個求人的樣子。

    溫涼只冷冷看他,面無表情,秦俢瞥他一眼,懶洋洋的坐了下來,「沒殺,有人護著她!」

    「誰?」單單一個字,透著凜冽的殺氣。

    秦俢一笑,「這些人你可惹不起。」

    眼瞅著溫涼眼中的寒氣愈重,秦俢也不再逗他,只笑著道:「臨安鄉君現如今正待在山匪窩中,裡面都是窮凶極惡的山匪,這我怎麼敢出手呢?」

    溫涼怔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這裡還有山匪的事。

    「所謂人在做天在看,既是老天想這般懲罰她,我們又何必再插手。

    大不了等有遭一日她被救出來,咱們再做掉她就是。」

    秦俢笑盈盈的,即便言語之間便可定他人生死,語氣也依舊溫柔的如同瀲灩的秋水。

    溫涼挑了下眉,隨即便將此事拋之腦後,不再理會。

    見他拿著紙墨要走,秦俢抬手,攔住他,「你這是幹什麼去?我幫你做了這麼多事,不打算請我吃頓飯?

    聽聞靈毓縣主廚藝不錯,擇日不如撞日,我瞧著今日便正好。」

    溫涼撥開他的手,語氣冷冷,「沒空。」

    「你沒空?如今你正值新婚,連兵馬司都不必去,你告訴我你有什麼可忙的!」秦俢不信。

    溫涼神情淡漠,隨手抬了抬手中的紙墨,清冷的語氣中卻帶著絲絲掩飾不住的愉悅,「作畫。」

    「作畫?畫什麼?」認識這麼多年,他怎麼不知道溫涼有作畫的習慣。

    溫涼抬眸,眼中似裝滿了錦繡繁華,明亮的晃人。

    「執筆所畫,自是心中摯愛。」

    溫涼冷冷撂下一句話,拂袖而去,只留下一臉怔愣的秦俢倚門而立,喊出了眾人的心聲,「成親了了不起嗎,嘚瑟什麼啊!」

    錦良院。

    因溫涼想要為顧錦璃作一幅畫,是以顧錦璃便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半倚在貴妃榻上。

    可這般閒坐實在無趣,顧錦璃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與溫涼閒聊起來,「阿涼,臨安鄉君是真的沒了嗎?」

    溫涼聚精會神的落筆,淡淡道:「不是。」

    「果然如此。」她就說宣親王那般驕縱臨安,怎麼會捨得要她的命。

    「雖說有些便宜她了,可想必宣親王日後也不會再許她回京了。」

    臨安執念太深,留她在京中總歸是禍害。

    「嗯。她回不來了,因為她被山匪綁走了。」溫涼的語氣很淡,淡的就像在說太陽東升西落般。

    「她被山匪抓走了?」顧錦璃心下吃驚,不由坐直了身子。

    溫涼沉了口氣,語氣略顯無奈,「莫要亂動。」

    「哦……」顧錦璃忙乖乖躺好,心裡卻仍驚怔不已。

    臨安害她多次,這次更是想毒害他們兩人,她死不足惜。

    可沒想到她竟會落入匪窩,如此結局著實令人唏噓。

    她雖不至於幸災樂禍,但對臨安也無法心生憐惜,便將此事掀過,不再浪費一絲精力。

    她單手撐頭,淺笑看著對面凝眸作畫的男子。

    一身藍衣,像極了窗外的天際,一身風華,宛若九天上的謫仙。

    暖陽之中,清風徐來,微風拂過窗外的芙蓉花,帶著花香拂過他的指尖,又吹過她的耳畔。

    微風暖陽,鳥叫蟲鳴,靜逸而又美好。

    人生有限,她珍惜這些美好尚且不及,又怎分得出精力給那些不相干的人。

    屋內太靜太暖,她的上下睫毛開始忍不住糾纏,直至她不知自己何時睡去。

    醒過來時,她人在床上,身上欺壓著某位本應作畫的謫仙。

    這種情景太過熟悉,顧錦璃下意識往門的方向望去,腰間絲帶一松,便聽到他略帶喑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門窗皆已關好,夫人不必擔憂。」

    顧錦璃不甘心的還想再掙扎一番,「那畫……」

    話未出口,便被微涼的薄唇封住。

    「錦兒,要專心……」

    他的眸光溫柔繾綣,卻帶著不容人質疑的威壓,迫使她的大腦漸漸空白,所裝所有,皆他一人。

    房門緊閉,如意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仰天發呆,福兒則坐在她身邊大口大口的吃著點心。

    「哎……」如意長嘆一身,覺得這般的生活真是無聊至極。

    以前沈小姐幾人時常來找小姐玩樂,她們幾個小丫鬟也能湊成一副牌。

    可現在小姐整日和姑爺閉門不出,也不知道兩人在做些什麼。

    「福兒,你說小姐他們正在做什麼啊,天天兩個人一起玩有意思嗎?」

    福兒沒什麼反應,樹上的墨跡卻險些從上面栽下去。

    這小丫鬟可真敢說,主子他們現在做的事只能兩個人玩好不好,可別嚇人了。

    錦良院內一派歲月靜好,可有些人心裡就不那麼舒坦了。

    之前一眾御史緊咬著傅冽一事不放,可現在傅冽成了天底下頂可憐的男子,他傷趙楚也變成了情有可原。

    他們自然不敢再接人傷疤,恰好平陽王府三公子養外室一事被揭露出來,溫二老爺在早朝上差點被御史圍攻而死。

    養外室不是光彩事,更何況溫旭年紀輕輕便養了外室,以後還有誰敢把女兒嫁給他。

    二房便編出了一個感人肺腑的故事,說是溫旭對這女子有救命之恩,但她自知配不上溫旭,才以身相許甘願做外室。

    溫二老爺得知此事,立刻抬這名女子為貴妾,也算給了這女子一個交代。

    二房扯了一塊遮羞布,至於有沒有人信就不得而知了。

    而此時最為揪心的非宣親王莫數,賈蓉仿若憑空失蹤了一般,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宣親王率侍衛搜尋了一圈也未找到賈蓉的身影,隨著時間的流逝,宣親王越來越心慌,卻更加不敢聲張,只得加派人手暗中搜尋。

    他卻不知,賈蓉此時正躺在只鋪著一條破被的硬板床上,雙眼空洞無光,死氣沉沉。

    她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撕的七零八落,裸露在外的肌膚隱現青痕,嘴角還掛著傷。

    以前她最大的苦惱大概就是沒得到她看上的東西,可現在她才徹底體會到何謂地獄。

    房門被人踹開,門外傳來男人猥瑣的笑罵聲,還有不堪入耳的葷話。

    房門關上,一留著絡腮鬍,臉上掛著數道傷疤的男人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

    看著躺在床上的賈蓉,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令人作嘔的黃牙。

    「美人,等急了吧,大爺我這就來寵愛你!」

    男人欺身而至,一股濃濃的酒臭氣撲面而來。

    賈蓉厭惡憎恨,可更多的是恐懼。

    她以前從不知何謂懼怕,就算對陛下她也有恃無恐,可她現在卻深深畏懼著這個山匪頭目。

    她掙扎過,辱罵撕打過,可得到的是一頓拳打腳踢,還有根本無法阻攔的欺凌。

    每次只要她一抵抗,他便拳腳相向。

    挨了幾頓打後,她便再也不敢反抗了,只能猶如提線布偶般由他為所欲為。

    她的乖順讓匪老大十分滿意,這女人雖美,就是性子太暴,欠收拾。

    收拾幾頓後,她就從母老虎變成了小綿羊,乖乖聽話。

    賈蓉不敢亂動,直到匪老大睡去,她才敢無聲的抽噎。

    曾幾何時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便是王公貴胄也要賣她面子,可她現在卻不得不屈服一個醜陋骯髒的山匪。

    一想到顧錦璃此時正與溫涼郎情妾意,她卻淪落至此,她心中便充滿了怨恨,恨不得讓顧錦璃也遭受她的痛苦。

    她越想越恨,越想越委屈,哭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卻不慎吵醒了匪老大。

    他起身便不由分說的給了賈蓉一巴掌,「媽的,你哭什麼,你男人還沒死,號什麼喪!

    跟了老子算你命好,你再敢哭哭啼啼不情不願,老子就讓你和那些娘們一樣伺候我兄弟們去!」

    賈蓉一聽更是怕了,忙擦乾眼淚不敢再言語。

    她雖聽話的不再啜泣,可臉上的表情卻是掩不住的委屈。

    匪老大喝了不少酒,酒勁上頭,心裡驟然湧起怒火,抬腳便將賈蓉從床上踢了下去。

    「媽的,真是給你好臉色了,不願在床上待著,就給老子滾到地上趴著去!」

    匪老大罵罵咧咧的好一會兒,困意漸涌,才翻身睡了,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賈蓉蜷縮著身體縮在角落裡,眼淚滾滾落下,卻不敢再發出聲音。

    驚懼和惶恐代替了仇恨,逐漸占據了她所有的思緒。

    外祖父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她,什麼時候才能來救她,這種日子她真的忍受不了了。

    ……

    清晨,顧錦璃起身梳妝,她每日都與平陽王妃一同去蔣氏的院子請安。

    平陽王和溫涼都認為沒這個必要,覺得與其去給蔣氏請安,倒是不如再多睡片刻。

    但平陽王妃與顧錦璃的想法是一致的,他們雖不用將蔣氏放在心上,但也不至於為了一點小事落人話柄。

    婆媳二人挽著手漫步在沐浴朝陽的庭院中,平陽王妃溫婉雍容,顧錦璃清華明媚,兩人親近的宛若母女,引來府中不少人的側目。

    平王妃嘴角噙笑,低低問道:「溫旭的事情你可聽說了?」

    顧錦璃點點頭,語氣不明,「三弟與那女子的故事甚是感人。」

    兩人心領神會,平陽王妃勾唇淺笑,悠悠道:「你二嬸很看重她腹中的孩兒,畢竟王府長孫是個榮耀。

    不過她終究是妾,不配與你來往,能避則避。」

    妯娌多年,她最是清楚這個二弟妹的脾性,她為的不是血脈情深,而是想把這孩子做為一個籌碼,焉知她會用這籌碼做什麼喪盡天良的事。

    「母妃放心,兒媳明白。」

    平陽王妃頷首笑笑,這孩子聰明機靈,一點都不讓人費心。

    蔣氏和溫二夫人最近本就在為外面的事情傷神,一看見她們這婆媳情深的模樣就更覺得刺目。

    而最窩火的是,這兩人每日晨昏定省從無缺遲,讓她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溫二夫人笑盈盈的看著平陽王妃兩人,熱絡的道:「大嫂如今娶了兒媳,感覺像多了個女兒般,真是讓人羨慕。」

    「是啊,錦兒這孩子聰慧懂事,倒是比涼兒兩個更貼心,也讓我體會到了有女兒的好處。」平陽王妃拍著顧錦璃的手,笑得慈愛溫柔。

    蔣氏冷眼看著,心裡卻不大舒服。

    往日裡平陽王妃一個就夠難纏的了,如今她們婆心一心,倒是更棘手了。

    好在顧家門第低,算是一點安慰。

    丫鬟挑開帘子,溫合宜和方華邁步進來,兩人依次給眾人行禮。

    溫合宜坐到溫二夫人身邊,彎唇笑著道:「我今日起的早了些,便去小廚房煮了七珍茶,只合宜手藝粗陋,不知道大伯母和大嫂可能喝的慣。」

    看見溫合宜,蔣氏那素日刻薄的眼中也有了些許慈愛的笑意,「哪會粗陋,合宜精通廚藝,做的七珍茶最是香甜不過。」

    溫合宜莞爾一笑,嬌聲道:「祖母謬讚了,合宜那點手藝哪裡算得上精通,只不過七珍茶做的還算有些味道。

    大伯母,大嫂,你們也來嘗嘗可好?」

    兩人沒有理由拒絕,便笑著應下。

    婢女捧著湯盅走進來,依次為蔣氏和平陽王妃幾人盛茶。

    這七珍茶是用糯米、紅棗等原料炒制而成,湯盅一打開,頓時滿室香甜,讓人不由胃口大開。

    顧錦璃接過杯盞,茶色金黃,紅棗和糯米的甜香撲了滿鼻,她卻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

    她作勢抿茶,抬眸掃向屋內眾人,蔣氏幾人皆捧著茶盞喝的津津有味。

    她側眸看了平陽王妃一眼,輕輕眨了兩下眼睛。

    平陽王妃會意,假裝抿了一口,便隨手放下,擦著唇道:「味道委實不錯,只可惜我素日不大吃甜,有些不習慣。」

    溫合宜見顧錦璃也未動,便柔聲問道:「大嫂可是也喝不習慣?」

    她彎唇笑著,清秀的面容上溢滿了溫柔,宛若嬌花,語氣中卻又帶著點點失落,「我還以為我們這般年紀的女孩都喜歡吃甜,所以特意給大嫂做的……」

    蔣氏一聽頓時沉下了臉色,不悅的叱道:「這是合宜特意為你做的,不管你喜不喜歡,總不該辜負合宜的一番心意。」

    「祖母,此事都怪合宜沒打聽好大嫂的喜好,不能怪大嫂的。」溫合宜忙為顧錦璃辯解著,隨即有些歉意的道:「大嫂,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飯菜?以後我再給大嫂做。」

    「哼!」蔣氏冷哼一聲,將茶盞往桌上重重一落,冷冷道:「做什麼!人家都沒拿你這個妹妹當回事,你呦何必上趕著討好她!

    合宜雖是二房的小姐,卻也是你的小姑,你就這麼不拿二房當回事?」

    蔣氏扣了一頂大帽子下來,顧錦璃若是不喝,便是不親小姑,傳出去也會說大房仗勢欺人。

    溫合宜被蔣氏說的有些傷心,抿著嘴角垂眸不語。

    平陽王妃皺了皺眉,正要說話,卻見顧錦璃將杯盞輕輕放下,嘴角噙著清淺的笑意,淡然道:「祖母說的哪裡話,我怎麼會嫌棄大妹妹。

    只是我近日胃口不佳,正在吃藥,大夫囑咐我不宜吃黏食。

    糯米性黏,也不知是否能吃。」

    「那還是要聽大夫的話,畢竟身子要緊。」平陽王妃連忙道。

    顧錦璃彎唇笑笑,掃了一眼屋內眾人,輕聲道:「不過今日正是我複診的日子,不如請大夫過來為我診脈,若是我身子好了,也免得浪費大妹妹的一番苦心。」顧錦璃眸色溫柔,笑意涔涔的望向溫合宜。

    平陽王妃眸光暗轉,明白了顧錦璃的意思,笑著頷首道:「如此也好,喚大夫來看看,我也可安心。

    你這孩子也是,身子不舒服怎的也不與我說,反倒是讓人惦記。」

    顧錦璃歉意垂眸,低低道:「母妃別擔心,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藥還沒停,所以吃東西有些忌口而已。」

    「正好今日複診,便喚大夫來壽瑞堂吧,若你身子大好了,正好可以嘗嘗合宜的手藝。

    我雖不大吃甜食,但這味道委實不錯,也莫要辜負了你大妹妹的苦心。」

    婆媳兩人一唱一和,仿若沒有察覺到屋內靜默怪異的氣氛。

    顧錦璃轉身望向如意,正想讓她去喚大夫,溫二夫人突然開口道:「大嫂,錦兒的身子不好,該多歇歇才對。

    錦兒對母親是一番孝心,母親對錦兒又何嘗不是慈愛憐惜,這樣可是要讓母親心疼的。」

    蔣氏抿抿嘴角,臉色不大好看,只敷衍的「嗯」了一聲。

    「多謝母親關心,但我覺得還是先找大夫來看看吧,若是錦兒身子大好了,也就沒什麼影響了。」平陽王妃笑盈盈的道。

    溫合宜神情如常,只雙手不由自主的捏起了手帕。

    溫二夫人也不好再多說,臉上的笑有些僵。

    最後還是蔣氏打了一個哈欠,有些疲乏的道:「昨夜沒大睡好,現在有些乏了,你們都各自退下吧。」

    溫二夫人如蒙大赦,忙起身福禮。

    見平陽王妃和顧錦璃未動,便笑著道:「大嫂,錦兒,今日天氣不錯,咱們不如同去花園走走,待大夫來了,再讓他給錦兒瞧瞧。」

    平陽王妃幽幽勾唇,眸色莫名,搖了搖頭道:「今日先不了,我和錦兒約好要出去買些東西,順路便去醫館看了。」

    「也好。」

    一行人離開壽瑞堂,望著平陽王妃和顧錦璃離開的背影,溫合宜臉上的僵意淡了些,輕輕的念叨了一句,「大伯母和大嫂的感情可真好,想來應是十分滿意大嫂這個兒媳。」

    溫二夫人也不由感嘆道:「是啊,大嫂性情溫婉,是個最好相處不過的人。只是沒想到涼兒竟自己定下了婚事,不然那日盛世之景便該屬於我們華兒了。」

    「姑母,表妹,我還要給母親寫平安信,就先回去了。」

    溫二夫人笑了笑,頷首道:「去吧。」

    方華福了一禮,轉身離開。

    她暗暗皺眉,總覺得姑母和表妹哪裡似有奇怪,可一時卻又說不上來。

    王府雖好,但她住的不大習慣,還是擇日回方家吧。

    ……

    平陽王妃和顧錦璃踏上馬車,馬車緩緩駛動,平陽王妃才壓低了聲音開口問道:「錦兒,今日那茶可是有什麼不對?」

    顧錦璃點了點頭,眸色有些涼,「那茶中摻了柿子蒂。」

    「柿子蒂?」平陽王妃神色疑惑,「這柿子蒂可有何不妥?」

    「柿子蒂性寒涼,多食不易有孕。」

    顧錦璃的語氣輕輕淡淡,平陽王妃卻勃然大怒,「她們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行事!」

    「母妃勿惱,所幸咱們發現的早,沒有讓她們得逞。

    只是我沒想到,為了讓我服下柿子蒂,二嬸竟是連自己的女兒都能捨得。」

    雖說柿子蒂不像麝香藏紅花葯性那麼強,服用過後也只能在一段時間避孕,可但凡是藥都有風險。

    若是她的娘親,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絕不會讓她冒險。

    二房行事,還真是可怕。

    平陽王妃怒意難平,她素日喜怒不形於色,可此番當真動了怒氣。

    他們不過才成親幾日,他們便這般算計,日後留在京中,這些人還指不定想出什麼毒計。

    只可惜涼兒的身份不能離開京城,不然他們一家回南陽城去也是不錯。

    見平陽王妃滿臉慍怒,顧錦璃想了想,開口道:「母妃,你不用擔心我,其實……我懂醫術。」

    顧錦璃將自己會醫術的事情盡數告知給了平陽王妃,就連玉顏閣的事情也沒有絲毫隱瞞。

    她們是一家人,不應該藏著這些秘密。

    平陽王妃驚愕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她當初誇讚那位晉神醫時,宋大夫人用那種眼神看她,還說什麼日後她就會知曉。

    原來宋老尚書的救命恩人竟然是溫涼的的媳婦。

    她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顧錦璃,眸中帶著複雜的顏色,「這還真是緣分,果然是一家人……」

    「母妃,您說什麼?」顧錦璃沒聽清。

    「沒什麼,沒什麼。」平陽王妃搖頭笑了起來。

    或許這便是天意吧。

    平陽王妃越發覺得溫涼的眼光真是好,娶個媳婦漂亮聰明也就算了,結果不但有一手好醫術,還會賺錢養家,涼兒可真是撿到寶了。

    「你今日放過她們,可是不想讓她們懷疑你會醫術的事?」

    顧錦璃淺笑頷首,「柿子蒂不算劇毒,屆時就算被大夫發現,她們也可以說是無意間混進去的。

    更何況二嬸她們都喝了,我們也沒辦法揪著不放。

    她們不知我會醫術,以後想來還會找機會行事,我們不如再等等,待證據確鑿再將她們一網打盡。」

    平陽王妃聞後不由失笑,拍著顧錦璃的手道:「你和涼兒都是聰明孩子,知道防人是好事,不過也不必一再退讓。

    我們與二房的關係本就勢同水火,鬧僵是早晚的事,你們只要別讓自己委屈就好。」

    顧錦璃心中動容,顧老夫人每次都只知道讓她息事寧人,而平陽王妃最先考慮的卻是她的感受。

    「好,我知道了母妃,我不會讓自己和阿涼受委屈的。」顧錦璃沒有客套,而是乖巧應下。

    平陽王妃見她如此,心情愈好,嘴角也舒展開來。

    兩人邁進玉顏閣時,正巧承恩侯夫人幾位也在。

    宋大夫人最先打趣道:「我說王妃今日怎麼捨得出府,原是帶著兒媳向我們顯擺來了。」

    平陽王妃瞄她一眼,悠悠然勾起嘴角,「往日我們不出府,怕的就是讓人眼饞,畢竟像錦兒這般討人喜歡的兒媳婦就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涼兒娶了個媳婦,我卻是多了個女兒,別提有多貼心了。」

    承恩侯夫人和姜夫人都有女兒,兩人倒還好,宋大夫人卻是真酸了,心裡不由將宋達狠狠罵了一通。

    說到底還是兒子不爭氣,若是也給她娶回一個討人喜歡的兒媳,她還用在這受氣嘛!

    玉顏閣內還有其他的夫人小姐,她們本以為平陽王妃應不大喜歡顧錦璃才是,可沒想到兩人親親熱熱竟宛若母女一般。

    而且平陽往王妃話里話外都是對顧錦璃的誇讚,再看著顧錦璃那更盛以往的美貌,她們的心裡也不由泛起了酸意。

    還真是什麼好事都讓她趕上了啊!

    見她們吵嘴,顧錦璃忙抿唇笑道:「母妃,玉顏閣最近又新出了一款面膜,您和幾位夫人不妨去雅間一同試試?」

    早在玉顏閣開業前,她們就用過不少東西,每個人都嘗到了甜頭,一聽有新面膜,自是躍躍欲試。

    幾位美婦人移步二樓雅間,顧錦璃則去了後院尋那幾個多日未見的好友。

    玉顏閣有個小院子,平時多用來曬曬花瓣,此時宋碧涵幾人卻圍坐在柳樹的樹蔭下,吃著冰鎮的水果,喝著顏色澄碧的綠豆湯,好不愜意。

    一看見顧錦璃,幾人皆是一怔,宋碧涵跳起來跑到顧錦璃身邊,不可置信的道:「錦兒?溫涼居然捨得放你出來!」

    顧錦璃瞪她一眼,清亮如昔的雙眸多了絲絲她自己都尚未察覺魅意。

    這一瞪眸若秋水,脈脈含情,看的幾人都不由愣住了。

    顧錦璃雖挽起了長發,但打扮的依舊素淨,身著一條淡藍色的輕紗長裙,頭戴一支芙蓉白玉簪,可她整個人就是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柔媚。

    舉手投足,都要美的更勝以往。

    顧錦璃沒察覺到她們的異常,只掃了一眼綠茵下的果盤,冷哼一聲道:「前兩日還有人寫信說想我,可我看你們這小生活分明很是滋潤啊。」

    顧錦璃有些小小的嫉妒,最近溫涼整日黏著她,她幾乎是寸步難行,雖說生活是甜蜜幸福的,可她偶爾也想出來與好友玩樂。

    沈嫵幾人相視一笑,尷尬笑笑,姜悅忙將手中的西瓜啃完,擦擦嘴角道:「錦兒你快來坐,沒有你我們無聊的很呢!」

    宋碧涵連連點頭,「誰說不是呢!沒有你在,我們就連點心吃的都不香了。」

    顧錦璃挑眉,似笑非笑,「點心不香不是因為我不在,而是因為不是我做的吧?」

    宋碧涵嘿嘿一笑,拉著顧錦璃坐下來,「你就別挑我們了,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誰讓你沉浸在溫涼的美色中,早早成婚的,不然你不也可以隨意出來玩嘛!」

    「好啊,你敢笑我。」

    顧錦璃伸手去撓宋碧涵的癢,姜悅怕她控不住宋碧涵,忙上前幫忙。

    幾人笑鬧成一團,歡聲笑語飄了滿園,伴著惠風融進暖陽,化作遍地碎金。

    婆媳兩人各自享受著與朋友在一起的歡樂,可平陽王府中卻是烏雲密布。

    溫涼等了許久也沒見顧錦璃回來,心中越發不耐。

    他只以為是蔣氏為難顧錦璃,才耽誤了她回來,便沉冷著一張臉,裹雜冷風前往壽瑞堂。

    可沒想到在半路上與臉色同樣陰沉的平陽王迎面遇上。

    兩人的腳步頓了頓。

    「母妃她……」

    「錦兒她……」

    兩人齊齊開口,又齊齊默聲。

    合著又一個找不到媳婦的!

    「父王,溫涼,你們在這做什麼呢?」溫陽遠遠便看見這兩人臉色沉冷,似在商討什麼大事,便立刻跑了過來。

    平陽王掃他一眼,冷冷問道:「可看見你母妃了?」

    「我聽小廝說,母妃和大嫂一起出門了,想來應是出去逛街了吧!」女人出門無外乎就是買買買。

    平陽王和溫涼相視一眼,眸色皆有不快。

    原來是被你(您)媳婦兒拐走的!

    溫陽看的一臉莫名,父王和溫涼的臉色怎麼越發難看了?

    他腦中靈光一閃,忍不住笑出聲來,「我知道了!定是母妃和大嫂沒告訴你們就出門了,害的你們找不到人了是吧?

    哈哈哈哈,看來你們在母妃大嫂心中也沒什麼地位呀!」

    平陽王和溫涼再度相視一眼。

    「父王,溫陽自回京以後過得頗為懶散,荒廢了武功,父王既是難得回來,不妨指點他一番。」

    平陽王點點頭,贊同道:「確該如此。」

    溫陽有點懵,反駁道:「溫涼,你可別睜眼說瞎話,我明明每日都有習武的。

    再說了我一直在父王身邊,反倒是你難得見父王一面,父王該指點你才對啊!」

    平陽王卻是不由分說的扯住溫陽的衣領,將他一路拖到了習武場。

    溫涼則慢悠悠的跟在後面,怡然自得的看著平陽王用那沙包般大小的拳頭將溫陽狠狠「指點」了一番。

    「父王的身手比起當年更為精進。」溫涼由衷贊道。

    平陽王卻搖了搖頭,「還是老了,不然這小子早趴下了。」

    溫陽趴在地上不想動,眼睜睜看著他們兩人站在一處你捧我謙,心裡充滿了怨恨。

    待母妃和大嫂回來,他一定會告狀的!

    京中在波瀾之後又恢復了平和,生活又一如往昔,變得緩慢而平靜。

    因著三位皇子的婚事臨近,是以兵馬司嚴陣以待,城中那些小偷小摸、閒漢醉鬼也都不敢出來惹事,城中治安好到足以夜不閉戶。

    可百姓的生活卻也因此變得索然無味起來,幸好英國公世子又為大家帶來了不少歡樂。

    一日,英國公世子在酒樓與友人把酒言歡,一不小心喝多了些。

    恰逢京中修繕水道,結果這英國公世子竟一不小心掉進了水道中,被人拉出來時簡直是慘不忍睹。

    地下水道皆是淤泥糞水,英國公世子出來時便昏過去了,也不知是嗆的還是熏的。

    英國公世子此舉簡直是犧牲了自己,成全了京中百姓,為京中百姓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快樂。

    英國公卻氣得恨不得抽他一頓,他英國公府還從未出過這般丟人之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以後怕是所有人都知道堂堂英國公世子掉進過髒水道!

    英國公世子心中委屈不已,因為他清楚記得他是被人踹進去的。

    可他不敢說,因為他心裡已有約莫,怕是溫涼大婚時,他找人潑溫涼糞水的事被發現了,這分明是溫涼在報復他。

    父親最近對他已經十分不滿了,若是再讓父親知曉此事,怕會對他更加失望。

    英國公世子羞怒交加,火氣上涌,一下子病倒了。

    蔣欣阮更是氣得伏在床上大哭起來,她與傅決的婚期臨近,沒想到卻是鬧出這麼一檔子事來,害的她變成了所有人的笑談。

    哥哥重傷半死不活,她在府中的地位本就不如以往,

    她好不容易嫁給了表哥,成了郡王妃,誰曾想未等過門就出了這樣一樁丟人事。

    幾個堂姐堂妹紛紛來笑話羞辱她不說,論位份她本就比兩位王妃低,現如今未等出嫁,竟又落了話柄。

    蔣欣阮神色懨懨,全無臨近婚期的喜意。

    御花園中,鮮花繁盛,奼紫嫣紅,蔣貴妃容顏嬌美,只臉色卻甚是難看。

    「貴妃,我聽聞蔣世子掉進了水道中,他人沒事吧?

    可別摔斷了手腳,影響了五殿下的大婚啊。」麗妃抿輕笑,面若海棠。

    見蔣貴妃氣得身子隱隱發抖,卻半晌沒說出話來,麗妃嘴角笑意更深,幽幽道:「這園中的花開的正好,芳香四溢,貴妃不妨給蔣世子送去些,也免得蔣世子心中鬱郁。」

    麗妃說完,轉身欲走。

    蔣貴妃回過神來,牽起一抹不冷不熱的笑,「在這宮裡,我最服的還要數麗妃。」

    麗妃頓足回眸,不解其意。

    蔣貴妃抬手挽起耳邊的一縷碎發,不徐不疾的道:「三殿下自小懂事,只可惜六殿下年少輕狂了些,也不知惹了多少麻煩。

    最近更是被全天下人都知道他頭上染綠,以後怕是難找好人家的女兒了。可麗妃不但不發愁,還有閒心與我聊天,麗妃的心胸著實令本宮佩服。」

    麗妃轉過身,目光冷冷的看著蔣貴妃,警告道:「你少胡言亂語,冽兒與那董明珠沒有半分關係,你若再敢污衊冽兒,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麗妃最慶幸的就是她尚未到董府提親,尚可遮掩一二。

    「麗妃何必羞惱,董明珠沒看上六殿下是她眼光不好。」話鋒一轉,她又幽幽道:「不過,此事倒也不能完全怪董小姐,畢竟六殿下向來不近女色,自是難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隱疾。」

    看著蔣貴妃眼中的譏諷,麗妃反是收斂怒容,只挽了挽袖子,淡淡道:「蔣柔,是不是我好些年沒動手,你忘了我年輕時是什麼脾氣了吧?」

    蔣貴妃嘴角笑意一僵。

    年輕時的麗妃脾氣與傅冽一般無二,一言不和就動手,且生起氣來也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挽袖便打。

    想到這些,蔣貴妃心生了一絲怯意,腳步不由往後退了退。

    麗妃勾起嘴角,冷笑道:「怕了?晚了!」

    一時間,御花園內輕紗與花瓣翻飛,尖叫與鳥蟲齊鳴,熱鬧的毫不辜負這盛夏之景。

    ------題外話------

    寶貝兒們,明天晚上十點浮夢會上限免,所以明天的章節大家等到晚上十點以後再看吧,省點是點呀,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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