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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7:26:36 作者: 退戈
    宋初昭迷茫:「宋二娘跑進林子做什麼?你們可是遇到了危險?莫非山上有人行兇?」

    一人道:「不是人!這少陵山里滿是古怪,一直走不到山頂不說,還處處透著陰森,看不見其他的人。半途時,宋二娘又不知為何突然發瘋,衝進了林子,轉眼就沒了蹤跡。我們害怕,三姑娘叫我們下來,找人幫忙。」

    宋初昭聽她們這樣說,突覺心口一陣不安,越過幾人直接沖了上去。

    幾人在後面叫道:「五公子!山上危險啊!這山那麼大,光你一個人找不到她們的!」

    宋初昭不予理會,沿著那條滿是腳印的泥路快速奔跑。

    這山的確很大,若顧風簡不走主道,鑽進了旁邊的樹林,宋初昭確實找不到他。但是冽水就在山頂,聽顧五郎將她師姐說得傳奇,對方應當有辦法。

    何況顧五郎也是個機敏的人,應當不會莽撞去尋宋二娘,或許已經在山頂了也不一定。

    宋初昭跑了許久,身上起了熱意,汗漬順著她的臉頰一路滑到下巴,又隨著她抬頭的動作低落在地。

    宋初昭估算了下距離,發現自己還在山腰的位置,覺得有點不對。懷疑是自己迷了方向,或者這裡的路故意挖得曲折,稍稍觀察過後,直接穿進樹林,跟著日頭的方向走。

    她在邊關住得久了,不懼這種曲折的山路。加上她習武多年,如今雖然換了個身體,但是意識還有留存,手腳依舊矯健。

    這次沒有出錯,換了行走的方式之後,她的速度快了。

    約過了一炷半香的時間,宋初昭已經接近山頂,並看見了幾間簡陋的木屋。

    前方的樹木被砍伐了不少,地勢相對平坦,視線也開闊。宋初昭一眼看見了木屋前站著的那個神秘人。

    對方穿著修身的黑色長衫,臉上戴著一個白藍色交加的繪製面具。面具的左側,朝下墜著一截長長的白色穗子,底部掛著一塊玉石,隨著她動作一直在輕微晃動。

    宋初昭放輕動作,不敢確認,因為這人的裝扮太過奇怪,且氣質凌冽。

    還是對方先道:「師弟,你幹什麼?」

    「道長。」宋初昭說,「我不是你師弟。我是……」

    冽水點頭:「師弟妹。」

    宋初昭:「……我叫宋初昭。」

    冽水招了招手示意,宋初昭乖順上前。

    宋初昭走近,看清楚了對方面具下露出的一雙眼睛,才發現此人瞳孔的顏色比之常人顯得極淡,尤其是在陽光照射下,淺淡的褐色像通透的玉石一樣,仿佛能穿過光線。

    對方一動不動地盯著她,視線有種特別的力量,讓她無法扭頭移開。

    宋初昭心說,原來這就是高人!

    許久之後,冽水抬起手,緩緩搭在她的肩膀上。

    宋初昭很是緊張,屏住呼吸不敢動彈,以為對方是要做法了。

    結果,冽水突然冒出一句:「這衣服看著還是新的,怎麼不小心弄得那麼髒?」

    窒息的沉默。

    宋初昭又能說什麼。

    「怎麼是你過來?」冽水不見有多驚訝,語氣平淡道,「也沒什麼好送你的,我先送你一件換洗的衣服好了。」

    宋初昭跟在她的身後,往木屋走去,說道:「前輩,顧五郎今日也來少陵山了,可與他同行的人說,他進了旁邊的山林。我看這裡道路複雜,山勢陡峭,他既然還未上來,許是迷路了。勞請前輩先將他找到吧。」

    冽水從架上抽了一件外袍,聽到她的話,又轉向往裡屋走去。

    宋初昭站在門口等她。

    「師弟年幼時,數次險些喪命。他八字如此,命中有劫。」冽水從桌上摸過了一塊東西,「民間有話說『金壓驚、銀辟邪、玉石保平安。』,福東來死後,我將他隨身佩戴的玉石分割成了三塊,師兄弟一人一份。他二師兄不要,也送給了他。那玉石福東來戴了許多年,據說是從他師祖那裡傳下來的,若玉真有靈性,也該沾上了。」

    宋初昭大驚,心說不會就是自己打碎的那一塊吧?

    來歷不凡,那該值多少銀子啊?!

    冽水將東西隨手丟過去,宋初昭急忙去接。

    玉佩以緩慢的速度在空中滑過,拋出一道完美的曲線,宋初昭視線緊緊追著它,舉起了手。

    她的手應該能接出玉佩才是,卻不知為何雙臂僵硬在半空,愣了片刻,眼睜睜看著玉佩穿過她的指縫,落到了地上。

    兩者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通透的玉石霎時間碎裂成無數的小塊。宋初昭抬眼,看向冽水深邃的眼睛,來不及錯愕,眼前驟然一黑,身體倒了下去。

    等她再次恢復意識時,耳邊響有連綿的哭聲。唐知柔不停推攘著她的肩膀,喊道:「宋三娘,你沒事吧?你可不要嚇我啊!」

    第43章 獲得

    宋初昭坐起來,腦子裡朦朦朧朧的一片。她伸手摸了摸面前的土牆,又看見頭頂從枝葉中漏出的稀疏陽光,當即明白顧風簡是掉坑裡了。

    能兩個人一起蹲在坑裡,看來還有點故事。

    唐知柔見她無事,想到她對自己的嫌棄,重新拉開距離道:「你是不是故意嚇我的?我還以為你暈了呢。」

    宋初昭按著額頭,釐清頭緒,聲音低沉地說了一句:「我只是在思考。」

    唐知柔不敢坐下,只抱著手臂站在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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