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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7:20:34 作者: 葉百果
可如今的氏州都還不過是一個小小邊境民族,更何況是四年前?
這其中真的會沒有什麼其他的幕後推手嗎?
境外並不安定,餓狼環伺,可這京中也未必安全。父親當年功勳卓著,在朝中樹敵不少,這些人在當年中秋宴上有沒有順水推舟暗中助力,還很難說。
謝臨香嘆了口氣。
個人恩怨,國讎家恨,如今全部都堆積在一塊,簡直是一團亂麻。
好不容易才回了府,姐弟二人在前院分別,謝臨香一身疲憊地走進自己的院子。
織雲站在院門口翹首以盼,等得很是著急:「小姐可算是回來了,這一整天擔心死我了。」
謝臨香打了個哈欠,拖著腳步往房裡走,誰知剛進門就聞到一股清新的梅香。
「嗯?」謝臨香退了一步,一臉疑惑地回頭看向織雲,「怎麼回事?」
她房間的花瓶里插著的,正是永鴦公主府上的一枝綠梅。
「回小姐,今日小姐出了公主府,公主殿下身邊的南星追出來說,今日冤枉了小姐很是抱歉,公主便送了這一枝綠梅。」織雲眨眨眼睛,「反正也已經離了枝,留不久了,可能公主也是怕浪費了可惜吧。」
謝臨香低頭微微笑了笑:「公主殿下真是有心了。」
今日公主並沒有表態冤枉她,但還是顧及著她的情緒,怕她覺得委屈。
聞著那股梅香,謝臨香覺得心裡暖暖的。
說起來永鴦公主今年不過也才十幾歲,正是性子活潑的年紀,又得聖寵,難免驕縱些,卻願意顧及她的情緒,也實在是個真心人兒。
坐在案前,輕觸著翠綠的梅花瓣,謝臨香忽而想起來,上一世永鴦公主似乎是在她與襄王婚後不久,便嫁去魏國和親了。
北魏苦寒,也不知有沒有公主偏愛的旖旎梅花。
謝臨香晃了晃腦袋,不免苦笑,生在王侯將相之家,竟也都那麼不容易。
她深深嘆了一口氣,探手取了紙筆開始研墨。
父親當年麾下將士眾多,她自幼養在軍中,多少認識一些軍中將領。這些人有的忠于靖勇侯,有的如今已成為一方將領。
她需要先理清楚,有哪些人是真正可以信任和依靠的。
這時候織雲已經取了盥洗物件進來,端著熱氣騰騰的一盆水,卻見自家小姐坐在了案前,不由得好奇:「小姐,很晚了,不休息嗎?」
謝臨香道:「放著吧,我等一會兒,你先去休息。」
織雲應了一聲退下。謝臨香奮筆疾書,花了半天才理出了小半張紙。
如今已是臘月了,年年過小年皇帝都會舉辦宮宴,屆時文武百官皆會到場於宮中一聚。到那時,她需要聯繫到可信之人,才能抽絲剝繭查清這一切。
*
於此夜深的同時,幾條街相隔的巡防營。
陳夕澤撇著嘴搖了搖頭,沖面前的九皇子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一臉鄙夷。
姜之恆皺了皺眉頭:「作甚?」
「殿下,你這樣是不行的。」陳夕澤懶洋洋地靠著院裡的柱子上,「對姑娘家的不能光旁敲側擊,還要明示再加上暗示!」
姜之恆抬了眼:「這話什麼意思?」
「唉。」陳夕澤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不是我說,你光幫謝小姐的忙有什麼用啊?!你要搞清楚人家姑娘喜歡什麼,學會投其所好!」
「什麼叫,幫謝小姐的忙……有什麼用?」姜之恆有些疑惑,似乎抓錯了重點。
陳夕澤不厭其煩,循循善誘:「要摸清楚人家的喜好,人姑娘都是內斂的。」
他說得有鼻子有眼,一臉認真,「姑娘家家,大都喜歡胭脂水粉啦,好看的衣服啊之類的,你這些給人家,人自然就明白你的心意了嘛!」
「送這些,就能明白了?」九皇子的瞳孔微微放大,謹慎地問。
陳夕澤非常篤定地點了點頭。
「所以,你的那些個露水情緣,全都是這麼得來的?」得其要領,九皇子轉眼就不認人。
陳夕澤一口噎住。
「什麼叫露水情緣,我都是認真的好麼?」
「嗯嗯,杏花樓的採薇姑娘,虹苑樓的百花姑娘,東霖閣的……」
姜之恆一臉清冷淡漠,卻頂著這麼個皮囊面不改色地一個個枚舉,陳夕澤瞬間頭大。
「打住打住!」陳夕澤舉手投降,轉而威脅,「還要不要我幫你了?」
「……」姜之恆沉默半晌,才萬分認真地問道,「會不會,有些太輕浮?」
第20章 說婚事
寒冬臘月,北風如割。
本想在臘月二十之前理清雜事,先行拜訪過父親的那些故人。可偏偏計劃趕不上變化。
謝臨香在這一日早晨受到了皇帝召見。
一同被召見的,還有自入京以來就乖乖在侯府內院讀書,哪裡都沒去過的靖勇侯嫡子,謝明澤。
今日一大早,傳召的宮人便到了侯府,謝臨香接下旨意,眉心突突直跳。
阿澤今年不過才六歲,回京至今都沒有被召見,皇帝亦未曾提起過襲爵的事情。
上一世也是她嫁給襄王之後皇帝才傳諭襲爵的,如今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皇帝已經知曉,侯府馬車遇刺案查清了,便沒了顧慮想要定下婚期?
可九皇子明明已經答應她暫不上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