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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7:04:44 作者: 噤非
    兩人抬起頭,對上一雙碧藍色的眼眸。

    「啊,伊西多,好久不見。」安饒見到來人主動打招呼。

    伊西多在他身邊坐下,將手中的遮陽傘遞過去:「母親讓我來給你們送遮陽傘。」

    安饒剛要接,一隻手伸過來將傘推回去:「謝謝你的好意,但不需要。」

    隨即,安饒感覺一隻手搭上了自己肩頭,把自己使勁往旁邊攬了攬,和伊西多之間空出了一人寬的位置。

    伊西多的手尷尬停在半空,半晌,默默縮回去,嘴角漫上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

    他起身,道了句他先回去,但沒走兩步又倒回來。

    臉上的表情小心翼翼:「一會兒球賽結束,方便一起吃頓飯麼?」

    「不方便。」楚觀南看也不看他,冷聲道。

    明明是八月天,周圍人還是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安饒見伊西多臉上是說不出的尷尬,他這替人尷尬的毛病又犯了,趕緊按住楚觀南的手使勁捏了捏,示意他閉嘴。

    「抱歉,我這幾天感冒了,一起吃飯我怕傳染給你,有機會再約吧好麼?」

    伊西多暗暗嘆了口氣。

    果然還是安饒會說話。

    他微微點頭,邁著長腿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你為什麼拒絕他的遮陽傘。」安饒震怒。

    「不喜歡他的東西。」楚觀南漫不經心道。

    「曬死你,曬成煤球!」

    「曬成煤球也挺好的,這樣別人都要看我臉色行事。」

    安饒被他逗笑,拿過外套給他披上:「煤球先生別管我了,大不了……」

    他鑽進楚觀南懷裡。

    「衣服給你擋太陽,你給我擋太陽。」

    楚觀南捏捏他的臉,冷峻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還是我老婆聰明。」

    此時,兩人身後全程被餵狗糧的觀眾:頭頂太陽真大,誰來為我遮陽擋風呢。

    半小時後,下半場球賽開始。

    被劈頭蓋臉一頓罵的孩子們被嚇怕了,一個個萎靡的像霜打的茄子,耷拉著腦袋。

    倒是李明明他們,被熱情的教練挨個擁抱過後,氣焰十足,甚至感覺不到熱和累。

    事實證明,情緒不光影響食慾,還會影響行動。

    英隊的孩子們越是怕,專注力越不能集中,每做一個動作都得小心翼翼看向場外教練的臉色。

    見他臉黑的魔鬼一樣,心一哆嗦,身體也跟著發抖。

    原本訓練時穩定發揮的帶球跑也跟著哆嗦了,輕而易舉被中隊孩子搶到球,轉身攻向對方球門。

    比分:英國(0):華國(5);

    中隊孩子每進一個球,英隊教練就要一個轉身憤怒一拳砸在椅子上。

    英隊孩子都快哭出來了,中隊孩子見勢,善良心發作,小聲問道:「要不讓他們一球?」

    李明明堅定搖頭:「認真比賽才是對對手的尊重,讓球是對他們的侮辱。」

    比分還在持續拉大,英隊孩子被情緒影響,有幾個直接產生「不想踢了,趕緊結束吧」的消極想法。

    教練罵就罵吧,大不了以後不踢球回學校好好讀書。

    最後下半場時間到,比分:

    1:7;

    隨著哨聲響起,華裔球迷紛紛起身,激動的揮舞著手中的小紅旗,喇叭吹得震天響。

    「老公,我家小孩贏了!」安饒激動地張開雙臂一把抱住楚觀南,使勁晃了晃。

    楚觀南悄悄親親他的耳垂。

    英國解說長長嘆了口氣,試圖挽尊。

    但沒用。

    開始那些口口聲聲裁判收了中方黑錢的球迷完全被中隊孩子們的技術打服了,就是槓都找不到槓的理由。

    他們喪氣的將小國旗扔在地上,忿忿離場。

    偌大溫布利球場中,國歌響徹全場,澎湃激昂縈繞在每個人耳邊。

    足協理事長親手搬下獎盃交到李明明手中,心情複雜地鼓掌。

    孩子們原本白色的球衣都變成了灰色,小臉通紅腦門冒著熱氣。

    彩帶、掌聲圍繞著孩子們,閃亮的獎盃上映照出一張張喜悅的小臉。

    李明明的視線穿過人群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人很多,現場嘈雜一片,就算拿著擴音器喊安老師也未必能聽到。

    索性,他張開嘴,沒有發出聲音對安饒說了什麼。

    即使隔著人山人海,即使他沒發出聲音,安饒還是聽到了他想對自己說的話:

    「安老師,我做到了哦。」

    如果當初沒有那場足球比賽,或許李明明現在正按照既定的命運,退學,務農,一輩子待在扦挌不通的大山里,他的後代也將繼續延續他的命運。

    所以說,機會很重要,能否抓住機會,更重要。

    山路難行,充滿荊棘險阻,可只要抱著即使頭破血流也要繼續走下去的信念,總有一天一定可以看到光明的未來。

    酒店裡。

    安饒看著赤裸上身的楚觀南,發出了肯定的聲音:

    「你現在已經是倆顏色了。」

    楚觀南出去時穿的是外套,外套里是短袖T恤,現在他的兩條手臂已經變成了奧利奧。

    楚觀南在手臂上塗著鎮定乳液,胳膊被曬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安饒搶過乳液替他塗抹:「你說你和伊西多置什麼氣,現在滿意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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