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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7:00:51 作者: 蓮雀
    拐角的位置距離房門很近,大概也就三米左右,所以季越洲只要稍微往前面走幾步,就能伸手碰到他。

    可是他現在僵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甚至忘了他剛才脫口而出說了些什麼,只是僵硬地抿著嘴,一瞬不瞬地盯著表情如常的時虞。

    試圖從她的臉上找出些不一樣的情緒。

    而在季越洲身後的白黎風和張助理跟上來,白黎風看他停下來還有點奇怪,兩步走上去:「季哥你怎麼停下來了,這是看見……」

    話還沒有說完,白黎風扭頭也看見拐角這邊,在門前站著的身穿黑色小裙子的漂亮女孩。

    一直默不作聲的張助理也看見了,想到剛才自家老闆說的那幾句話,張助理滿腦子都循環著「完了完了完了」。

    但幾位老闆都沒有說話,張助理看氣氛好像有點不對,不能繼續這麼僵下去,鼓著勇氣主動上前:「時小姐,您來了?」

    「嗯,你剛才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好出門了,那邊離得比較近,所以就來得比較快點。」時虞面色如常地笑著搖了搖手機,「我本來正準備打電話給你問問你們到哪兒了呢。」

    她不管語氣和神態都與平時沒有任何不同。

    這位小祖宗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張助理鬆了口氣,覺得氣氛稍微輕鬆了些:「讓您久等了,我馬上開門。」

    說著張助理趕緊小跑兩步走到時虞旁邊,掏出剛才從侍者手中接過的房卡。

    時虞拿著手機,這才笑眯眯地歪頭看向季越洲的方向:「季先生,怎麼不過來呀?」

    她對著他說話,季越洲好像才被打開了開關似的,抿著唇繃著下顎,大步走到她面前。

    時虞伸手挽他,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也沒聽到似的:「季先生,一天沒見你想我沒?」

    季越洲沒說話,垂眼看她,想從她的臉上發現些異常。

    但是沒有,時虞的表情很自然,自然得好像,她真的沒聽到他說得那些話。

    沒聽到那個相隔三米,他說出口的「玩玩而已」。

    這不對,她這個人,最喜歡鬧騰,脾氣又大,稍微不順著她,她就能掐他的肉薅他的頭髮。

    她這個時候,應該是頂著張不開心的小臉,質問他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或許還會掉兩滴眼淚,一邊親他一邊說喜歡他。

    然後季越洲就會解釋,其實剛才那話並不是那個意思……然後呢?他要說他不是跟她「玩玩而已」,其實是想要和她結婚的?

    一時之間季越洲的腦子有些亂,連自己也理不清自己的想法。

    但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時虞現在的態度不應該是這樣的。

    季越洲覺得自己的胸口處好像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洞在吞噬著什麼。

    他從來沒有經歷過恐慌的情緒,所以他暫時還不知道,他在害怕。

    張助理已經打開了房門,時虞沒等到季越洲的回答,心裡在猜測他是不是想要撕破兩人「表演恩愛」的假象。

    畢竟他剛才那句「玩玩而已」實在是太直白了。

    其實時虞倒是無所謂,她手上的錢也攢了不少,接下來要拍張林生的《山》,等這個電影拍攝結束,她的第一波投資也會開始帶來收益,距離躺平的夢想已經不遠。

    而且在樓上時虞看她和季越洲的微信聊天,意識到她對狗男人也養成了依賴之後,她就有趁早離開的想法。

    她太高估了自己,習慣的養成是雙向的,她刻意養成讓狗男人照顧她的習慣,那也就會不自覺養成自己依賴他的習慣。

    時虞可不想真的和季越洲有什麼情感糾葛。

    她下樓的時候就想好,本來是想拖到《山》拍攝結束之後再和季越洲結束這段關係。

    沒想到會在這時候聽見季越洲的這番發言,或許提前踹開狗男人也不是不行,這是個好時機。

    時虞這麼想著,抬頭看季越洲的目光就帶著幾分若有所思,連挽住他手臂的手都鬆了幾分。

    季越洲察覺到,心慌了一瞬,本能地握住她的手,終於開口:「今天下午都很忙。」

    是在解釋為什么半天沒回她的消息,季越洲也不知道這個時候他為什麼會想起來解釋這個。

    「哦哦,原來是這樣呀。」時虞又勾起笑容,她自認為和季越洲這段關係相處得還是很愉快的,就算打算結束,也不準備鬧得太難看。

    所以既然季越洲現在還想維持一下表象,時虞也很樂意配合,畢竟作為演員,演戲也算是她的職業了。

    「嗯。」季越洲覺得自己已經勉強維持住心神,手滑落到下面握住她的小手,捏了捏她的手心,「今天累不累?有沒有被欺負?」

    或許是出於一股連他本人都沒有意識到的心虛,季越洲的語氣顯得格外溫柔。

    「沒有,不過我上午的時候又欺負了季蓉蓉。」時虞不再多想,換成平日裡的態度,笑著晃動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她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今天穿著少女小黑裙,脖子上是季越洲之前給她買的項鍊,上面亮晶晶的鑽石,都比不過她笑起來亮晶晶的眼睛好看。

    和平時一樣,甚至比平時更好看了。

    而且季越洲真的沒有在她臉上發現一絲異常,沒有傷心,沒有憤怒。

    季越洲覺得自己好像又活過來了,他想,小姑娘或許是剛剛走過來,所以只聽到後面的內容,並不知道是在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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