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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59:27 作者: 冬行意
她表哥在外頭不會這樣看別人家的姑娘吧?她以後在外面的時候要裝不認識他了。
她好無奈地抿了抿唇,不再糾結此事,而是想起另外一件事:「對了,表哥,你稍等一下,我有樣東西要交託與你,替我交給謝琅然。」
「你瞧你瞧,這就開始錦書托於我,鴻雁替傳情了!」沈朝青激動。
傅瑩珠自動屏蔽了他那賤兮兮的話,自古磨墨,寫下了一張菜譜的做法:烤土豆。
這是方才在會客廳里答應謝琅然的事情,傅瑩珠既然答應了,便要做到。正巧沈朝青在此處,也就順手給辦了,免得日後還要再跑一趟,省了不少功夫。
待拿到傅瑩珠的信件後,沈朝青便喜滋滋出門去,暗想著若是他腳程快,動作麻利些,今兒還能逮著謝謝琅然,私底下也問上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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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謝琅然謝絕了周秋平客套挽留的話,又推辭了一番客套功夫,花了不少時間,才走出周府的大門。
他本想回到自己下榻的旅店,結果還沒走出周府門前的弄堂,就被眼前橫著的一輛馬車攔住了去路。
傅堂容在此已經等候多時了,見謝琅然此時姍姍來遲,心中雖然不滿,但面上卻立即堆起笑容來相對:「誒呀,這不巧了?這不就是當今的解元公,謝公子麼?幸會幸會,久仰大名。」
傅堂容自個兒沒功名在身,便想著要多結交討好一些年輕有為的舉人試子,認識的人多了,以後方便說話辦事。
這點人情世故,傅堂容自然是懂得的。
在其他人眼巴巴等著揭榜時,傅堂容也在等,只不過他沒能等到謝琅然,因為謝琅然居然婉拒了其他人的邀請,去了一個籍籍無名的周家!
周家……正是傅堂容上個姻親的周家。
心思一動,想著近水樓台先得月,傅堂容便等在周家門口,就為了截胡,把謝琅然帶走。
如今左等右等,終於把人給等來了。
就是不知道這周家什麼算盤,居然把人霸住不放,簡直不要臉至極。他以為,解元公是單獨屬於他一家的麼?
謝琅然:「……」
這套搭訕的說辭,未免也太老套,而且也太刻意了些。
因不知對方來路和來意,謝琅然不動聲色,淡定作揖行禮,問道:「敢問閣下是?」
「在下傅堂容。」
傅堂容,謝琅然知道。
在鄉間時,聽過娘親講過莊頭的事,也聽過侯爺的事。
傅……大姑娘是侯府的嫡女,但在侯府卻不受重視,備受繼母搓磨虐待,嚴霜風刀的日子,也不知道她過了多久。
再想到前段時間,轟動一時的下毒殺人案,所害者正是傅大姑娘的嫡母,謝琅然如何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世上好人不多,壞人不少,偏偏這為數不多的壞人,都讓她遇見了。
如今她能好端端立在周家,和他見面,是她自個兒的本事。如此聰慧有手段的女子,確實世間罕見。
謝琅然當即冷下臉來,作揖行禮完之後,便道:「告辭。」
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的。
傅堂容的笑容僵在臉上,感覺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樣難受。
他叫住想走的謝琅然,高聲道:「那後生,且站住!」
「周家是什麼門第?你能答應他們的邀約,為何不能答應我的邀約?難不成,是我堂堂一個侯爺,攀不上你的門楣?還是沾不上你的光?」語氣慍怒,已經有了質問的意思。
「在下一無身家,二無門第。只不過,中了一個區區解元,碰巧能光耀一下門楣,告慰一下祖宗罷了。侯爺所言,自是不敢當的。是小生沾不上侯爺的光,侯爺是何等人物,哪還輪得到小生來沾光?」謝琅然一回頭便笑了,口中說的也儘是好話,偏偏能把傅堂容氣死,感覺謝琅然在諷刺自己,說他沒有功名在身,說他不能撐起門楣!
人人都知道傅堂容是個草包,傅堂容自己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做官當差沒本事,還坐吃山空,當侯爺當得把侯府弄成了空殼子,自作主張娶的續弦又是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做事看人都被人嘲笑,這謝琅然雖說滿面謙和文雅,實際也是個牙尖嘴利的主兒!
可傅堂容實在眼饞他這炙手可熱的身份,請得謝琅然回去,他在他那些朋友裡面也風光,正想再說幾句,從周府中追出來的沈朝青便跑出來了。
他正巧聽了謝琅然的話,不知道這兩人之前有什麼交鋒,但他知道,周府和傅堂容已經算水火不容,見到傅堂容,自然是要數落兩句的,說他落井下石也好,說他雪上加霜也罷,總之他與這個害死了他姨母的男人勢不兩立。
沈朝青當下便道:「謝兄哪裡的話?什麼叫區區一個解元?多少試子嘔心瀝血,刻苦耐勞都求不來的功名,偏偏你得了,就是你自個兒的本事,何須自謙呢?」
「長鳴兄言重了。」
沈朝青:「我還客氣了呢,畢竟我也是舉人了,某些人可考不上。」
說完,得意洋洋地看了傅堂容一眼,簡直把「老子牛叉」寫在了臉上。
傅堂容:「……」沈朝青居然中舉了?這還有天理麼?!
看看他這幅小人得志的樣子,有點後輩的模樣嗎?
傅堂容氣得整個人哆嗦起來,只是在沈朝青面前,終究不是很有底氣。雖然沈朝青不是他小舅子,只是個後輩而已,但出了陳氏的事情,面對周家人,他終究有愧於心,不敢嗆氣,便只能灰溜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