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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59:27 作者: 冬行意
甘郎中……那個慣常出入侯府的甘郎中,被陳氏引薦,說是醫術了得的甘郎中,居然私底下和陳氏來往密切?!
不僅如此,更是獅子大開口,從陳氏這兒拿走了五千兩?
陳氏如此鐵公雞的女人,居然也給了,而且還真拿得出這個錢來?!
老夫人感覺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直接給糊臉上了,差點被氣得當場暈過去。
她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吶!
這個陳氏,真是敗壞她的家門!讓侯府的臉面在京城都給丟盡了!
早知如此,何必出來主持這個公道呢,早點關起門來不見人才好!
老夫人實在心力憔悴,勉強讓王家和周家看在她的面子上,今天這件事情就先別張揚出去了。說到底是侯府的臭事,他們如此吵吵嚷嚷的,把事情鬧大了,是不給侯府面子,所有人面上都不好看。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王家給了老夫人面子,答應下來,果然不再追究,立即帶著人走了。
可是周家……
周家接下去的話,又一次把老夫人給砸懵了。
當時周光茂是怎麼說的來著,哦,他說的是:「老夫人,我知道您為難,但這件事情,我們周家必定是要追究到底的。當時我妹妹嫁到你們家來,帶了不少嫁妝,都登記在冊。我妹妹人死如燈滅,可嫁妝還在,本來這些鋪子嫁妝是要留給我外甥女的,但是我們周家卻打聽到,本來是我妹妹嫁妝的鋪子,如今被人典賣了。我周家不是無人,如此明目張胆,謀人錢財,必然要討個公道!」
「什麼?」老夫人倒抽一口涼氣。
周光茂卻不想和稀泥了,什麼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那是和會做人的打交道時要守的準則,至於和心裡另有算計的人打交道,若是給了這樣的人幾分客氣,對方只會得寸進尺。
如今傅瑩珠人在周家,他也不用擔心侯府遷怒自己的外甥,對傅瑩珠不利,話也說得有底氣極了:「是非黑白,自由官府來定奪,我一紙訴狀,狀告你們侯府夫人,變賣偷竊我妹妹的嫁妝。」
「還請你們侯府的夫人好自為之,等待官府傳喚便是。」
留下這麼一句話,周光茂便走了,根本不管老夫人的臉色有多難看,留下老夫人一個人冷汗津津。
狀告官府?這多大的醜事啊!
他們侯府,居然有一天,也要惹上官司了!
都是因為陳氏這個不知檢點、貪得無厭的女人!
老夫人氣瘋了,當下關起門來,請了家法。
陳氏此時才知道自己倒了大霉,陰溝里翻了船,怪不得那掌柜賣那幾間鋪子賣得如此順當,原來是周家在背後給她挖了坑!就等著她往裡跳。
她竟也真的跳了。
陳氏悔不當初,但事已至此,她連亡羊補牢的機會都沒有了,地契與買賣時的合同收據都在周家人那裡,送到官府去,物證便有了。
如今她只求苟活,當下跪在木樨堂里,苦苦哀求,請求老夫人幫幫她,把這件事情壓下來。
一旦進了府衙,她什麼名聲就都沒有了,這些年好不容易謀了個賢良淑德的美名,恐怕一朝就要散了!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這是想壓就壓的嗎?我只是個老婆子,又不是在朝為官的大人,我能有什麼本事?你來求我,不如求求你爹去!」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是你啊!」
老夫人實在氣壞了,見陳氏死不悔改,半點沒有要為侯府打算的樣子,只想著保全她自己,索性關起門來,直接不見陳氏,也懶得聽她在那兒嚶嚶哭泣。
事到如今,老夫人也沒什麼好法子了。
這陳氏求她,不如求她自己的娘家。
只是,一個九品芝麻官,在京城屁大點風浪都翻不出來,既然周家想把事情鬧大,就不是那麼容易擺平的了。
陳氏的娘家指望不上,這一遭事情捅出去,不知得給侯府抹多少黑,恐怕這幾個月街坊巷間被人議論最多的,便是他們侯府了!
百年的家業,真就要毀在她兒子這一代了嗎?
老夫人簡直要氣瘋了。
無奈,老夫人只得讓人把在外頭流連的傅堂容給請回來,讓他想個法子,或者去周家走動走動,求個面子,讓周家私底下解決,他們願意給周家一個交代,但至少不要鬧到公堂去,鬧大了,面子上多難看啊?
她實在不想讓自己、讓侯府成了別人眼裡的笑話。
傅堂容呢?
這些日子陳氏的心不在他身上,他在府里過得不痛快,這段時日便不在侯府久待,成日流連在外。
被老夫人叫到木樨堂,他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回來就被一股腦灌輸了這麼多離譜至極的消息,還以為自己尚在夢中,將醒未醒。
「母親,您說得可是真的?」傅堂容不可置信地問道。
「還能有假?你是沒看見,周家的人今天氣勢洶洶的,就差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我這個老不死的若是還有半點辦法,何至於指望你呀!」
傅堂容沉默了兩聲,沉了沉臉色,不滿道:「這周家也真是的,就算是明珠她娘貪了光茹的嫁妝,也不必這麼喊打喊殺的,賠給他們不就是了?一點面子都不給,這簡直不把我們侯府放在眼裡!」
眼見什麼時候了,他還說這樣的話,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叱罵道:「你說得容易,賠?你賠得起嗎?就是賠得起,這錢不是你花的,為什麼要給別人收拾爛攤子?明面上是五千兩,可暗地裡呢?要知道,拔出蘿蔔,帶出泥呀!周家既然想狀告官府,就不只是想追究這五千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