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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59:27 作者: 冬行意
傅瑩珠正指揮著廚藝好的藍莓把蟹肉裝進橙子皮里,院子裡的那位老嬤嬤神色匆匆地進來,直奔傅瑩珠的方向。
等到了傅瑩珠跟前,她立刻將懷中的信取了出來,對傅瑩珠說道:「姑娘,有封要緊的信。」
老嬤嬤壓低嗓子,神秘極了:「是華掌柜那邊的人捎過來的,看樣子對這封信可重視極了,在外面等了一天了,都不敢叫別的院子的人給捎帶過來,非要等到老奴出門,見到老奴的面,才把信交過來。」
老嬤嬤往左右看了眼,見院裡無生人在,才將信從懷中取了出來,謹慎地交到傅瑩珠的手上 :「姑娘您快看看,這信上寫了什麼。」
沒拆開信之前,傅瑩珠不懂華掌柜這番葫蘆里在賣什麼藥,一臉懵,一時竟想不出,她什麼適合和華掌柜的私交這麼好了,竟還要書信往來。
等拆開信,傅瑩珠看了兩眼,卻發現,信上寫的內容,卻和華掌柜說話風格大為不同。
在傅瑩珠眼裡,華掌柜這個人,極愛道德綁架。
先是用甜言蜜語,將人夸上一通,叫人心裡飄飄然,再訴一訴他的付出,叫人覺得,若是不按他的說法辦事,便是對不起他。
傅瑩珠本身很不吃這一套,只是知己知彼,為了好好應付這幾位老掌柜,把華掌柜說話的套路掌握得比較明白罷了。
但今日這信上,華掌柜既沒有說太多的客套話,也沒有訴苦。
信上,只有寥寥幾行字:生母含冤,九泉之下,難以瞑目,若有孝心,請往西行,尋一郎中,名甘貫軒。
字雖然簡短,但裡面的信息含量不可謂不多。
看看字體,再看底下那個華字的印章,這信確實是華掌柜寄過來的無誤。
傅瑩珠一眼將這封信看完,蹙起眉頭,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確定沒有遺漏之後,她沉默良久,親自將信收好。
一旁,老嬤嬤與青桃一眾丫鬟見傅瑩珠臉色不對,紛紛沉默著,沒有說什麼。
將信收好後,傅瑩珠自己先在心裡盤了盤她知道的。
在傅瑩珠知道的原書劇情,原主只是個很快下線的小人物,連自己生母嫁妝的事情都不知道,對於生母的其他,比如生死大事,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如今看這封信,倒像是別有隱情。
傅瑩珠只記得,原文中有簡略提起,說是傅家大姑娘的母親是染了急病過世的,再多的細節,便想不起來了。
或者說,沒有。
就這麼一行兩行的交代,沒再有其他的旁枝末節。
事情如此緊要,傅瑩珠只好叫來了老嬤嬤,問她可還記得當時的情形。
老嬤嬤想了想,說道:「夫人並非體弱多病之人,只是從小被家裡慣壞了,脾氣不小,嫁給侯爺後,與侯爺多有口角,常常生氣,夫妻兩人感情並不算好。當時她的病來得那樣急,郎中說,除卻她體質變差,還是她鬱結於心、無法疏通所致。」
其實還有些的隱晦的傳言,說夫人一開始看上的並不是侯爺,反倒已經為自己相看好了如意郎君。
只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定了親事,她就不好抵抗,只能乖乖從了,才成就一雙怨偶。
只是這些事情捕風捉影,沒有確鑿的證據,老嬤嬤實在不好在傅瑩珠面前如此詆毀她的生母,是以只好按下不提,只提自己知道的、能提的。
不管夫人是不是真相看好了如意郎君,有了意中人,婚後日子過得不好,可是真切的。
「夫人剛嫁過來那陣子,候府裡頭雞飛狗跳的,哪個院子都不怎麼安寧,尤其夫人自己,日日生著氣。」老嬤嬤道,「老奴那時便擔心夫人氣壞身子,哪想到真就……」
她一時悲上心頭,無法再說。
傅瑩珠將老嬤嬤說的這些記在心間,單刀直入地問:「嬤嬤可還記得,當時替母親治病的郎中是誰?」
「是一位姓甘的郎中。」
「甘郎中?」青桃這時插進話來,「姑娘,您難道忘了不成?給您治病的那位郎中也是他啊。」
「他是給侯府看病看了十幾年的老郎中了,老奴還沒進府時,他就在了呢。」
「這郎中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當時給姑娘治的病,那叫治病嗎?!吃了他的藥,姑娘的身子卻越來越差,這簡直是庸醫啊,再讓我見了他,我定要把他腦袋給削了!」
老嬤嬤與青桃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這千絲萬縷的,纏在傅瑩珠心頭,一時間理不出個頭緒來。
「且讓我想上一想。」傅瑩珠擺擺手,讓她們安靜下來。
這位姓甘的郎中肯定是有問題的了。
總歸去打聽打聽,詢問幾聲,也不礙什麼事情。
可貿貿然就找上門去,指不定會打草驚蛇,好端端壞了好不容易到手的先機,讓獵物跑了。
凡事都要講證據,沒有證據,便失了倚仗,沒了底氣。這事還真急不得。
華掌柜為何寄信給她的動機尚不分明,傅瑩珠在心裡衡量了下,在涉及到原主生母死因的大事上,華掌柜為何寄信給她這件事,倒是暫時可以不顧了。
事有輕重緩急,把原主生母的死因弄清楚才是當下最要緊的事,至於華掌柜那邊,待到日後再議。
她院子裡的嬤嬤,雖說對當年的事知道幾分,但顯然不是在眼前伺候的人,只知道些皮毛,算不上足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