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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59:27 作者: 冬行意
陶媽媽已經看好了府里同樣當差的管事的女兒,只是人家彩禮要得高,陶媽媽就一直努力攢錢。
眼看著快要成了,結果,荷包縮水一半,她那麼大個兒媳婦,啪,沒了。
這事她控制著自己不去想,哪料到青桃偏偏又提起,還說她自己是好心。
陶媽媽恨!
此時陶媽媽看向青桃,心頭已是快要滴出血水來:「快——走!」
不走,她就要控制不住打人了。
青桃麻溜地走了,想著即將到手的雞鴨鵝,步伐透著歡快,背影透著欣喜。
陶媽媽在她身後,看著她的背影,胸口幾乎要嘔出口淤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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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陶媽媽將雞鴨魚肉送至傅瑩珠的院子。
數量一隻都不少,只是,送貨的方式有些奇特,過於粗放了。
她直接把雞鴨一批一批的往傅瑩珠的院子裡趕,最後是五頭豬,三頭羊,全都是活牲口。
豬的叫聲,羊的咩咩聲,鴨子的嘎嘎聲,還有雞的咯咯聲,交織在一起,將這冷清的院子弄得無比的嘈雜吵鬧。
這已經是不能用一個亂字來形容得了的。
好端端一個大家閨秀的院子,硬是給陶媽媽弄得像早市的牲口市場一樣,熱鬧非凡。
這麼大動靜,傅瑩珠在屋內早就聽見了,便掀開帘子,走了出來。一瞧滿院子的狼藉,不由得眉毛一挑,目中閃過一抹興味,卻不發難,而是看向陶媽媽,等她先說話。
陶媽媽臉上笑眯眯的,沒能如意料中看見傅瑩珠發怒的模樣,心底多少有些失望,可這只是個開始,她也不急。
她手裡拿著趕羊的鞭子,一臉無辜道:「大姑娘,您瞧瞧,這些就是老夫人挪用給您的用度了。您點個數,老奴好回去交差。」
這些牲畜,她是勢不可免地要給傅瑩珠送來了,可是她心裡堵著一口氣,不給傅瑩珠添點堵,就難以暢快起來。
是以,她用最招人煩的方法,把它們送來的。
可傅瑩珠也不能說她什麼,這些東西,都是她自己要的。
她倒是要看看傅瑩珠能拿她怎麼辦。
青桃是個直腸子,看到亂成一團的牲畜,昨天對陶媽媽那點溫柔早就不見了。
早知道陶媽媽如此無恥,她哪會笑顏待她。
青桃眼含怒意,立即啐了一口,罵道:「好你個陶媽媽,你是不是故意埋汰我家姑娘?我家姑娘一個大家閨秀,你是想讓她給你養豬嗎?」
陶媽媽賠著笑,「老奴哪敢?」
「只是青桃姑娘昨日,左一口老奴要昧了姑娘的用度,右一口老奴要貪了雞鴨魚肉。若是這批牲口出了問題,老奴十張嘴也說不清啊。沒法子,只能請大姑娘來親自過了眼,老奴好交差啊。」
陶媽媽眼裡含笑,語氣堪稱陰陽怪氣。
她才不是那種打掉牙往肚子裡咽的人呢,吃了暗虧,就要想法子找回來。
大姑娘休想讓她乖乖交出來這些用度。
陶媽媽憑本事塞進自己腰包的東西,可別想讓她輕易交出來。傅瑩珠治不了這些雞鴨牛羊,到時候還得送回廚房來,由她掌管。
青桃簡直氣得不輕,吵架不是她所擅長的,她已經開始擼袖子了。
一旁的傅瑩珠默默伸出手按住青桃,不讓她有所動作。
別看青桃對陶媽媽張牙舞爪像只小獅子,對傅瑩珠卻溫順得很,被傅瑩珠一阻止,二話不說,頓時偃旗息鼓,不再說話。
傅瑩珠的目光從這一院落的家畜掃過。
「點過了,正好對數。」她輕微頷首,半點不見脾氣,反而還笑著,「辛苦陶媽媽了,我這兒地窄,就不請你坐下了。」
陶媽媽怪笑了幾聲,意味深長地看了傅瑩珠兩眼,然後氣哼哼走了。
她心中不是沒半點算計,給傅瑩珠送這些牲口,還搞得聲勢浩大,都是故意的。
那麼漂亮一座院子、那麼漂亮一座繡樓,往裡頭塞豬,放羊,得難看成什麼樣子?
別的先不計較,光是那些排泄物的味道,足夠讓傅瑩珠胸悶氣短,無計可施。
別說是一個沒吃過苦的嬌滴滴的小姑娘,就連她這種老婆子,都受不了日日和牲口為伍,照料牲口的活,都是扔給府里好欺負的小丫鬟打理的。
不出意外,傅瑩珠應當熬不住兩天,到時候,反倒會央求著自己去收拾爛攤子。
既然是傅瑩珠自個兒求的,那可不叫貪了。
且看著,到頭來,這些雞鴨魚肉,兜兜轉轉,定是要回到她手上來。
陶媽媽心情大好,一整天都掛著笑容,已經夢想開始數錢、要給兒子張羅個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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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瑩珠的用度被裁,裁的不僅是月例錢銀,還有伺候的人,也減少了。
除去青桃一個貼身伺候的大丫鬟,院子裡也就還有兩個人。一個丫鬟,一個婆子,都是干粗活的。
青桃看著這些大嗓門的鴨子們,愁了:「姑娘,這可怎麼辦呀?」
傅瑩珠思慮片刻,很快吩咐道:「不是什麼大事。你找兩個粗使丫鬟,把湖面礙事的景觀荷花、殘枝落葉清理了去,鑿出一塊冰面,讓鴨子們進去,它們有了水就能養活。魚也全放進去,要吃了就撈,不必放在水盆里養著。」
「啊?真拔啊?」那荷花到了夏天,多好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