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放與收

    時間：212-3-5

    李小麼過去蹲李二槐身邊，抬頭吩咐孫七弟：「把斧頭拿來。\[小說網\]」

    孫七弟急忙取了斧頭遞過來，李小麼接過，給了李二槐，鄭重叮囑道：「鎖壞了沒事，可不能再砸壞了我箱子！」

    李二槐『嗯『了一聲，接過斧頭，利落一斧頭下去，那精巧黃銅鎖應聲而開，李二槐推著箱子轉到李小麼面前，自己往後挪了挪，滿院子山匪們，從李宗梁到張大姐，一起伸長脖子，探著頭，緊張萬分等著李小麼開箱看貨，就連斷了腿石坎，也拄著拐棍跳了出來。

    李小麼暗暗吐了口氣，伸手掀開了箱子，院子頓時靜得連呼吸聲都停住了，黃楊木箱子裡，整整齊齊密密麻麻放滿了小小金塊。

    張大姐『咕咚』一聲，響亮咽了口口水，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俺娘！這是金子？金子是這樣？這是金子不？」

    張鐵木長長吸了口口水，哈哈傻笑起來，這傻笑傳染般一個傳一個，轉眼間，院子裡響起一片哈哈傻笑聲。

    李小麼鬆了口氣，僵硬身子放鬆下來，伸手捻了塊金塊出來，掂了掂，大約二兩樣子，成色極好，這一箱子，看樣子應該是五百兩，五百兩黃金，照這會兒市價算，可以換五千兩銀子，嗯，足夠他們舒舒服服過幾天好日子了。

    李小麼低著頭，一動不動思量了一會兒，才慢慢站起來，退後幾步，走到正環顧著眾人，面色漸漸凝重起來李宗梁身邊，輕輕拉了拉他，低低說道：「讓我來吧。」李宗梁遲疑看著她，又轉頭看向魏水生，魏水生垂著眼皮點了點頭：「小麼行。」

    李宗梁輕輕拍了拍李小麼肩膀，李小麼抿嘴笑著，回到箱子前蹲下，吃力將箱子裡金條全部倒了地上，用手推著金子堆大體看了看，站起來，提高了聲音，冷著臉說道：「笑夠了沒有？笑夠了就聽我說話。」

    滿院人忙止了笑聲，眼冒金光看看攤了滿地黃金塊，又忙轉頭看向李小麼，和李小麼身後站著李宗梁等人，靜等著李小麼說話，李小麼垂著頭，用腳尖隨意踢了踢地上金塊，招手叫過姜順才和張狗子吩咐道：「你們兩個，查個數，十個一堆放好。」

    姜順才和張狗子乾脆響亮答應著，趴地上，很就十個一堆，放了二十五堆，李小麼抬頭環顧著流著口水緊盯著一堆堆黃金眾人，語氣淡然說道：「一塊是二兩，這箱子裡一共是五百兩黃金，能換五千兩銀子，很大一注財，是吧？」

    院子裡寂然無聲，山匪們齊齊看著李小麼，李小麼乾笑了幾聲，接著說道：「這院子裡一共二十個人，這樣吧，你們十五個，每人一堆，我和哥哥們就拿雙份，該不算過份吧？」

    眾人一時呆怔住了，恍過神來，暈頭暈腦不停點著頭，點得如同一群磕頭蟲，點了一會兒，或遲疑或不敢置信看向了李宗梁和魏水生等人，李宗梁雙手抱胸前，半閉著眼睛冷臉站著，魏水生似笑非笑看著眾人，也是一言不出，李二槐咧嘴笑著，仿佛看戲般看著李小麼和院中眾人，李宗貴捅了捅李二槐，示意他看李小麼，兩人嘰咕了幾聲，抱著手看戲般繼續看著院子裡眾生相。

    李小麼用手指點著地上一堆堆黃金，笑盈盈說道：「既然大家都贊成，那就這樣，你們看好了，這一堆十塊金條，就是二十兩，二十兩黃金，就是二百兩銀子，二百兩銀子，好地，也可以買個百八十畝了，往後，你們也就能安居樂業了，只一樣！」

    李小麼收了笑容，聲音轉眼變得凜厲起來：「這金子來路，各位就爛肚子裡吧！這是一，二，我們兄妹與各位，從此就是陌路，我們兄妹不認識各位，各位就不用認識我們了！」

    院子裡一片寂然後，突然暴發出一陣興奮異常議論聲，十幾個莊戶山匪興奮臉色泛紅，每個人只顧大聲說著，卻不知道自己說什麼，聽不到別人說什麼。

    張大姐慢慢蹲下去，直直盯著地上金子看了一會兒，轉過身仰頭看著彎著腰站她身後，看著金子流著口水弟弟，又轉頭看看李小麼這邊，滿臉為難和糾結。

    姜順才飛眨著眼睛，看看金子，又看著李小麼，上前半步怯怯問道：「五爺，您不是說既跟了您，就死心塌地跟著麼？這金子俺不要，俺還跟著您行不？」

    魏水生低下頭，嘴角挑出絲笑意，李小麼歪著頭盯著姜順才看了一會兒，正要說話，張狗子推開眾人一步擠過來，躬了躬身子，嘿嘿笑著：「五爺，還有俺，俺也不要，俺也跟著五爺。」

    「你們可要想清楚了，跟了我，這金子就是我了，這回沒有，下回也沒有！回回都沒有！」李小麼瞄著兩人，冷淡說道，姜順才咧著嘴，也不再看地上金子，乾脆說道：「俺就跟著五爺！」張狗子戀戀不捨又看了眼地上金子，咽了口口水，咬著牙說道：「俺也跟著五爺，分了這金子，也就是一回買賣，還是跟著五爺長遠，俺跟五爺！」

    「那好！去，把幾位爺金子收到箱子裡，一共十二堆！」李小麼抬了抬下巴，笑眯眯吩咐道，姜順才和張狗子清脆答應著，蹲下身子，極利落收了十二堆金子放到箱子裡，抬著箱子放到李小麼腳邊，昂首站到了李二槐和李宗貴後頭。

    院子裡興奮議論聲漸漸止住，剩下十三個莊戶山匪看看金子，看看李小麼，再看看姜順才和張狗子，總算從興奮中清醒過來，發覺拿金子這事，好象有那麼點門道。

    「五爺，俺拿了這金子，還能留這山上不？」年紀大些孫七弟膽怯問道。

    「不能！」李小麼乾脆答道，孫七弟臉苦成了一團，呆了片刻，慢慢蹲地上雙手抱著頭，苦惱起來。

    南越來趙五哥拉了拉弟弟趙六順，低低說道：「咱不能要金子，得跟著五爺。」「嗯。」趙六順看著昂首抱拳站李二槐身後姜順才，點了點頭，趙五哥彎腰從地上揀了兩堆金子，走到李小麼面前，將金塊小心放進箱子裡，拉著弟弟趙六順站到了姜順才身後。

    南越人趙二慶緊跟趙五哥兄弟身後，也從地上揀了一堆金子，吸著氣放到李小麼腳邊箱子裡，緊挨著站到了趙五哥身邊，一共三個南越人，他可不能落了單。

    張石坎急忙拄著拐杖跳到張狗子身邊，捅了捅他：「狗子，俺蹲不下去，你趕緊幫俺，哪，把俺那堆也放箱子裡，俺死活都跟著幾位爺！」張狗子咧嘴笑著，兩步過去，把張石坎金塊也揀到了箱子裡。李小麼轉頭看著張石坎吩咐道：「順才扶石坎坐到那邊凳子上去，你腿不能多站。」姜順才答應一聲，和趙五哥一起將張石坎架到旁邊凳子上坐好。

    張興旺和張大壯垂著頭，幾乎同時彎腰揀起自己那堆金塊，放到了箱子裡，李小麼仿佛不想再理會剩下六七個人，用腳踢了踢箱子，轉頭吩咐著張狗子：「去燒鍋開水，大爺他們還一身血衣呢，得趕緊洗洗。」沒等張狗子應聲，張大姐連連擺著手答應了過去：「俺去俺去！俺也是跟著五位爺，鐵木，！」

    張鐵木鬆了口氣，忙彎腰捧了兩堆金子，陪著笑送到箱子裡，一臉狗腿奉承著李小麼：「五爺，俺可是敬重您！」

    也就是半杯茶功夫，擺了一地黃金就都回到了李小麼箱子裡，李小麼用腳踩了踩箱子，得意挑了挑眉梢吩咐道：「順才把這箱子搬到我屋裡去，狗子去幫著大姐燒水做飯，那半隻鹿，全都燒上，今天大家好好歇一歇，從明天起，要忙事可多很呢！」

    吃了午飯，李小麼叫了姜順才，細細吩咐了，給他拿了三十個大錢，打發他趕去鄭城探聽消息去了。

    李小麼打發姜順才和張狗子輪流到鄭城探聽了三四天消息，自己又和魏水生、李宗貴進了趟城，沒想到這頭一趟生意，竟然做成了人不知鬼不覺，整個鄭城，半絲動靜也沒有，連筆架西山上多了窩山匪這事，也沒人聽說過，李小麼大喜，特意跑到城西安福寺上了柱香。又讓人買了活豬活羊回來敬了山神土地，她可是許過願。

    離春節沒幾天了，李宗梁和魏水生商量著，幾乎天天打發人輪流到鄭城採買吃穿用等各色物品，又買了兩頭牛，一輛半舊太平車，山上忙忙碌碌、喜氣洋洋，準備著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