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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55:26 作者: 山有嘉卉
    咦?呼嚕聲?怎麼會有呼嚕聲?

    她猛的睜開眼,覺得這個夢有些不科學,夢裡的姑姑又沒有變豬,怎麼可能說話是呼嚕聲。

    「呼——呼——」

    正想著,耳邊就傳來清晰可聞的呼呼聲,江汨羅原本還有些迷糊的精神頓時就清醒了。

    循聲看去,好麼,「十五!醒醒!你一個小姑娘怎麼睡覺還打呼嚕,初一是男孩子都沒這樣!」

    她起身走過去,戳了戳十五圓滾滾的身軀,呼聲停頓了,它微微睜開眼,居高臨下的看她一眼,又繼續睡。

    沒多久就又發出一陣長長短短的呼呼聲。

    鏟屎官江醫生:「……」這姑娘真是一點都不講究!!!

    在十五的呼嚕聲里,只有初一還能繼續安睡,她是不可能的了,轉頭看看掛鍾,四點半了。

    一陣悠揚的鋼琴曲突然響起,伴隨著手機震動的「嗡嗡」聲,江汨羅伸手抓過手機,發現是個陌生的來電號碼。

    也不能不接,萬一是那個病寵的家長呢?

    「喂,你好。」

    「江醫生,我是沈延卿,初七爸爸。」

    江汨羅聽到他的聲音,記起來他今天搬家的事,忙問:「你到了嗎?樓下還是地庫?」

    「剛到,在樓下,請問你又沒有拿快遞的那種小推車可以借用一下?我的書比較重。」

    江汨羅邊要往外走邊道:「有的,你等我一下,我馬上下去。」

    掛了電話,她又折回來對兩隻貓說了聲:「媽媽出去一下,你們在家乖乖的啊。」

    「喵——」

    剛睡醒的十五懶洋洋應一聲,初一還在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下午四點多,一天之中陽光最後一個燦爛時刻,它從樹木的縫隙中撒下,鋪陳在灌木叢和草坪之上。

    江汨羅走出單元門,剛把沈延卿的電話號碼存上,沒走多遠,就看見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一顆玉蘭樹下。

    車旁站著一個男人,白衣黑褲,陽光落在他的頭髮上,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清雋的臉上掛著笑,正用一根逗貓棒逗著狗繩拽在手裡的哈士奇,一人一狗,自得其樂。

    江汨羅:「……」拿逗貓棒遛狗的人最後都會失去他的逗貓棒:)

    「沈先生。」她大步走過去,提高聲調叫他一聲,初七停下來看見她,立刻跳了起來,想要掙脫狗繩往她這邊撲。

    沈延卿停下逗狗的動作,「江醫生。」

    江汨羅走近,視線落在他手上,逗貓棒已經快壞掉了,拎在他手裡有些滑稽。

    「沈先生很費逗貓棒罷?」

    沈延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本來是要給你家貓貓的禮物,可惜被初七發現了,所以……」

    原來是這樣,江汨羅挑挑眉頭,把手裡的小推車往他身前一放,抬抬下巴。

    沈延卿的車裡裝滿了東西,有行李箱,有紙箱,還有花盆,還有初七的食盆水盆狗糧袋子和裝著它其他東西的書包。

    江汨羅先是目瞪口呆,然後嘆氣:「你只是出來住最多半年而已,怎麼這麼多東西?」

    「……都是生活必需品。」他眨眨眼睛,明亮的杏仁眼裡有些疑惑,「真的很多麼?」

    江汨羅不知說什麼才好。

    要她說,還帶什麼花,又不能吃!

    她搖搖頭,嘆了口氣,「你先帶初七上去,我幫你整理一下,一會兒好搬。」

    「你……」沈延卿有些猶豫,也很不好意思,他真不是想使喚江醫生來著。

    江汨羅卻一擺手,大家長模樣,「去吧,抓緊時間,一會兒天黑了。」

    沈延卿抬頭看看天色,太陽將要下山,他也不敢再磨蹭,忙喊了聲初七,帶著它就上樓。

    初七到了新家,也不害怕,搖著尾巴到處轉,沈延卿雖然有些擔心它會突然拆家,但還是把它留在屋子裡,自己下了樓。

    下樓以後,發現江汨羅正在跟一個女人說話。

    女人穿著粉色碎花上衣和白色的長褲,頭髮亂糟糟的,正拖著一根樹枝。

    「阿羅,這個是什麼?」

    「花,月季花。」

    「月季花是什麼東西?可以吃的嗎?它還會長大嗎?」

    「……呃、不知道,應該不能吃吧?它會開花,下次我家的開了,給慶姐兒剪兩支玩好不好?」

    「好呀好呀。」女人甩下樹枝,拍起掌來。

    跟封悅差不多的年紀,卻做一副天真小女兒狀。

    她看見了沈延卿,眼睛警惕的瞪大起來,「你是誰,是來跟我搶阿羅的嗎?」

    說著又撿起樹枝抓在手裡,像一隻護食的幼獸。

    沈延卿頓時訥訥,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女人有點不對勁,應當智力有問題。

    他下意識去看江汨羅,想討她的主意。

    江汨羅嘆了口氣,「慶姐兒,這是沈先生,是我的朋友。」

    「……朋友?」慶姐兒怔怔,面帶不解,「朋友……是我跟阿羅這樣嗎?」

    江汨羅語氣一頓,笑著拍拍她的頭,「是啊,就像我跟慶姐兒一樣,會一起說話一起吃好吃的。」

    慶姐兒有些受傷,低著頭,用腳尖碾著地板,「所以……阿羅的飯,我不能一個人吃了嗎?」

    她說完又抬起頭,眼淚汪汪的瞅著江汨羅。

    這真是小孩子爭寵才有的表現,江汨羅頭大,嘆了口氣,面對一個心智低幼還有精神病的人,也不知道怎麼跟她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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