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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43:29 作者: 鹿無骨
「柜子里有些衣裳,看得出這裡男男女女住了不少人, 一人一間, 應該是在這久住了一段時日。」
「屬下去灶房看過, 鍋碗瓢盆一應俱全,案板上應該堆放過許多蔬菜瓜果,經年日久只有一灘黑色的水漬了, 米缸里同樣什麼都不剩,有些蟲子的屍體。」
「竹園後面有一塊很小的空地,豎著幾個木頭假人,應該是平時練武的地方,還有個散落的刀架, 慣用的兵器沒有見到, 就只有一把戟和叉。」
「聖女當年曾與武林里名聲震天響的幾位大人物相交甚篤, 時常煮酒論劍, 烹茶論道, 才會有了一起破解各派功法撰寫秘籍的事,想來……當初他們就是久居在這裡了。」麴塵擺擺手讓人退下, 有些焦躁地看了溫庭雲一眼,「溫谷主在這站了有半柱香的時間了,到底怎麼打開這門還沒想透麼?」
溫庭雲摸索著下巴,突然拍手:「好棋!」
麴塵:「……」
「國師稍安勿躁,」他咧嘴一笑,「裡面鎖著的又不是什麼尋常俗物,這樣的寶貝哪那麼容易讓人拿到手,他們附庸風雅整這麼一出,作為晚輩該尊敬的時候就得尊敬,你別催我,我本來就不善下棋,你咋咋呼呼的攪得我腦殼疼,無法思考了。」
麴塵青筋暴跳,極力忍著脾氣,沉聲道,「你最好別想玩什麼花招。」
溫庭雲沒看他,對著他伸出一隻手勾了勾,「棋差一招否則滿盤皆輸啊,小蟲子給我,我就給你下一盤怎麼樣?」
麴塵危險地眯起眼來,已經快要忍無可忍了。
溫庭雲一臉輕鬆:「本谷主開的賭坊遍天下,偶試身手也是逢賭必贏,這棋局……」他「嘖」了一聲,兩手一攤,「我不會,但是我可以賭一賭。」
「賭?本座自己不會賭麼?」這麼不靠譜的「鑰匙」,麴塵理都懶得理他,朝著一邊的下屬使了個眼色,一人拿著劍上前,檢查了一下棋盤上可以自由活動的棋子,地上一左一右還放置著兩個棋盒。
「大人?」
麴塵看了半晌,指了一下,「下。」
下屬的劍戳進旗盒裡,那棋子是特質的,會吸附在金屬上,於是就這麼貼在了劍尖,下屬把棋子小心翼翼地扣在了麴塵所指的格子裡。
溫庭雲冷笑一聲,往後退了一步,麴塵正奇怪著,棋盤突然「轟隆」一聲巨響,黑子齊刷刷地全部掉到了地上,從每一個交叉的十字格里飛出了數不盡的銀針,去放棋子的人躲避不及,已經被紮成了刺蝟,眼睛也不能倖免,他趴在地上捂著頭悽慘地嚎叫,其他站的遠的雖然沒有這麼大範圍的受到攻擊,可銀針速度極快,不知道受到了多大的衝擊,有的針勁兒大得能把肉身穿過去,溫庭雲猜到如此,三兩下就用寒牙把針都擋了下來,還捻了一顆意猶未盡在鼻尖聞著。那些嚴陣以待的丘池人就有得受了,穿過了眼睛喉嚨和心脈的當場倒地氣絕,沒有受到致命一擊的,被針划過的傷口瞬間就紅腫瘙癢起來。
「這棋盤古怪得很,你們都讓開。」麴塵抽出劍,劍柄繞著他的手指轉了個圈,把他面前密集飛來的細針都給打散了。
他自是提著十二倍的精神不會被暗器打中,可那些武學造詣不高的普通兵士就遭了罪了。
「有毒,有毒啊大人……啊!!!」
「我眼睛看不見了!我眼睛……」
「救命……救命……」
不論是被扎了還是劃破了些皮,傷口從紅腫變成了潰爛,極短的時間裡,毒素攻心,讓人頓時失去五感,而後黑血從七竅流出,死狀悽慘還不如被戳成窟窿來得痛快。
溫庭雲杵著寒牙,轉過身同情地看了眼倒地的人,指尖還捻著一根針,針尖泛著綠光,百毒不侵的小魔頭把細針從食指提溜到小指,又調皮地滑回來,半點沒有擔心這瞬間致命的劇毒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影響,他戲謔地笑著,調侃麴塵:「看吧,你們自作主張瞎動別人的東西,可不是捅婁子了?」
麴塵眼皮直跳,他以為溫庭雲是想從自己手裡拿到靈蟲才乖乖跟到這兒來,原本,身後精兵良將不少,他根本不擔心溫庭雲會發難,這人刀法即便是天下無敵,也不會想不開到自己一個人去打五百個人。
然而沒等麴塵稍微放鬆下神經,棋盤上的暗器就瞬間放到了幾十人,溫庭雲明顯對棋局有些研究,可他故意不提醒,事後還說盡風涼話,麴塵不想遂了他的願。
國師一身素白,背挺得筆直,下屬識趣地退到了身後,他緩緩靠近棋盤研究了起來。原本黑白相間的旗子星羅棋布,如今所有黑子掉落後碎成了齏粉,棋盤上只有白子,組成了單調的殘局,沒有對手的棋局,幾乎和死局無疑。
麴塵蹙眉,努力回憶著方才黑子的分布,去棋盒裡挑了個白子,舉棋不定後,正挑了個格子打算放下,溫庭雲突然打斷他:「國師大人要是下錯了,白子跟著黑子一起灰飛煙滅,大概只能在這試到地老天荒了吧。」
麴塵手頓了頓,沒有正眼看他:「黑子石質鬆散極易粉碎,白子堅如磐石,斷不會重蹈覆轍。」
溫庭云:「哦,那你下吧,我看著。」
白子「咔嗒」一聲,離棋盤還有一段距離就被什麼東西吸了上去,十字格從針尖大的細孔里伸出了一個鉤扣住了棋子,遠觀的丘池人默默把武器舉起來,擔心又突然生變措手不及,然而等了一會兒什麼都沒有發生,只見白子被什麼牽引著,行動的非常緩慢,所有白子都離開了原先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