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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43:29 作者: 鹿無骨
    麴塵笑容淡了些,「嗯,國主是個明君,我……秦箏,我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別無選擇……我別無選擇。」

    秦箏不知道他東一句西一句到底想說什麼,乾脆又把話繞回去道,「塵哥……我疑你並非空穴來風,問你的話是我真實所想,你要是有難言之隱大可告訴我,我不細問就是了,但是……能不能不要瞞我?」

    麴塵無奈的笑笑,閉著眼睛,嘴角那絲苦澀怎麼都化不去,「我沒有瞞你,這兒……確實是我第一次來。如今我倆身陷囹圄,無法脫困,我實在不明白你糾結我是不是來過到底是為什麼,我犯得著在這么小的事上騙你麼?」

    秦箏眼神晃了下,對著他笑笑,「是犯不著,就算我多心了吧,你為我受傷,我還想那些有的沒的確實不該,你睡會,保存體力,衛冰清恐怕馬上就要來折騰我了……」

    麴塵看了他一眼明白過來,「果然就算拿到地圖,他也進不去。那地圖……」

    「地圖是真的,」秦箏揉著自己的肩膀,暗暗笑了下,「不過這裡面不止一個金券。」

    之所以暫時不擔心會有性命之憂,是因為那地圖缺失的一角有兩面,溫庭雲把關竅悄悄告訴了秦箏,正面著看確實可以進入金券,可背著光再看,才是第二道金券的路線圖。如地圖顯示沒有太大差錯,光進入第一個都會花點不少時間,而且石室很大,他們要找東西必然是連個石縫都不會放過地仔細搜查,秦箏打算以此拖延時間再想辦法。

    不過這些,他不會再跟麴塵透露半個字了。

    衛冰清自得到地圖之後,除了派人嚴加看守秦箏和麴塵之外,其餘大部分時間都和工匠和弟子在奮力清理通往金券的通道,翌日下晚時分,來人稟報,傅嚴回來了。

    衛冰清帶他去了另闢出來的隔間,屏退左右後,冷著臉問他斷水崖的情況。

    傅嚴拱手道,「稟盟主,我帶人堵截魔教出口,可他們負隅頑抗情況並不樂觀,大部分兵力集中在斷水崖上,期間數次爆炸導致斷水崖徹底垮塌,魔教是否有傷亡尚不得知,可咱們的人……死傷無數。後溫庭雲帶人從斷崖廢墟上來於我們正面交火,連後山出口的人也集合過去了。屬下收到信趁人不注意悄悄離開前,金老莊主他們已然節節敗退,要不是人數壓制,恐怕早就不成了。」

    衛冰清嘲笑道,「大部分都是烏合之眾,那些人要和魔教這些從刀眼子裡滾出來的人對上自然沒勝算。梅莊和少林竟如此沒用,節節敗退??照你這麼說,現在他們怕是已經打得不剩幾個人了吧?」

    傅嚴蹙眉,聽這話的意思,衛冰清知道他們打不過,既然打不過還召集那麼多人去送死是什麼意思?就連自己也是突然接到信才知道衛冰清帶著自己的人來聖女墓了,金勝寒和隱悲似乎對他並未如約出現有些不滿,但大戰在即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所以衛冰清早在一開始,就沒打算攻打斷水崖……傅嚴也想不明白,只好他問什麼答什麼道,「盟主所料不錯,屬下半路上收到線報,武當山馳援魔教,如今堵住了金勝寒他們的退路,怕是還有一場惡戰。」

    衛冰清冷笑一聲,他早就知道武當山不服自己管教定不會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的地方,只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會甘願與魔教為伍,他道,「如此甚好,剷除武當本來也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堵住悠悠之口,他們上趕著送給我一個理由,我收下就是。傳話下去,武當背棄正道之義,和魔教同流合污,視為一黨,不必再留什麼情面,盡數殲滅即可。」

    「是!」傅嚴後背有些發毛,出去傳了話又折回來,「外面的人說,盟主要見的人帶來了。」

    衛冰清坐下,在石桌上烹起了茶,叫傅嚴也坐過來,悠悠道,「安插你去魔教這麼多年,辛苦你了,如今你已回來,倒也該讓你見見這個人。」

    傅嚴之前聽衛冰清提起過,他和這個人一手促成了今天的局面,傅嚴之前猜測是少林寺的隱悲大師,妄圖坐上少林掌門的位置何其聯手二分天下,可當衛冰清把人都安排到斷水崖獨自面對魔教大軍後,傅嚴也鬧不明白他到底要幹什麼,背後這人是誰。

    傅嚴道,「屬下謝盟主提拔!」

    門外響起輕輕扣響門扉的聲音,戍守在外的人稟報導,「稟盟主,人已到。」

    衛冰清特意在自己身邊留了個上座的位置,聽聞後站起身來,客氣道,「請他進來。」

    略有些腐朽的木頭門被推開,傅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人緩緩而入。

    竟然……

    是他!

    斷水崖上,一天一夜浴血奮戰已經耗光了大部分人的體力,金勝寒疲累得已經有些握不住自己的武器,靠人攙扶著往後撤。小門小派的人死傷無數,而少林、梅莊和勝義堂還在殊死一搏。

    十八銅人陣困了溫庭雲好一陣子,他和張穆遠二人齊力才破了陣出來,這十八位高僧並未對溫庭雲下殺手,只是聽命掌門才極力設陣困住他,溫庭雲以禮相待,脫了陣也沒有趕盡殺絕。

    金勝寒啐了一口血,吩咐了旁人幾句,那人趁亂消失在了眾人眼前。他癱倒在一棵巨石上,惡狠狠地盯著地藏神教已經殺紅眼的亡命徒。

    還是失算了,這些人本就是地獄羅剎,怕什麼都不怕死,他們知道唯有拼死一搏才能換一線生機,而正道的人呢,在太平日子裡浸泡久了,連最後那點骨氣都泡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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