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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43:29 作者: 鹿無骨
    能指使得動蘇耽,這個人讓溫庭雲著實在意。

    至於衛冰清和宿涵,各大派表面齊心,暗地裡風雲詭譎,溫庭雲一笑了之。

    待他和秦箏好端端地從這裡出去,他暗暗發狠,誰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這些爛帳,總要一筆一筆算來的。

    劉虞說過,溫庭雲甦醒之後,徹底恢復大概要半個多月的時間,雖然睡得較常人久一點,偶爾會發夢魘,總歸是在康復著了,秦箏一顆提著心終於徹底放下,利用這最後半個月不受打擾的時間,他潛心修煉,武藝更有精益。

    溫庭雲可沒閒著,秦箏練武練得認真,他不想打擾,於是見縫插針地去騷擾赤伯。

    赤伯的小屋子裡收著兩個人七零八碎的東西,溫庭雲也需要時間恢復功體,赤伯把寒牙還給了他,自那晚他口無遮攔地喊赤伯「岳父大人」之後,老人家一直避免和他正面撞在一起,之前都會守著秦箏練功,現在換成溫庭雲守著了,赤伯也不去自找沒趣。可誰知道溫庭雲死皮賴臉的要求得未來岳父的認可,把赤伯煩得夠嗆。

    不需要耍威風的溫庭雲,在百花宮極盡耍寶之能事,比如——

    「岳父,掃地吶?來我推您!」

    「叫你別瞎喊!!!!」赤伯掃帚一扔,轉身要回屋,身後的輪椅被人掌控住,走也走不脫,便吼他,「你要真有這個心,就給我掃,推我算是怎麼回事?我自己沒手不會推嗎?」

    「那您坐這看總行了吧,我掃嘛!」

    溫庭雲撿起掃帚哼哧哼哧地掃了兩下,嫌麻煩,往身後這麼一丟,向下擊了一記渾厚的掌風,院子裡的殘花敗柳全被震到了草皮上。赤伯眼睛都看直了,對他這麼粗暴不講道理的「掃地」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事情做不做得好另說,赤伯倒是在心裡暗暗記了他一筆,此子,有暴力傾向,恐會一言不合傷及房內人,要不得!

    做家務他知道行不通了,便換其他法子接近赤伯,而且奇思妙想總是冷不丁地冒出來,說干就要干。

    某日正和秦箏甜蜜地用著晚膳,秦箏剛給他碗裡添了些可口的小菜,便見他「騰」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今天的菜是哥哥做的?等我下,我抬一份給赤伯嘗嘗!」溫庭雲兩眼放光地從飯桌上抬了一盆菜就往屋外沖,鬧得秦箏那幾日吃飯都吃得莫名其妙。

    到了赤伯的屋子,老人在院子裡坐著,一個人抬著飯碗吃得津津有味,見到溫庭雲那一臉諂媚的樣子,頓時就難以下咽了。

    「你又來幹什麼?」

    「來嘗嘗我媳婦兒的手藝!岳父還沒吃過吧?他做的可好了!」溫庭雲拖了個板凳出來,把菜放好,赤伯不理他,他自己揀了幾筷子塞去人家碗裡。

    「真是他做的,可好吃了。」溫庭雲蹲在赤伯跟前,眼巴巴地望著,咽了咽口水,「沒想到吧,你兒子劍舞得好,菜也做得好呢!」

    赤伯盯著碗裡的菜猶豫了下,還是往嘴裡塞了一口,細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尚可!」

    「怎麼才尚可呢,明明就很好吃,你不要因為討厭我就否定我媳婦兒的廚藝!」溫庭雲義正言辭地反駁,把赤伯氣笑了。

    「你媳婦兒你媳婦兒,他一個人大男人還要臉呢,臭小子你嘴上積點德行不行!」赤伯拿筷子敲了下溫庭雲的腦袋。

    「你敢打我頭?!」溫庭雲怒了,還沒人敢碰他腦袋。

    「怎麼了?我是長輩,我打你頭怎麼了?我打不得麼?」赤伯又打了一下,打完還就著那筷子飛快的揀了一片菜葉子塞去嘴裡。

    溫庭雲看見了,壓著怒氣,又問了他一遍,「很好吃對吧?你兒子很會照顧人,這些飯菜,我小時候他為我做過,我愛吃得緊。而且我告訴你,要不是為了我,他才不會去學著下廚呢。不止這個,洗衣服,洗澡,修桌子,補屋頂,吹拉彈唱,哥哥什麼都會!」

    赤伯已經聽秦箏說過一次了,那次一說一整夜,他生怕溫庭雲一個來勁兒又給他說上一宿,那這日子簡直不用過了。

    「你對著我得瑟什麼!」

    「你有個這麼好的兒子,我有個這麼好的媳婦兒,不值得得瑟下麼?岳父!我會對他好的,地藏神教的男兒頂天立地,說到做到,你相信我!我要是做什麼對不起哥哥的事,或者,我保護不好他,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溫庭雲瞪圓了眼睛,突然鄭重地發起誓來。

    「你是不是哪有毛病啊?」赤伯轉過臉去埋頭吃飯,不說話了。

    溫庭雲知道,赤伯這樣的糟老頭子十分不開化,要讓他接受肯定有個漫長的過程,被打擊了也不泄氣,越挫越勇道:「行吧,我不打擾岳父吃飯了,下次他再下廚我又給你抬一份過來。你看,你要是早點承認,咱們一家人就能在一張桌上吃飯了不是?」

    「誰和你們一家人了!呸!你和他怎麼就一家人了!」赤伯罵罵咧咧地,溫庭雲權當沒有聽見,哼著小曲抬著空盤子一溜煙跑了。

    那段時間,無論溫庭雲搞什么小動作,赤伯以咬死不承認為原則,躲得倆人遠遠的,可溫庭雲依舊鍥而不捨地避開秦箏去討好他,雖然沒什麼效用,老人家不管怎麼說也不是一直在甩臉色的。

    秦箏以為他是感謝赤伯無微不至的照顧,把他這些反常的行為理解成知恩圖報,溫庭雲沒有過多解釋,他只知道,赤伯隱姓埋名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二十幾年的沒有見到面的兒子,當時分開時還是個襁褓嬰兒,不是誰都能接受自己憑空多出個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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