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2023-09-18 16:43:29 作者: 鹿無骨
蘇耽:「左右膺窗穴。」
等了許久,溫庭雲沒吭聲,蘇耽不知道他發什麼愣,提醒道,「好了嗎?」
溫庭雲有點窘迫,「沒有。」
蘇耽有些來氣,「在胸部以上,你是找不到還是扎錯了?」
怎麼可能扎錯,也不是找不到,只是溫庭雲拉開秦箏衣襟,找穴位的時候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手突然就扎不下去了。
他覺得自己有點下流,雖然是為了給人治病,但是迷藥是自己下的,衣服是自己拉開的,拉到了這種程度還盯著看,看完不說還得扎兩針,不是下流是什麼。
蘇耽特別想回頭看看溫庭雲在發什麼呆,又不大敢,聯想起他方才極少見到的溫柔眼神和語氣,有點哆嗦,幽幽道,「咳……不管你看見了什麼,醫者當坐懷不亂。」
「……」
溫庭雲定了定心神,輕輕扎了下去。
蘇耽料定要是再往下扎,溫庭雲恐怕會失態,便罷了手,只扎到肚臍以上腹結穴。
溫庭雲靜待一邊,還未到收針的時候。
蘇耽背對著百無聊賴,突然嘴賤想打趣他幾句,「要是谷主不放心,為保萬全,鶴口和海底要不要也檢查一下?」
溫庭雲的臉唰的紅了,只是蘇耽看不到,不過他耳力極好,聽見溫庭雲不安地扭了扭身子。
鶴口穴和海底穴在尾骨宮下兩腿骨盡處,要扎針豈不是得扒了褲子脫個精光?
「下流!」溫庭雲低低呵斥一聲。
蘇耽捂著嘴傻樂,他還真的是頭一次見這個小魔頭害臊,有意思。
銀針入體到了時辰,溫庭雲一根根收好放著,把秦箏衣服原封不動的穿了起來。
「銀針必須細細驗過,儘快找到解法,還有,他的身份暫時不要告訴別人。下去吧。」
蘇耽捧著銀針下去了,等屋內無人,溫庭雲從懷裡掏了一個小玉瓶放在秦箏鼻間讓他嗅了嗅,等他轉醒。
少傾,腿上的人扭了扭頭,暈叨叨地呢喃了一句,「這酒……好猛,醉了竟有一種被牛踩過的錯覺。」
「……」溫庭雲忍笑低頭道,「你哪裡疼嗎?」
秦箏這才發現睡在人家腿上,忙坐起來,結果頭磕頭,更加尷尬了,「可能風餐露宿慣了,溫兄腿軟,夢裡就老是找著舒服的地方靠,你別介意啊。」
溫庭雲笑笑,「舒服就好。」
怎麼說都怪怪的,秦箏有些難為情,明明自己和姓溫的不過打了兩次照面,對方卻殷勤得過頭了,害得自己總是受寵若驚地惶恐他到底圖什麼。
要錢沒要,要命沒命,圖什麼?總不會是他這潦倒窘迫境遇里出淤泥而不染的美色吧?!
但想起睡前他明明說要告訴自己他的身份,便問道,「溫兄方才說要告訴我你是誰,現下可以說了嗎?」
溫庭雲知道他肯定會問,也沒打算隱瞞,便道,「我是……」
結果門外突然響起刀劍碰撞之聲,聽腳步來的人還不少。
秦箏有些心焦,要是江湖人打起來,他這破廟塌了,上哪睡去。
溫庭雲倒是不緊張,朗聲道,「不請自來,很有膽量,那便進來吧。」
秦箏偷偷看了他一眼,心道,這好像是我家。
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佩刀的侍衛恭敬地退到兩邊,麴塵從容淡定地越過眾人,徑直朝廟裡走來。
秦箏啞然,很想找地方躲起來,剛挪了一步,溫庭雲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竟然剛好按著他的衣角,扯也扯不動。
麴塵居高臨下地睨了溫庭雲一眼,餘光落在他的刀具上,眉頭輕皺,眼神也冷了幾分,又看向秦箏挨著人坐,還親昵非常,頓時有些不悅。
「山雨欲來,本座路過此地,暫避風雨,可否通融。」麴塵氣勢逼人,不容人拒絕。
秦箏也沒得躲了便想隨便說個好吧,誰知溫庭雲搶先道,「不可。」
麴塵眯眼,「為何?」
溫庭雲晃了晃兩條腿,故意搭了一下刀柄,笑道,「沒敲門就進來,很不禮貌。」
秦箏實在想說一句,這好像是我家。可二人眼神過招電光火石氣氛緊張,他不好插嘴便罷了。
麴塵忍著脾氣,「此廟並非你所有。」
「對,不是我的」溫庭雲用手肘拐了拐秦箏,」是他的。既是他的我就必須管,你好沒禮貌。出去!不出去我打了哦。」
麴塵冷哼一聲,「憑你?」
溫庭雲抬腳踢上刀柄,刀身泛著銀光飛入他手心,他穩穩握住,用刀尖撐地,笑道,「憑我!」
秦箏還沒反應過來,兩個人一刀一劍就打花了眼,劍氣逼人,但為了不傷及無辜的秦箏,麴塵儘量避過了他所在的方位,溫庭雲那邊也同樣,刀光閃閃,鈍器沉重,為防誤傷,兩個人自覺縮在了一個十分狹小的區域裡過招。
門外之人紛紛擠了進來,站在秦箏身後看熱鬧,明眼人都知道這裡安全,也沒有誰有能力敢去勸架,且兩位主子是真打架還是切磋武藝也說不好,下屬們只好抱著手圍觀。
溫庭雲知道秦箏在寧吉寺門口偶遇國師還寒暄了幾句。探子來報國師言語關切,欲言又止,似乎和秦箏是舊相識。溫庭雲不聽還好,一聽就來氣,憑什麼告訴他的是陳大俊,見到國師就承認自己是秦箏了。
他只配擁有陳大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