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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42:36 作者: 白咕咕
    許桑榆真的挺想吃辣的,但又想傷口快點恢復,就老老實實的道:「行吧。」

    江嵐清炒了個兔子,沒敢放辣,但是味道也不錯,許桑榆有點懷念麻辣兔頭,吃的時候一直在想,等她傷好了一定要搞點來吃。

    她小的時候,街角有一家賣麻辣兔頭的,那個時候的兔子頭還挺便宜,四塊錢一個,但是因為肉少的緣故,對於當時很窮的許桑榆來說,是不划算的,所以她很少吃,很久才吃一次,打打牙祭。

    晚上的時候,許桑榆躺在床上有點睡不著,這兩天她睡得太多了,現在剛吃了藥沒多久

    ,那種困意還沒泛上來的時候,她精神的不行。

    正打哈欠呢,謝繁過來敲門。

    一家四口人待在一塊的時候還好,兩個人單獨相處,許桑榆就不太行,老不自在,容易想起那天的事。

    她還在想那個吻,到底是什麼意思?

    謝繁總不會喜歡她吧?

    這個可能性只在大腦里過了一遍,然後就被丟到了腦後,沒有再想起第二次。

    謝繁進來以後,就慢慢摸索到床邊坐下了,一個躺在床上一個坐在床邊,半天都沒有人講話。

    許桑榆最後忍不住了:「你怎麼不說話。」

    「我在害怕。」謝繁長長的睫毛就像是蝴蝶的翅膀,忽閃忽閃,他低聲道:「我這兩天總睡不好,總在想,為什麼我是個瞎子。」

    「我以後會想辦法找人治好你的。」許桑榆低聲安慰他:「你也是有異能的人,應該能夠感覺到異能在不斷提升吧?那麼以後肯定能夠出現治療你眼睛的人,我們只需要等……」

    她話還沒說完呢,謝繁低下了頭,兩個人一下子靠得很近,她甚至能夠看清謝繁眼角那顆小小的痣,是什麼樣的形狀。

    「我害怕的,不是我是個瞎子,而是在你出事的時候,我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家裡等著,那太可怕了。」

    他貼近許桑榆耳畔,仿佛呢喃一樣的低聲道:「你還沒有發覺到嗎?我害怕的是失去你。」

    許桑榆那一瞬間渾身上下的汗毛全部都炸開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在這一瞬間的感覺,倒也不是排斥,而是……而是……從來沒有人這樣跟她說過話。

    她下意識想要抓住什麼,然後一把揪住了謝繁的衣袖,沒等到她察覺到自己抓住的是什麼東西,然後鬆開手,謝繁已經反手握住了她。

    「阿榆,世界末日來臨了,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我不想再假裝下去,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

    許桑榆當時就懵掉了,呆呆的看著謝繁,半晌,沒說話。

    謝繁倒是很冷靜的樣子,他勾了勾唇角,低聲道:「我覺得李白那句詩很有意思,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如果我一直拖延下去,一直假裝下去,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說不定我會死,說不定你會有喜歡的人,真到了那一步就太可悲了不是嗎?」

    「你喜歡我嗎?」他呼出的氣體太近了,幾乎貼在了許桑榆耳邊,軟軟的熱熱的,讓人的心臟撲通撲通直跳,許桑榆下意識的想要拒絕,男人過於的主動,會讓她極不舒服。

    她討厭強勢的男人,討厭會給她壓力的男人,這不只是上輩子帶來的陰影,還有一點天性。

    像她這種女人,很難交男朋友,因為這世間大部分的男人,都是比較強勢的。

    而那種軟弱的,沒有自己主見的,她還真不一定能夠看得上。

    許桑榆還沒拒絕呢,謝繁突然可憐巴巴的道:「阿榆,你想拒絕我嗎?這是我這一生,第一次主動的告訴我喜歡的人,我喜歡她,我一直在被拋棄,一直在被嫌棄,我的人生充斥滿的都是這些東西,阿榆……我所有的勇氣都給了你。」

    他一柔軟下來,許桑榆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她這個人是真真正正的吃軟不吃硬。

    謝繁循循漸進,用誘惑的口氣道:「阿榆沒有男朋友,我沒有女朋友,這不是剛剛好嗎?要不要嘗試一下跟我在一起?」

    「如果等到以後你發現,你真的不喜歡我也沒有關係,我只是不想讓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因為我的人生已經有太多的遺憾了。」

    他的眼角有些微微發紅,看起來真的讓人覺得楚楚可憐:「阿榆,我真的……真的從未對別人剖析過自己的內心,因為我知道他們不會因此而憐愛我,因此而真正的給予我愛,而此刻我向你敞開我,你可以選擇溫柔,也可以選擇傷害,只要是來自於你的,我全部都願意接受。」

    許桑榆:……

    這讓她怎麼接?

    第47章 重生第四十七天

    許桑榆哪裡見過這麼高段位的小白蓮兒,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茫然無措。

    謝繁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夠逼迫許桑榆,要不然只會得到相反的結果,他故作柔弱,假裝堅強:「我知道,你很難做出決定,拒絕仿佛會傷害我,接受又像是在憐憫我,那你可憐可憐我好不好?給我一個機會。」

    「嘗試著跟我在一起,你隨時可以喊停,如果你真的……我絕對不會糾纏。」

    他那張臉實在是太漂亮了,露出一個脆弱的如同被層層剝開的花苞,裡面未成熟的嫩瓣和花蕊,承受不了一點風吹和雨打。

    那雙因為失明而空洞洞的眼睛,濕漉漉的,像是一隻剛出生的小狗,可憐巴巴繞著許桑榆打轉,想被抱走,被疼愛,又只能發出微弱的嚶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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