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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41:47 作者: 木子金三
互相介紹,引薦,基本就混到一起去了。
文大郎沉默不語,忽而笑了,「總覺得我不出手,羅茵茵和晉童就會自取滅亡了。」
但話是這麼說,文大郎還是沒收手,仇要自己報才有意義。
文大郎心裡煩,揮手讓顧澈退下。
晚上顧澈回家,無事人一樣跟眾人言談。
飯後顧澈道:「我出去走走。」
他前腳走了,後腳叶音跟上。
他們住的地段多是平頭百姓,暮色來臨後,家家戶戶基本都關上門,少有出來溜達的。
冰涼的夜風吹在身上,讓他格外清醒。
「在想什麼?」
顧澈指尖顫了一下,而後如常:「你怎麼來了?」
叶音上前幾步,跟他並行:「看你有心事。」
顧澈微愣,隨後慢慢放鬆。他將白日裡聽來的事說給叶音聽。
然而意料之外的,叶音並沒有大怒。她很平靜。但是這種平靜卻更像情緒被壓抑到極致。
「可惜壞人殺不盡。」她輕飄飄的嘆息,在昏暗的夜晚有種難言的恐怖。
她能殺一個應瀾斐,可她能殺十個張瀾斐,一百個周瀾斐嗎?
不能。
顧澈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陰鬱,開口:「我有一個想法。」
叶音倏地抬頭,眸光都亮了。
顧澈垂下眼,避開她的目光:「應家的產業里,糖類占三成。」
叶音瞬間明悟:「白糖。」
顧澈頷首:「將白糖製作之法公布,能給予應家痛擊。」雖然動搖不了應家根本,但也夠應家難受好久了。
「屆時我再給他們發一個似是而非的警告信。」叶音眸光越來越亮:「總要他們寢食難安。」
顧澈:「應家知道這場禍是應瀾斐帶來的,定然會對其強加管制。」
雖然說堵不如疏,但也要依情況而定。
應瀾斐就是殺雞儆猴的雞。還能震懾其他紈絝。儘管這是有時效性的,但也能給底層人一點喘息的機會了。
叶音心情轉好,感覺夜風都不再寒冷。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反應過來什麼,僵在原地。
「阿九。」
顧澈:「嗯?」
叶音小聲問:「我是不是打亂了你的計劃。」
顧澈睫毛扇動:「沒有。」他很乾脆的否認了。
「阿音,太晚了,我們回吧。」
叶音:「我…」
顧澈:「回吧。」
對於白糖製法,顧澈的確另有用處,他原是想等待時機再將其法公布,他好渾水摸魚從中得利。
但是現在明知有人受難,他有法子卻不施以援手,豈非與元樂帝之流無異。
顧澈心裡想著事,忽然感覺手被握住了。
「你手有點涼,我給你暖暖。」叶音悄聲道:「現在沒人看見。」
顧澈耳朵微熱,他該把手抽出來,可手卻不聽使喚了。
直到回到院門,叶音才收了手,手中的溫熱退去,顧澈說不上的一股失落。
製糖之法明顯侵害豪強利益,由誰傳播就需要仔細考究。
最後叶音根據方白他們提供的線索,找了一群混子和他們點心鋪面開張那天搗亂的成人乞丐。
這些人沒少糟踐婦孺,甚至還有兩個採生折割,犯了人命,只不過用錢疏通了事。
叶音再三核對後就出手了。
對方本就貪婪,有了白糖製法就迫不及待售賣,他們還想靠方子賺錢,哪知方子已經飛快傳遍整個江南,還在繼續擴散。
整個江南為之震動,豪強們聯手想要阻止,然而為時已晚。
就在應家惱火時,夜空中飛來一支「箭」狠狠射在了牌匾上。
門房:「?!!」
「老爺,不好了,出大事了!」
應老爺看著手下呈上的紙條,那是綁在箭頭釘入了牌匾里,但仍然可辨。
應老爺飛快掃過,怒不可遏:「那個混帳現在在哪裡!把他給我逮回來,老夫今日要打死他。」
應瀾斐躺在溫柔鄉里,忽然門被推開,他來不及生氣就被架走了。
應家遭受如此大的損失,應家族親也知此禍由應瀾斐遭致。於公於私,應老爺都不能輕放。
宗祠內,應老爺將鞭子舞得虎虎生風:「孽子,混帳東西。」
鞭子破開皮肉,應瀾斐痛得嗷嗷叫,涕泗橫流,哪還有當日在青樓蔑視眾人的高傲勁兒。
三十鞭子下去,應瀾斐昏倒在地,應老爺扔了鞭子,喝道:「把這個逆子拖下去,半年內不准他出門。」
「是。」
觀刑的應氏族親訕訕離去,應老爺沒了在外人面前裝出來的怒火,他低聲吩咐隨侍:「用最好的外傷藥給斐兒上藥。」
「是。」
其後應老爺叫來心腹,眸光陰翳:「去查查誰傳出來的,斐兒受過的罪,千百倍還回去。」
「是,老爺。」
應家的事慢慢止住了,百姓們還是更關心身邊的事,比如,糖價終於暴跌了。
大街上隨處可見賣糖買糖的人,豪強想遏制,但木已成舟,眾怒難犯。
還有人跑到王氏這裡,半開玩笑半認真道:「王大娘,現在糖價跌了,你們這點心價格也跌點吧。」
說話的男人眼巴巴地看著鋪面上的荷花酥,他和家裡人都可喜歡吃了,但價格實在不便宜,他也就半個月買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