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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41:47 作者: 木子金三
    等到一切完畢,叶音進廚房給她做飯,王氏才在這個狹小破舊的屋子感到鬆快一點。

    母女倆囊中羞澀,租的地方自然好不到哪去,別看帶了個小院子,然而院子大小只能容納一套桌凳,然後是一間屋子和一個小廚房。

    排泄靠恭桶,每天一早趁沒什麼人時去外面處理。

    但母女倆好歹也是單獨租住,不像有的人家還要合租,聽說之前有一戶人家跟一個男人合租,那家的女兒就吃了虧,只能匆匆嫁人。王氏經過那家人時,十次有六七次都聽到裡面傳來哭聲和怒罵聲。

    每每次,膽大潑辣的王氏都會驚出一身汗。她絕不能讓自己的女兒也落到那樣的境地。

    兩刻鐘後,叶音端著熱騰騰的疙瘩湯出來,上面還臥了煎雞蛋。

    王氏看著女兒碗裡清湯寡水,不滿道:「你又不是貓,那點東西哪吃的飽。」

    叶音:「不餓。」

    王氏剛要把煎雞蛋夾給叶音,叶音道:「應該是我連累了娘。」

    王氏不贊同:「你不要亂想。」

    儘管王氏心裡猜測,是女兒那邊惹了什麼人的可能性更大。

    叶音認真道:「之前我是三等丫鬟,娘賣豆糕基本沒出過什麼事。現在我升上二等丫鬟,娘的攤子就被砸了。」

    王氏驚喜非常,「你升上二等丫鬟了。」

    叶音點頭,把找佛珠的事簡單帶過。

    「可能是我擋了其他人的道。但我在別莊,對方不敢下手,自然找娘的麻煩。」

    對方還有點小聰明,知道迂迴著來,可噁心人的程度同樣不減。

    若非王氏機敏,先弄傷自己,不然還不知道結果會怎樣。

    王氏臉色變來變去,喜憂交雜,最後只鬱悶道:「怎麼別莊裡的人,心性也這么小。」

    叶音攪著麵湯:「都是人,又哪裡不同。」

    說是這麼說,王氏還是難受,憋屈還是其次,她更多的焦慮以後。

    她看著女兒,喃喃道:「…那以後…還能賣豆糕嗎?」

    有人搗亂的話,她的豆糕生意就做不了。或者叶音離開別莊,背後之人見沒了威脅,或許就放過她們了。

    可叶音離開別莊,更難說上好人家了。

    快速權衡利弊,王氏果斷道:「暫時不賣豆糕了。正好娘在家裡養傷。」

    叶音垂眸,盯著麵湯里的倒影:「我們退讓,對方就會罷手嗎?」

    王氏悚然一驚:「音音,你想幹什麼?」

    叶音抬頭,沖她安撫性的笑笑:「不幹什麼,我跟莊裡一位小管事攀上了交情,回頭我求求他去。」

    「娘放心,我一個弱女子,不會莽撞。」

    得到叶音保證,王氏剛剛提起的心才放下,緊跟著問道:「那小管事今年多大?」

    叶音默了默:「……十五。」

    「嗨呀!那好啊。」王氏都忘了腿上的痛:「你們剛好同齡,他長的俊不俊?」

    「不不不,男子太俊了也不好。」王氏跟女兒分析:「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重要的是有本事,對你好。」

    「他是京城人嗎?家裡有幾個兄弟姐妹?你們現在是什麼情況?」

    靈魂三連問,直接問的叶音啞聲。

    王氏不耐煩了,「問你話呢,你這丫頭怎麼又不吭聲。」

    叶音磕巴:「我…不知道。」

    王氏:「……」

    知道女兒的性子,王氏擺擺手:「算了算了,先不急。」

    晚上母女倆擠在一張床上,王氏看著黑黝黝的上空:「音音。」

    叶音:「嗯。」

    王氏:「那小管事不錯,你要上心。」

    叶音:「……」

    王氏沒聽到動靜,又喚:「音音?」

    這次沒人應她,王氏撇了撇嘴:「笨丫頭。」

    這個世道,找個好婆家比什麼都好。

    之後幾天,叶音照顧王氏洗漱、用飯後就出了門,酉時才回來。

    王氏在屋裡縫衣服,終於得見人,氣道:「你一天都幹什麼去了?」

    叶音拿出草藥:「城外采的,對你腿好。」

    王氏肅著臉:「誰讓你去的,你一個姑娘家出城,不怕被拐了去。」

    「就這幾天。」叶音哄著她,次日又出門。

    那幾個混混砸了王氏攤子,逼的王氏自傷,結果在牢里待了兩個時辰就出來了,什麼事都沒有。估摸著是牢獄常客。

    這種人不可能只犯一件事。

    叶音這幾天都在打聽,對方比她想的更不堪。她低著頭迅速穿過人群。

    晌午後,叶音沒入一條小巷。在吵鬧聲最大的一戶人家停下來。

    今日太陽猛烈,這會兒巷子裡幾乎無人,叶音一腳蹬在牆上就翻了進去。

    馬勇跟兄弟們正在打馬吊,他今日運氣好,連著贏了三回了。眼看這一把也要贏,馬勇喜形於色,「兄弟們,這把…」

    他話還沒說完,腦袋劇痛,只來得及看到一角褐色布衣,就失去了意識。

    其他人也沒比馬勇好到哪裡去,有些離得遠的,迎面飛來泥沙,一閉眼的功夫人就暈了。

    叶音看著躺地的人,按照信息所得,姦淫者,廢三條腿,作惡者,廢兩條腿。

    期間有人痛醒了,又被叶音一棍子敲暈。

    她立在屋中央,腳邊是砸人的碎石,橫七倒八的混子。眼裡沒有一絲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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