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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先生起身欠了欠身：「那沈小姐，咱們之後再電聯。」

    「我這份職業是打算干到退休的，所以就不耽誤林先生娶個賢妻了。」

    沈苡稍低了低頭，抓著手包扭頭就走。剛把車鑰匙拿出來，看了眼導航上的一大段紅線，立馬切換了一條路線，更堵。

    二十分鐘到現場？就這路況，一個小時都懸。

    沈苡轉頭朝窗外看了一眼，心思一轉，立馬折了回去。俯身把手裡拆下的車鑰匙拍到桌上，朝剛坐下的林先生那側推了過去。

    「林先生我趕時間，麻煩換車用一下。」

    林先生看了一眼桌上的奧迪車鑰匙，猶豫著把手伸進口袋：「可以是可以，不過我這車可不好開啊，而且……」

    磨嘰！

    沈苡伸手指尖一挑，勾住鑰匙圈把林先生剛從口袋掏出的一大把鑰匙順進手裡，在林先生眼前晃了晃：「哪一把？」

    林先生明顯怔了一下，捏住其中一把鑰匙：「這個。」

    「謝了。」沈苡拆下機車鑰匙，剩下的鑰匙和手包一併放到桌上：「麻煩幫我把東西放車裡。」

    話說完，也來不及虛與委蛇的告個別走個過場什麼的了，抓著車鑰匙和手機走路帶風的往外奔。

    身後的林先生愣了好一會兒：「哎……你車牌號多少？」

    沈苡跑的都沒影了。

    拐過樓梯口險些與端著餐盤上樓的女服務員迎面相撞，沈苡迅速閃身躲開。左手一托端穩了餐盤，右手把住對方的腰把失衡的女服務員拉了回來。

    匆忙道了聲：「抱歉。」

    在女服務員驚嚇過度的無聲凝望中飛奔下樓。

    剛跑出門就被台階絆了一下，細高跟太費事，穿這鞋開機車也危險。沈苡站在門邊低著頭扯了扯裙擺，簡短思考過後果斷把鞋跟都敲斷了。重新穿好了鞋，邊跑邊撈起長裙一角，呲啦一下把裙子撕扯開。

    端著盤子上二樓的女服務員在窗邊駐足，神情專注的盯著樓下的沈苡看。

    沈苡跨坐上那輛外形拉風的重機，戴上頭盔把車飆了出去。

    機車悶聲低吼，美人周身掛著耀目的陽光。

    女服務員面朝著沈苡消失的方向慢半拍的「哇」了一聲：「帥！」

    華巷是開發區，民申路這一片在大興土木。途經五個紅路燈，臨街都是爆破的殘骸，這一大片破敗里還挺立著幾戶突兀的小樓。

    128號是處安置房，小區的保安區形同虛設，攔車杆高高豎起可隨意進出。

    前五排是中高層，最後兩排是三十層往上數的高層，蛛網似的密布。政府為了最大限度的提高土地利用率，小區的樓間距設計得極為不合理。

    「寬舒居？」沈苡輕嘖了一聲。

    案發地點在19棟，是個連電梯都沒有的中高層。

    沈苡把車停在樓下，摘下頭盔攏了攏及肩的長髮，撩起裙擺三步並作兩步往樓上沖。在樓道口往對面樓隨意眺一眼，能清楚看到對面戶主家的橘貓爬上了桌，正吃餐桌上剩的半條魚。

    卡著點到案發現場的時候703室門口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兩個警員正在外圍控制現場秩序。從門外圍堵的人群縫隙里看過去，只能看到一扇閉合的門，也不明白這些人圍在這裡看什麼。

    「讓一讓，麻煩讓……」沈苡試圖擠過看熱鬧的人群，冷不丁被人踩碾了一腳，吃痛的「哎」了一聲，單腿彈跳著蹦向了警戒線。

    還沒能穩住身形，又被推搡了一把。身體徹底失衡，臉朝著門的方向狠狠砸了過去……

    幾乎是同時，703室的門開了。

    沈苡撲棱著往前倒下去，下沉的腰被一雙有力的手一瞬截住，那雙手往上托舉了一下，她的身體跟著一轉，跌進泛著一點柑橘幽香的寬大懷抱里。

    托住她腰的是一雙男人的手，冷白的膚色，左手食指上套著一個黑色圈戒。

    隔著單薄的衣衫，橫在後背的胳膊上是肌肉線條緊實流暢的觸感。

    沈苡的視線往上抬了抬，撞向男人的眼睛。

    很純正的一雙丹鳳眼，內勾外翹眼型漂亮，右眼眼尾綴著一顆小巧的痣。瞳孔漆黑清亮，長睫垂了下來，在下眼瞼壓出一小片陰影。

    只一眼，沈苡的腦子就跟被炸過一樣轟隆作響，有零碎的畫面在腦海里一閃而過。這雙眼睛笑著的樣子、出神的樣子、生氣的樣子……

    一定有在哪裡見過，只是她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這種強烈的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她一下慌了手腳，下意識抓牢了男人的手，緊盯著那雙近乎讓她沉淪的眼睛，問：「我們，是不是認識？」

    「不認識。」他答。

    嗓音低沉醇厚，似過喉的陳年佳釀，帶著點灼人的烈性一點一點熨燙著她的耳根。

    見她愣神，男人追問了句：「能站穩嗎？」

    沈苡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扶著門框站好：「你……」

    「小沈！」潘隊探頭催促：「快進來！」

    「來了！」沈苡應了一聲。

    正要往裡走，男人伸手攔了她的去路：「等等。」

    沈苡略一遲疑，止步看他。

    男人的目光停在了她手動高叉裙下露出的白皙大腿處。

    沈苡跟著低下頭看。

    「……」把腿往後收了收。

    黑色西裝在她面前抖開，男人側了側身，偏過頭手繞向她身後抓住了甩過去的衣袖，外套裹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