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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36:15 作者: 少地瓜
廖無言稍作沉默,果斷道:「禮留下,人送走!」
想進門?
沒門兒!
第148章
整個正月內, 望燕台權貴圈子裡都涌動著一股另類攀比之風,熟悉不熟悉的人見面時,不管用什麼寒暄語做開場白,三句話之內必然會拐到一個話題上:
「你接到定國公大婚的請柬了嗎?」
若已拿到的,必然會以一種透著驕傲的矜持點點頭,同時一定要努力擺出一副理所應當的姿態,漫不經心的回答道:「自然。」
若是沒拿到的, 哪裡還有臉面再聊下去!
須知聖人可都親口在大朝之日承諾了的,要親自給定國公夫婦做主婚人!
主婚人:聖人。
新郎:本朝活著就以畫像入功臣閣人員中最年輕的定國公。
新娘:空前絕後第一位女捕頭, 又有廖無言義妹的名分……
這場婚禮所代表的意義遠比尋常皇子大婚都要複雜深遠的多,可以說它的請柬本身就是對個人身份和政治地位的最直接肯定!
甭管平時吹噓的多麼光鮮,現在連張請柬都沒弄到手, 算什麼權貴!
隨著婚期鄰近,大街上越來越熱鬧, 三皇子也順勢開了幾場宴會, 不免也被問道是否會出席婚禮。
說話的是先帝第七子的長子, 真要論起血親,三皇子還要恭恭敬敬喊一聲堂兄。可惜成王敗寇,皇權面前,兄弟又算得了什麼?那人接受不了這麼大的落差, 便時常尋三皇子的不痛快。奈何三皇子特別擅長自得其樂, 幾乎不將任何事放在心上,這麼多年下來,那人沒得逞不說, 自己反倒經常被氣的睡不著覺。
他就想著,廖無言最看不慣那等不學無術的浪蕩模樣,偏三皇子年紀輕輕又不學好,整日與臨清先生攪和在一起,聽說當日他去送禮,連門都沒進去呢……
你爹坐了皇位又如何,定國公還不是不賣給你面子?什麼與陛下情同骨肉,也不過如此罷了。
誰知三皇子還真就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去啊。」
那人眉頭微蹙,擺出一副好兄長的模樣提醒說:「雖說陛下對你寵愛有加,但廖先生乃」
他的一肚子話都被三皇子從袖中抽出的大紅請柬扼殺在腹內。
竟然真有?!你,你從哪兒得來的!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三皇子非常善解人意的道:「廖先生給的。」
「不可能!」
無數道聲音同時響起,看向他的眼神中也滿是鄙視。
有個平時跟三皇子關係比較好的紈絝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壓低聲音道:「殿下,您是不是不知道廖先生什麼脾氣?咱見好就收吧。」
以往吹牛逼也就罷了,左右沒人跟您計較,可那廖無言是誰?一張嘴罵遍天下無人能敵,恨不得把「風骨」兩個字刻在腦門兒上,最看不慣的就是你我這種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他會給您請柬?比那陂剎郡主賢良淑德都不靠譜!
玩笑到廖無言身上,您是舒坦日子嫌多了吧?
眾人也都七嘴八舌的嚷嚷起來,意思是讓三皇子適可而止,省的回頭熱血濺到他們身上。
三皇子也懶得解釋,只動作誇張的將請柬在眾人面前擺弄一回,這才瀟瀟灑灑的收了起來,然後刷的抖開摺扇,在火爐邊使勁扇了幾下,幽幽嘆道:「大概是本殿下天生討人喜歡吧。」
眾人:「……」有點兒手癢。
見他們還是不信,三皇子也沒辦法。
這請柬還真是廖無言給的。
嚴格說來,是一對繁花似錦鳳戲牡丹連理瓶換來的。
陂剎郡主案子結了之後,三皇子從聖人口中得知具體細節,決定親自去廖府登門拜訪,借著送新婚賀禮的由頭來感謝晏驕的作為。
他雖沒什麼貞操可言,但若真被陂剎郡主那樣心懷叵測的娘們兒給利用了,回頭想起來非把自己噁心死不可。
誰知廖無言真就那麼不給面子,連門都沒讓進,可又聽進去送禮單的管事回話說,廖無言在看到那對瓶子後很有幾分歡喜的模樣。兩天後,請柬就躺在三皇子案頭。
具體是為什麼,三皇子實在懶得追究,反正能去湊本年度最大一場熱鬧他就高興。
與外頭那些恨不得去搶一張請柬的人們不同,衛藍等人作為自家人本就是要出席的。
二月初一,他下差後照例與任澤在茶館吃了一回茶,論了一回詩,這才相攜朝外走去。
「聽說你有意去地方上任?」一股冷風吹來,任澤習慣性的將手爐抱得又緊了緊。
他早年隨母親獲罪後發落到天香樓,小小年紀便學著洗衣做飯砍柴生活,什麼髒活累活都被逼著做了,一年下來,手腳便起滿凍瘡。如今雖治好了,但總覺刺癢,若不好生保護也很容易再發作。
衛藍點點頭,緩緩吐出一口白汽道:「朝堂複雜,留在京中不過勾心鬥角罷了,倒不如就去地方上做些實事,若有政績,來日升遷也容易些。」
任澤淺笑頷首,「我就猜到是這樣,也好。只怕來日你我又要書信往來了。」
說到後面,他面上難免有落寞之色。
知己難尋,更何況他與衛藍經歷相似,能聚在一處日日暢談實乃人生快事。此番分別,相聚又不知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