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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36:15 作者: 少地瓜
畢竟本事不夠還能歷練,可若從根兒上就壞了,那就真沒救。
龐牧懶得跟人繞彎子,將杯中殘酒抬手飲盡,冷聲道:「既掛了這身皮,當思為國分憂,為民做主,仰不愧於天,俯不愧於地,莫要背後做那等小算計,叫人不齒。」
「若有不服,堂堂正正拎出來單挑,便是輸了,我也敬你們是條堂堂正正的漢子!」
燕櫻和堂溪剛聽了個開頭就面上青一陣白一陣,只覺那一字一句都好似滾燙的刀子往心口扎。
他這話說的實在簡單粗暴,叫人想裝瘋賣傻都不能夠。
說到最後,龐牧眸色一冷,厲聲道:「如今的江山是數十萬將士和黎民百姓的血肉鑄就,老子多少年帶人屍山血海淌過來的,誰若好日子過夠了,敢因一己私利動了歪主意,別怪我手下無情!先斬了他的狗頭祭帥旗!」
說罷,抬掌一拍,那厚實的酸棗枝桌子便轟然碎裂。
燕櫻和堂溪不由身心劇震,頭腦中一片空白,只覺脊樑杆兒里的力氣都被人抽走了,腰下一軟,險些跌坐在地,連龐牧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龐牧從伙房出來時,卯時已過,可濃密的烏雲卻結結實實擋住了陽光,只把鵝毛大小的雪片鋪天蓋地的往下砸。
晏驕到底不放心,回房躺了兩刻鐘就出來看情況,兩人半路就遇上了。
「下大雪呢,出來做什麼?」龐牧皺眉道,「有事自有人去叫你。」
「我是怕你把人打死了。」晏驕失笑,「可別忘了我還是正經捕頭呢,哪兒就那麼閒!」
龐牧乖乖點頭,面上終於又重新有了笑意,拱著手奉承道:「是我忘了,晏大人原諒則個。」
兩人低聲交談著進到邵離淵所在的屋子時,正見他在聽一個衙役道:「……臨清先生直接就叫店家幫著把人扭送過來了。」
「臨清先生?」晏驕和龐牧一聽這個名字就驚訝了,「他不是被廖先生罰了禁閉麼,這就又能出門了?他送了什麼人來?」
邵離淵叫他們坐下,「外面已經出現了流言,不過目前傳播不廣,這倒要感謝臨清先生。」
原來臨泉雖被罰,但哪裡耐得住?便於昨日趁廖無言等人入宮赴宴之際,蠱惑了看守跑了。
他素日居無定所,從廖府跑了之後直奔青樓,今兒一大早又去茶館聽戲,結果就聽隔壁包間有人在大聲說什麼「大祿瞧不起人,三皇子意圖凌辱陂剎郡主未果後惱羞成怒,直接將人燒死了。」
臨泉雖不在朝堂,可政治嗅覺卻出奇敏銳,再聯繫昨晚聽到的風聲和近來局勢,當機立斷叫了跑堂一起將人捉了送到刑部,後得知邵離淵在這邊,便親自送來。
他倒也知曉利害,估計自己進門後一時半會難以脫身,索性站在門口交代了就跑了。
案件發生的第一時間就被封鎖了消息,除了兇手和行蹤不明的陂剎郡主及其侍女外無人知曉才對,可如今卻平地起波瀾,原本大家還都振奮了下,以為是哪個成員被捉,結果人帶上來後就失望了。
被臨泉逮了個正著的是兩名形容猥瑣身材瘦小的男子,渾身上下由內而外散發著潑皮的浪蕩氣,此刻見了幾位大人,早就嚇得屁滾尿流,跪在地上磕頭不止。
邵離淵怒道:「你二人也是大祿百姓,不思忠君報國,卻從哪裡聽來的胡言亂語,意要壞我江山社稷!」
那兩個賊眉鼠眼的傢伙抖了抖,小聲道:「有人給銀子叫做的,小的們什麼也不知道啊。」
「放屁!」怒不可遏的龐牧一人一腳踢翻在地,「見錢眼開,竟連祖宗都忘了!」
比起敵人,他更憎恨這些分明流著漢人的血,吃著朝廷的米糧,卻偏要幫著外人來害自家同胞的雜碎們。
他的力氣何其之大?一腳下去,那兩人便都吐了血,趴在地上氣若遊絲。
邵離淵張了張嘴,卻也理解他的憤怒,倒沒阻攔,只是抓緊時間問那兩人究竟是誰指使的。
那二人當真被嚇破了膽,瞬間打消所有僥倖,強忍著疼痛,一口氣一口血的說了。
「是,是個蒙著面的男人。」
「年輕男人,身材高大魁梧,應當不是大祿人。」
「對,對,他漢話說的十分生硬……」
這兩個潑皮平時只在集市角落棲身,據他們所言,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那男人就找上門來。
他披著一件深灰色的大斗篷,全身上下包裹的十分嚴實,連眼睛都被下拉的帽檐擋住了。
原本這兩個潑皮見他氣勢非凡,還以為是仇家尋仇,正想逃跑時,卻見一袋沉甸甸的銀子丟在腳下。
那人如此這般交代了一遍,叫他們專去茶館、酒肆、客棧、妓院等龍蛇混雜,消息傳播迅速的地方大聲談論。
兩潑皮初始聽了這些話也大吃一驚,奈何始終抵擋不住銀錢誘惑,又存著逃脫的僥倖,便真將良心餵狗吃了,去散播去了。
誰知這才到了第二處,就被人逮住了。
強忍著聽他們說完,龐牧直接沖門外呵道:「來啊,將這兩個通敵叛國的混帳拖下去砍了!」
齊遠等人躬身領命,才要拖著那兩人往外走,邵離淵就皺眉攔道:「天子腳下,聖人近在咫尺,你如此行事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