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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36:15 作者: 少地瓜
董平冷笑出聲,瞧不出半分悔意,「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崽子,殺就殺了,有什麼可說的。」
晏驕腦袋裡嗡的一聲,衝上去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自己掌心震的發麻,董平半邊臉也腫了。
衙門眾人俱是一驚,七手八腳上前,一邊防止董平暴起傷人,一邊又七嘴八舌的問晏驕疼不疼。
晏驕搖了搖頭,只覺得心裡仍舊憋得慌,對過來給自己揉手的龐牧道:「我出去透透氣。」
萬事開頭難,這董平自己認了罪,龐牧審理時便勢如破竹,迅速理清原委:
原來那劉杏與劉掌柜多年無子而不睦,公婆又常過來陰聲怪氣,便不愛待在家中,一來二去的,就跟時常來聚香樓吃喝的董平對了眼。
想董平高大瀟灑,英姿勃發,又心思細膩,慣愛伏低做小討人歡喜,豈是木訥呆板的劉掌柜可比?沒多久,劉杏就死心塌地,徹底將劉掌柜拋之腦後。等夫妻二人分居後,更是肆無忌憚,時常提前打發了下人,叫董平從後門去自己臥房內相會,偶爾甚至留夜,次日清晨才走。
只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麼一來二去的,到底是給幾個人看出端倪。
這回舞獅大會,劉杏料想丈夫必然又要在外與人徹夜飲酒,肯定要睡在外頭,便放心大膽的與董平傳話。可萬萬沒想到,劉掌柜竟半路上遇到楊旺,將他請了家裡來吃酒。而這個時候,她已經來不及通知董平改期。
後劉掌柜吃的微醺,興致上頭,暈暈乎乎回到原來臥房內欲與妻子歡好,誰知才脫了外頭大衣裳,竟意外發現衣櫥底部夾了一片男人衣角!登時大怒,抬手推開劉杏便發起狂來。
情急之下,劉杏抓起針線笸籮內的剪刀扎了丈夫一下,又叫董平快跑。可董平哪裡吃得這窩囊氣?越走越氣,眼角餘光瞥見廚房,血氣上涌,提著剁骨刀去而復返,見劉杏被踢倒在地,更是凶性上頭……
董平面不改色交代完之後又冷笑道:「那劉高無用,外頭抱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種!自己頭上綠油油的尚且不自知,反而來怪老婆!」
眾人都是驚呆,「什麼意思?」
董平哼了一聲,帶著點兒複雜的驕傲道:「劉杏腹中已有我的骨肉。」
稍後龐牧又命人直接把劉杏提了來,待藥效過後立刻提審。
原本她還想抵賴,可等董平的供詞一出,她瞬間崩潰,聲淚俱下,對一應事實供認不諱。
她雖已對劉掌柜沒了感情,但到底這麼多年共患難過來的,並不想置他於死地,當時見對方沒了氣息便亂了方寸。等回過神來時,竟發現還能有更糟糕的:董平已經將一大一小盡數砍頭!
轉眼間兩條人命,她整個人都懵了。
她愧對劉掌柜,卻又不想指認董平,更擔心被衙役看出破綻,索性喝藥裝昏,意圖日後尋個機會脫身。
然而方興做事謹慎,將劉杏一家都看的死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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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龐牧講述了案件始末之後,晏驕也不禁呆若木雞,「這,這叫什麼事兒啊!」
還真叫她猜著了,合著兩人沒孩子,根本就不是劉杏的原因,難怪這麼多年請醫問藥都不管用!
龐牧也唏噓道:「估計是那借腹生子的丫頭見許久沒動靜,不甘心到手的銀子跑了,這才鋌而走險。」
「這麼多年了,就沒人想到給劉高把把脈?」晏驕心裡突然就堵得慌。
若當初便弄清楚這一點,對症下藥,或許根本不會有今日災禍。
正好阿苗過來送茶,聽了這話就撇嘴道:「世道如此,生不出孩子是女人的錯,生不出兒子也是女人的錯,男人卻哪裡有錯!」
說罷,竟又帶點警告的瞥了龐牧一眼。
莫名躺槍的龐大人撓頭,心道我又犯什麼錯兒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劉家死的那個孩子究竟是哪兒來的?
龐牧嘿嘿一聲,「那劉高有個表弟,二十六七歲了還沒個正經營生,幾年前來投奔表哥,如今就被安排著看莊子呢。」
晏驕恍然大悟,難怪生出來的孩子還能跟劉高有幾分相像,表侄兒麼!
大祿朝律法明文規定不殺孕期和哺乳期婦人,那劉杏也只好等安全生產之後再判。
只是不知知道真相的劉高父母,會是何等反應;又不知劉杏腹中孩子,背負著這樣沉重的命運,前路如何……
無論如何,此案就此告一段落。
第80章
一直到破了案子, 外頭的人才敢進來提醒,說舞獅大會雖已結束, 但按照慣例, 知府大人還得公開授獎。如今因中間發了案子被迫延後, 已經比往年晚了三天了。
龐牧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好像今年贏的正是飛虎堂。
奈何殺人犯也出自他家, 外頭百姓頗有微詞,許多人都嚷嚷說不去看頒獎了。
那飛虎堂眾人大覺冤枉, 董平殺人也不是他們指使的,誰還巴不得自家出個犯人怎的?如今水落石出,他們本就又羞又氣,頗感面上無光, 外頭偏還有許多人指指點點, 實在令人難受。
這群人並非性格軟弱忍氣吞聲之輩,好些人一給撩撥就上了火,短短几天之內, 已經出了數起摩擦。雖然都不是大事,可也折騰的衙役們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