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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36:15 作者: 少地瓜
她越想越憋屈,越想越委屈:憑什麼自己累死累活的,還要替旁人養崽子?還不知日後能不能跟自己一條心!
天長日久的,對這孩子便怠慢起來。
劉掌柜倒是疼,可終究是個傳統男人,又忙於在外應酬,上心也有限,更兼很不願將好不容易略有緩和的夫妻關係弄僵了,難免偏向劉杏一點。
劉老娘憤憤道:「一個女人,天生合該在家相夫教子,如今都當娘了,還沒規沒矩的在外拋頭露面,哪裡是個賢惠的!早年我便不同意這門親事,瞧瞧,如今可不都應驗了?害死了我兒,又害死了我的孫兒!」
同樣整日在外拋頭露面的晏驕就覺得這話十分刺耳,忍不住回了句,「可我聽說你家酒樓一半都是她的功勞,這還不算賢惠?」
如今不還是指望著人家手裡的秘方嗎?若她早年果然在家相夫教子,你兒子能不能當上掌柜的還另說呢!
劉老娘一噎,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賭氣道:「見天打扮的妖妖嬈嬈往前頭去,哪裡是好女子!也不知浪給誰看……」
此言著實粗鄙,龐牧聽的直皺眉,「辦案講證據,若只因心中不快便信口胡言,也不成方圓了!」
劉老娘抖了下,到底不甘心,還要再說,被劉老爹攔住,又說了幾句場面話打圓場,好算沒弄僵了。
一直到最後,劉老娘終究是沒能拿出實打實的證據,可依舊堅持已見,言之鑿鑿,篤定是劉杏害死了劉掌柜父子,她是個災星,若早年不結這門親就好了云云。
送走老兩口之後,龐牧又軟聲安慰晏驕,「老人家一輩子只活在這小小府城,不知外頭天地多大,口無遮攔慣了,如今又遭受喪子喪孫之痛,你只當亂風過耳就是了,莫要放在心上。」
說罷,又捉起她的雙手,一下下啄著指尖,「我最愛的便是你自由自在,神采飛揚的模樣。」
「我本也沒放在心上,」晏驕心中熨帖,忽道:「我沒洗手。」
龐牧本能的僵了下,待看見她眼中沁出笑意,這才意識到被耍了,不覺失笑,「你呀你。」
「大人,大」一個大字還卡在嗓子眼兒里,興沖沖趕來的方興便被眼前這一幕晃瞎狗眼,尷尬著僵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兩個主人公卻大大方方轉過身來,依舊手拉著手,「怎麼了?」
方興是個穩重人,一年到頭也難見笑模樣,如今卻這般失態,必然是有了重大進展。
方興撓撓頭,努力控制自己的視線不往兩人手上看,同時心中暗道:果然是京城大地方來的,這行事就是不同……
「大人,好消息!」他甩甩頭,將腦海中稀奇古怪的念頭驅散,忙頂著兩隻滿是血絲的眼睛言歸正傳道,「屬下帶人四處查訪,得到一個消息,那劉杏似乎在外頭有個相好的。」
晏驕和龐牧對視一眼,都是心頭一喜,忙又問那人身份。
「暫時不知,頭一個發現苗頭的還是她的丫頭。她說劉杏與劉掌柜早已分居多時,兩人幾乎從不在一塊睡,劉掌柜多數時間都睡在另一個屋,當時得知劉掌柜死在劉杏臥房內還覺得有些奇怪哩。」
「她時常見自家夫人突然多幾樣新鮮貴重首飾,男主人沒送,女主人卻又沒新打,也不見外頭進來賀禮,十分可疑。因此,那丫頭暗暗心驚,便留神觀察幾回,只是所知有限。」方興道,「皆因劉杏本就不大愛叫人跟著伺候,這麼多年身邊還只一個貼身丫頭,而她與那人都甚是謹慎小心,每每都要提前揮退僕人……」
提前揮退?
這倒是跟舞獅大會當夜的情形像的很了。
「不過屬下綜合了知情幾人的口供,都說對方可能是個武師。」方興又抖出一條關鍵信息。
「何以見得?」
「大人有所不知,」方興回道,「本地習武蔚然成風,其中好大一個出路便是替人押鏢,而這些活計甚是有跡可循。想那尋常日子裡,誰家捨得見天花銀子請人送東西、送人?多是逢年過節扎堆。據說那劉杏與人私會時,便是本地武師們三三兩兩從外頭回來那些日子。」
一番話說的龐牧和晏驕頻頻點頭。
迷霧重重之中突然出現這麼條線索,可謂柳暗花明又一村。
只是峻寧府武師何其之多,找一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卻從哪裡下手?
方興看出他們的困擾,當即獻計道:「聽劉杏的丫頭講,劉杏多出來的幾樣首飾都頗貴重,非等閒人買得起,而且每每私會,都是出入城中高檔場所,想來那武師也不是一般人。而像這樣的人,大多一早便被城中九大武館網絡了去。」
龐牧和晏驕俱都雙眼發亮,越發覺得這方興思維敏捷、心思細膩,著實是個被埋沒多年的人才。
兩人都綜合起來想了一回,大膽做出推測:
經過多方討論,本案已經被定性為激情殺人。若假設成立,那麼很可能是劉杏與相好約了要私會,誰知劉掌柜意外約了楊旺來家吃酒,劉杏難免驚慌,這才有了楊旺口中見面時的厭惡和驚詫。
本來若是劉掌柜還像平時那樣回自己房間睡,或許這事兒也就過去了,但或許是他吃醉了走錯房間,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劉掌柜一反常態的回到了他以前的臥房。驚慌之下,劉杏忙叫相好躲入衣櫥,但終究被劉掌柜發現,這才釀成慘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