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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36:15 作者: 少地瓜
    頭一個,死的那個確實是張開嗎?

    第二,張開真的是自己跳下去的嗎?跳之前知道危險嗎?

    第三,他跳下去之前精神和身體狀況正常嗎?

    最要緊的,他究竟在跟誰玩樂……

    如此種種,就好像前幾日漫天潑灑的鵝毛大雪,一層又一層的覆蓋了她的腦海。

    龐牧當即站起身來,命人點起人馬,「去方圓縣!」

    方圓縣位於棋山鎮以北,幾乎就處在都昌府的北界了,因曾有過幾個詩人作詩稱頌,所以多有外地遊客慕名前去遊玩。

    而那些遊客中最多的,便是踏著前輩們足跡蹭才氣的文人!

    而衛藍,恰恰就是個屢試不中的文人!

    齊遠領命去了,龐牧對晏驕道:「我與老圖先行一步帶人去穩住局面,你跟老齊、小八帶著廖先生他們後行即可。對了,那大河情況如何?」

    如今唯一可能見過兇手的就是大河了,須得有他指認才好。

    「我應付的來,你們先走!」晏驕也不跟他廢話,轉頭找大河去了。

    大河一聽要他幫忙,二話不說就跟著走,又嚷嚷道:「我,我幫你們,你們幫我找藍藍!」

    晏驕很嚴肅的叮囑道:「咱們可先要說好了,外頭壞人多著呢,若想救藍藍,你千萬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胡鬧,凡事聽我的話。我不叫你動,你就不能動,也不能喊,不然我立刻叫人打昏了你送回來!」

    大河當即抖了抖,縮了脖子,小聲問:「是,是那天那人?我聽話,聽話。」

    他是真被齊遠一場鎮住了。

    晏驕嘆了口氣,抬頭就見白寧和圖磬俱是紅衣銀槍一般的打扮,風風火火聯袂而來,當真好一對佳偶天成。

    「我陪你去!」白寧開口就道,「整日待著,身上都要鏽住了。」

    還有句話她沒當著一眾衙役的面兒說出來:來的路上聽圖磬略漏了幾句,貌似這起案子牽涉甚廣,距離又遠,自然更需要人手。她跟晏驕都是姑娘,湊在一起也好相互照應。

    再說了,萬一回頭那傻乎乎的大河發起狂來,單憑晏驕那生疏的三腳貓功夫可壓制不住。

    她連上回晏驕解剖的場面都經歷過了,區區出現場,不足為懼!

    晏驕略一思索便應了,甚至還主動說:「略帶幾個你的侍衛也可。」

    她總覺得,這次的案子怕是不簡單。

    白寧欣喜的應了,果然點了兩個人。

    圖磬看她安排的井井有條,也很是放心,兩人略碰了碰槍尖兒算打過招呼,便分頭而去。

    如今眾人都會騎馬,便分先後兩撥直奔方圓縣而去。

    龐牧一行人到時,已經過了未時,冬日天短,這會兒儼然已日頭西沉,莊子裡不少光線昏暗的地方已經在準備上燈了。

    莊子派去通知張家的人手腳不算利索,而張開的父親張彥和母親王氏親眼見到兒子慘狀後,又直接撅了過去。現場頓時亂成一鍋粥,又是報官,又是請大夫……

    龐牧等人去時,王氏還昏著,好不容易醒來的張彥腦門兒上甚至還扎著一根顫巍巍的銀針,赤紅著一雙眼,正抓著莊子管事的連打帶罵,鬧得不可開交。

    方圓縣令饒文舉才從一頂青布小轎上下來,又聽下頭人報,說好像來了一鏢人馬,當即皺眉。

    「本官在此,並無額外調令,卻又哪裡來的人馬?」

    那人轉頭問了兩句,吞了吞唾沫,結結巴巴道:「聽,聽說是平安縣來的。」

    當初晉封國公的旨意是沿著官道發送到各地衙門的,如今大祿朝官場上的,有幾人不知那位想不開非要扮豬吃虎的龐縣令大名?

    饒文舉頓時失了冷靜,一隻腳絆在轎杆上險些摔倒,抓著心腹的胳膊重新站穩後又匆忙整理烏紗、官袍,步履匆匆的往龐牧等人所在的方向趕去。

    「下官方圓縣令饒文舉,見過」兩邊離著足足十多步遠,饒文舉已經氣喘吁吁的拜起來。

    饒是之前沒見過龐牧,他也能猜出必然是中間那位眾星拱月的青壯男子。

    別的不說,單看這身板和氣勢吧,也實在不像文官啊……

    龐牧見這頭髮花白的老縣令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兒,生怕案子沒開始審理的就又多一起傷亡,忙上去扶了,「政事之上你我平級,不必多禮。」

    來的路上他都聽人說了,饒文舉在本地做了足足七年知縣,愛民如子,政績很是不錯,著實是個好官。

    饒文舉又道謝,站在原地狠狠喘了幾口氣,環顧四周,見入目皆是奢華,更有幾扇大開的門內透出牆上火辣的春宮圖,不禁搖頭,「可憐下官在此多年,竟不知還有這等藏污納垢之所,真是慚愧。」

    「這裡地勢偏僻,名義上又是私人田莊,之前一直相安無事,饒大人沒聽到風聲也實屬正常。」龐牧並不打算藉機發難,反而順口寬慰道,「只是還需饒大人查查田產簿子,看看這主人是何方神聖。」

    「應當的,應當的,」饒文舉連連點頭,「下官來時已經叫人去查了,想必不多時便有結果了。」

    頓了頓,他又小聲問道:「大人是恰巧在附近辦事麼?怎的來的這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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