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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36:15 作者: 少地瓜
晏驕環視四周,見圍觀百姓中不乏青壯,可竟都只是站在一旁看熱鬧,還有的人不住指指點點的議論說笑,全然沒有出手的意思。
那碰瓷的人越發得意,非要她身上首飾,或是現銀。
見雙方僵持不下,人群中總算有人出聲,可一開口就把晏驕氣個倒仰。
「姑娘,你就聽他的吧,」一個中年婦人勸道,「免得自己吃虧。」
「是哩,」又有一人道,「他常年做這個,是個出了名的潑皮,衙門也不管的,你這細皮嫩肉的,莫要傷了才好。」
晏驕都給他們氣笑了,反問道:「合著我失了金銀,反倒還要感激他高抬貴手不成?我在衙門待了小半年了,卻從未聽過有苦主告過,又哪兒來的不管?」
話音剛落,零星的笑意便稀稀拉拉的響起來,壓根兒沒人在意她說的什麼「在衙門待了小半年」。
有個大娘一副我很懂的樣子,「老爺們都忙得很,如今過年,越發要左手吃酒,右手吃肉,哪裡會理會這等小事?頭兩年也不是沒人告過,可最後怎麼著?還不是給人打出來?」
晏驕最聽不得這種想當然的污衊,待要辯解,卻見那些人都跟著笑起來,輕鬆愉悅中透出麻木和愚昧,她頓時就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世人總喜歡相信自己相信的,旁人再如何說,又哪裡聽得進去?
那潑皮見百姓們幫腔,更是得意,才要說話,卻見那馬背上的小娘子忽然沖自己招招手,笑眯眯的道:「你來。」
她本就生的好看,這樣一笑,便如春花綻放,惹得他半邊身子都酥了,登時不自覺的往前湊了湊。
「小娘子。」
晏驕繼續勾手指頭,「再來。」
那潑皮腆著臉往上湊,結果下一刻就聽到耳畔風聲大作,一個黑影猛地壓過來,緊接著便是砰地一聲。
「啊!」
腦袋上一陣鑽心劇痛傳來,他哀嚎著倒地,本能的用兩隻胳膊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
晏驕甩了甩手中鴛鴦鍋,陰測測笑道:「瞧瞧,這不就治好了?」
想訛我?做夢去吧!
潑皮都是在街頭摸爬滾打出來的,哪怕不能打,卻也都能挨打,晏驕頭一下也沒下死手,見他不多時竟又頂著腫了半邊的腦袋揮拳過來,口中還氣急敗壞的罵著「小賤人」,索性也放開了,雙手分別抓著一大一小兩隻鐵鍋,卯足了勁兒,左右開弓上下翻飛,劈頭蓋臉的往他身上砸去!
她常年驗屍、做飯,都是上半身功夫,兩條胳膊頗有力氣,一雙鴛鴦鍋舞的虎虎生風,唯見一團團黑影絢爛,聲勢驚人。此刻又居高臨下占據地利,很有萬夫不當之勇,打的那潑皮上不得前。
小白馬也是個有脾氣的,見主人都動了手,哪裡還忍得住?當即咧開嘴就往他胳膊上咬,又拿蹄子踢。
那潑皮何曾見過這般潑辣貨?整個人都被打蒙了。
想上前吧,又吃不住揍,整個腦袋都火辣辣的疼;可想走吧,胳膊又被馬嘴咬住,當真是進退兩難。
別說他,路邊看熱鬧的百姓也都驚呆了,一時竟不知該同情誰。
待到最後,那潑皮實在撐不住了,竟帶著哭腔告起饒來:
「姑奶奶,女俠,饒命啊,小人有眼無珠,再也不敢了!饒命啊!」
大冷天的,女子單打選手晏姑娘生生打出來一身汗,聞言又狠狠往他脊背上拍了兩鍋,這才用一隻鍋柄指著他罵道:「好一個不長眼的混帳!你年紀輕輕,有手有腳,放著正經營生不去做,卻見天弄這些齷齪,四處恐嚇盤剝,又調戲良家婦女。長了這麼大,也不知坑害了多少百姓,竟惹得他們如今都為你開脫,還知不知道禮儀廉恥四個字怎麼寫?」
那潑皮顫巍巍哭唧唧道:「姑娘,小人」
小人沒念過書,確實不知道那四個字咋寫啊!
結果晏驕見他還敢張口,當即柳眉倒豎,不等他說完便繼續罵道:「姑娘也是你叫的?別以為姑娘就好欺負,今兒老娘就教你一個乖,日後見著姑娘,且滾得遠遠兒的!若回頭再叫我遇上,見一次,打一次!便是你胳膊沒折,我也能給你打折了,圓了你這心愿!」
說著,她又將那對鴛鴦鍋在空中狠狠揮舞了下,帶出凌厲的破空之聲,嚇的那潑皮跪地求饒不止。
打完了人,晏驕的心氣兒才算順了些,又冷哼道:「別以為苦肉計好用,告個饒老娘就饒了你,我且告訴你,識相的,就立刻隨我去衙門自首!好生改過,重新做人。若是不識相,」她陰森森的笑了幾聲,又舉起手中鐵鍋,「且問問姑娘這鍋饒得過饒不過!」
「晏姑娘?」
她正在體驗做為民除害的女俠威風,忽聽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不由得渾身一僵,嘎巴嘎巴的轉過身去。
就見背後赫然是一大隊望不到頭的車馬,為首的可不正是熟悉的偶像廖無言和圖磬?
打頭的馬車車窗里探出來一個呆若木雞的腦袋,帽子歪了都顧不上扶,正是數月前剛來過的王公公。
再看後頭那一群士兵、隨從,俱都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樣。
晏驕:「……」
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