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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36:15 作者: 少地瓜
    「齊遠幹得不錯。軍師,你最是博覽群書見多識廣,可能道出它的來歷?」龐牧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道,又拿出方才的鐲子給他看。

    「這紋樣乃是三代時候用在祭祀青銅器上的,年代十分久遠,中原地區早已消失,時至今日還會熱衷此等紋樣,更叫個年輕姑娘戴在身上的,恐怕不是中原人士。」廖無言謹慎道。

    「她長相卻又是中原人,」龐牧點頭道,「可能便是中原移民,或是依舊存在於中原的久遠世家,回頭便叫人往這上頭打探。」

    廖無言又看齊遠畫的畫兒,很有幾分不可思議的點著裡邊那隻勺子說:「難不成是份行囊?刀子剪子之類可防身又能日用,偶爾還能獵取野物。瞧瞧,這又有勺子,又有盒子,能舀湯吃飯吧?」

    四個大老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究竟哪兒不對勁。

    第4章

    齊遠茫然的抓了抓腦袋,又補充道:「你們是沒親眼見,這些東西做得十分精巧,又輕快又鋒利的很,當真是吹毛斷髮,此等神乎其神的技藝,我實在沒見過。」

    他曾在軍火司任職,對於如今天下種種兵器如數家珍,更知曉許多失傳已久的鍛造方法和民間高手。可就連他都如此驚嘆,倒是引得其他三人更加好奇了。

    另一人圖罄張開手掌,對著紙上物件比劃幾下,又細細問了齊遠尺寸,擰眉不解,「這樣小,用起來不費勁麼?難不成是特意為姑娘家準備的?」

    龐牧摸著下巴說:「什麼時候能大大方方的觀摩一番就好了。」

    廖無言就笑:「元帥既然準備請那位晏姑娘為仵作,便是自己人了,以後自然有看的時候。」

    齊遠飛快接道:「許是路過,未必能留下呢。」

    「沒發現身份文書,」龐牧用手指緩緩敲著刀面,「又不像本地人,有門兒。」

    圖罄微微皺眉,顯然不大讚同,「可是與老夫人比鄰而居,是否太過冒險?她一個女子隻身攜帶如此多的兇器上路,還偏偏就被咱們撿到了,又有此等出神入化的神鬼莫測的本事……」

    「既然形跡可疑,總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龐牧起身,拍拍他的肩膀,「這衙門統共才多大?若她當真心懷不軌,便是住到牆根底下,難不成還找不到機會下手?」

    「元帥說的是,」廖無言點頭贊同,「與其一直沒有眉目的提防,倒不如引蛇出洞。」

    齊遠和圖罄都跟著點頭,十分熟練的抱拳道:「軍師言之有理。」

    他們這一喊軍師,倒是叫龐牧想起來一樁事。

    「你們都把我帶跑偏了,如今我已不是什麼鎮北將軍、三軍元帥了,你們得正經叫我大人。」

    三人一愣,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不知不覺中竟又叫回去了。

    圖罄靦腆一笑,跟剛才謹慎冷酷的模樣判若兩人,「跟著您這麼多年,早都習慣了,一時半刻還真不好改。」

    龐牧朗笑幾聲,拍了拍他的肩膀,「多叫幾回,也就習慣了。」

    頓了頓,又有些唏噓,「你們跟過來倒真是大材小用了。」

    三個人就都蠻不在乎的笑,「您連元帥都不做了,我們又算得了什麼?再說如今不也有爵位在身上嗎?錢財俸祿和賞賜也少不了,打了這麼些年仗,也該鬆快鬆快。」

    他們都是龐家軍的嫡系,自然該進退一體。

    四人說笑一回,忽然外頭有人傳話,說老夫人請大人去一趟。

    龐牧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容登時僵在臉上。

    齊遠笑的不懷好意,「元啊,不,大人,想必老夫人也知道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抱住晏姑娘的事兒了。」

    龐牧抬手給了他一拳,就覺得腦門兒抽抽的疼,「別胡說,人家姑娘家還要清白呢!」

    他不接著,難道還眼睜睜看著對方臉朝下栽到地上去?

    廖無言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把扇子,雙眼微閉,搖頭晃腦的扇著,跟圖罄一樣笑的既矜持又意味深長。

    龐牧用力搓了一把臉,狠狠嘆了口氣走了出去,背影看上去莫名有些悲壯。

    後頭三個幕僚心腹立即熟練地湊到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也不怪老夫人著急。」

    「可不是麼,元帥都二十七八了,瞧瞧軍師,只比元帥大兩歲,可再過幾年兒子都能下場啦!」

    「其實要是那位晏姑娘身家清白,倒也匹配……」

    「不錯,有膽有識,本事過人,難得人也俊……」

    老夫人娘家姓岳,早年就跟著丈夫、兒子隨軍,如今丈夫、長子陸續戰死,便跟著次子過活。

    她是個難得爽利果斷的婦人,年輕時也曾跟著舞刀弄棒,有些拳腳在身上。如今年近六旬,依舊耳聰目明身體強健,偶爾脾氣上來,抓著燒火棍往龐牧身上掄時也虎虎生風。

    「……白日的事兒我聽說了,」岳夫人笑眯眯道,「旁邊廂房我已收拾好,什麼時候叫晏姑娘搬過來?」

    縣衙頗大,女眷卻少得很,一應做工的丫頭婆子自然不能與岳夫人一同居住,她也時常覺得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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