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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36:15 作者: 少地瓜
這小夫妻兩個剛成親那幾年確實好的蜜裡調油似的,當時王武也是真的勤勞又體貼,外頭不知多少人羨慕芸娘,竟能覓得如此佳婿。
可是時間久了,王武就把這好日子當做理所應當,而且大魚大肉也有吃膩的一天,再看原本如花似玉的妻子也難免有些膩味。
況且芸娘是個獨生女兒,說不得爹娘嬌寵些,哪怕不是有心,日常言辭也偶然會流露出驕矜和對王武家世的不屑一顧。
而王武在外面又經常被人喊做倒插門女婿,說他是吃白飯的,十分瞧不起。如此天長日久的,王武的自尊心便有些承受不住。
加上兩人成親後多年沒有孩子,爭吵的就越發頻繁了。
就在前兩天開始,芸娘說起要跟王武回家過八月十五,不知怎麼說到街坊鄰居子孫滿堂,唯獨她家人丁單薄,又賭氣說便是日後生了孩子也不能跟王武姓!
子嗣一直是王武心裡的瘡疤,他自己入贅就算了,若是再不能為老王家留下後代,豈非不孝?
這會兒被妻子硬生生掀開便好似點燃了的炸藥桶,兩人說不到一處便吵了起來,不由得相互推搡了兩下,芸娘還順手就打了他一個巴掌。
雖然不疼,但這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王武當時就下決心要殺死妻子。
可是他又不想擔責任,一連想了好幾天,最終想起不知在哪看到的話本兒,說是用細長的東西插到人腦子裡或是下體不容易被發現,他便拆了家中過節時挑花燈的細長竹棍藏在床頭。
頭顱太硬,未必能一擊得手,且聽說縣裡的郭仵作很有些手段,只怕會被發現。
下定決心後,王武接下來幾天便極盡溫柔體貼,待芸娘越發濃情蜜意,晚上又拉著要溫存。
芸娘本就是個爽朗性子,如今早已經氣消,對夫君十分配合,誰知道下一刻就遇到了此生最慘烈的事情……
殺人之後,冷靜下來的王武也很是害怕,生怕被人發現了。
他本想將屍體拋在城外。如今天氣漸熱,屍體肯定爛的很快,到時候再有野獸出沒,芸娘也就死的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這平安縣城本來就十分繁華,再加上臨近中秋人口越發密集,巡邏的衙役士兵數倍於前,一整天下來,他愣是沒有找到機會。
然後不等他繼續等待,岳父岳母就來了……
聽完故事之後,晏驕不禁十分唏噓,「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這可真算是引狼入室了?」
阿苗也是十分氣憤,「真不是個東西呀,聽說那王武早年十分落魄,虧人家不嫌棄,如今吃香喝辣,穿金戴銀,人模狗樣的。可他回頭竟把恩人給殺了!真是豬狗不如,和該千刀萬剮。」
二堂。
「大人,那晏姑娘出了門後便一路打聽著去了銀樓和當鋪,問了幾家,最後在鳳翔銀樓當了這個鐲子。」
一個年輕人將手中的小盒子遞上去。
龐牧開了盒子,將裡頭的金鐲取出來顛了顛。
這樣沉的金鐲,普通人家不能有,倒是又印證了自己對晏驕家境的猜測。
只是花紋這樣簡單,且瞧著樣式雖然古樸,金子卻是新的,應該是最近剛做的。
他將鐲子翻來覆去細細看過,發現內側還有一行很小的,嗯,畫兒?圓溜溜的,像是哪個地區的特有文字、圖騰也未可知。
「你去將鐲子的樣式、尺寸、花紋,連同裡頭字符都原封不動拓下來,我瞧著這鐲子頗有奇特之處,去外頭找找源頭。」
只要能確定金鐲來歷,晏驕的身份自然浮出水面。
那手下麻利應了,又拿著盒子退出去。
他才剛把拓印好的鐲子還回來,外頭就有人通報,說主簿、齊大人和圖巡檢他們來了。
「你去吧,」龐牧對他一擺手,「把幾位大人請進來。」
稍後,龐牧斜靠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慢條斯理的擦著,「怎麼殺來著?」
這場面若給外人瞧了去,只怕越發要流言四起了。
他依舊坐在主位,下頭兩排座椅分燕翅向兩邊排開,打頭坐著三個人,其中兩個年輕一些的赫然是曾跟他出去探案的兩人,另一人則顯得儒雅許多,年紀也略大幾分。
後者聽了這話就無奈搖頭,「手段殘忍,此等忘恩負義之徒可用死刑。」
龐牧點頭,「老廖,你寫個文書,儘快把案子結了。先把人拖出去遊街兩日,以泄民憤,然後再砍了。」
他生平最恨此等狼心狗肺之輩,若要還在軍中,早就給他一刀劈了,哪裡等得到過堂?
幾個人又順勢議論了兩句,那個跳脫些的年輕人正色道:「元帥,我悄悄把那女子攜帶的箱子打開看過了,呦嚯,好精巧機關,可偏偏又沒上鎖,倒叫人想不通。裡頭一箱子兇器,可大多都是咱們沒見過的模樣,我還特意找了個紙畫下來給你們瞧瞧。」
他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掏出來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紙鋪在桌子上,四個人都湊上去看,誰知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來。
本以為那如花似玉的姑娘家那樣死死拽著一個箱子不撒手,會是些金銀細軟珠寶玉器之類的貴重物品,可是沒想到打開一看,竟是些刀子剪子之類怪模怪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