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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23:21 作者: 觀櫻
    謝蘭芝掀起窗子的一角,看了一會就放了下來。

    李姝正在梳頭髮,她滿不在意的道:「原本看著寧秀才還不錯,沒想到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竟然是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不愧是兄妹,李姝說的這句話,正是當日在茶樓里,李乘風見到寧澤倒掉雞湯時說的話。

    謝蘭芝嘆氣,「誰說不是呢,還好我嫂子嫁到了我們家,要是去到寧家,可不得被他們欺負呀。」

    李姝正在梳頭髮的動作頓住。

    她認識顏如月,也從李乘風那裡知道不少內情。李家是做生意的,因此對於顏如月在生意上的手段也了解一二。

    李姝從不認為顏家大小姐是個好欺負的,相反,她覺得顏大小姐十分強勢,否則壓不住那麼多鋪子,管不住手底下那些人。

    還被寧家人欺負?這不可能,如果顏如月嫁到寧家,怕不是得將寧家攪個天翻地覆。

    李姝搖搖頭,也不知道謝蘭芝怎麼就覺得顏如月嬌弱了。

    不過此刻的顏如月確實嬌弱,經過昨晚,她已經退了熱,早上的時候甚至醒來說了兩句話。

    大病初癒,精神頭不濟,喝了藥之後又沉沉的睡過去了。

    柳枝在旁邊侍候著,見顏如月睡著了,她將輕紗帳放下,遮蓋住日光,免得她睡的不舒服。

    屋裡,桃紅正在收拾地上的床鋪。

    「柳枝姐姐,」桃紅壓低了聲音,將鋪的整齊沒有睡過痕跡的被褥折起,「姑爺好像一夜都沒睡啊。」

    被褥好好的放著,不像是睡過人。而且早上她們進來的時候,見謝硯坐在腳踏上,滿眼都是紅血絲,還在不停的給顏如月擦拭額頭。

    柳枝走了過來,擺出一個噓的手勢,桃紅會意,抱著被褥和柳枝去到了外面。

    柳枝道:「肯定是一夜沒睡,我看姑爺比誰都惦記小姐。」

    桃紅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話音一轉,她又道:「那為何姑爺不肯讓小姐知道,他守了小姐一夜呢?」

    早上她們來了之後,謝硯便起身準備收拾一番去私塾,臨走前特意囑咐柳枝和桃紅,不要告訴顏如月自己為她守夜。

    柳枝只當姑爺是面子薄,不好意思。

    「嗐,這還用說嗎?肯定是姑爺不好意思啊,默默的做事,不求回報。多好的品質,不怪小姐喜歡姑爺。」

    「小姐喜歡姑爺?」桃紅問。

    柳枝無奈:「你看不出來嗎?」

    桃紅搖搖頭,又點點頭。她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柳枝點了點她的眉心,「你呀,沒心眼,也就在小姐身邊侍候著,若是換了旁的高門大戶,怕是一個月不到就要被趕走。」

    桃紅笑嘻嘻的捏著柳枝的手指,撒嬌道:「哎呀,這不是有柳枝姐姐嘛。我傻,但是你聰明啊,你告訴我不就行了嘛。」

    倆人一起在顏如月身邊侍候著,早就情同姐妹了。柳枝拉者桃紅,先是將被褥放好,然後來到院子裡收拾燒茶水的果木。

    「你想想,小姐沒成親的時候,她會對寧澤說這麼多話嗎?會對寧澤使小性子嗎?會在寧澤面前自由自在,笑的開懷嗎?」

    一連串的問號砸下來,桃紅剛開始有點懵。

    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知道柳枝說的都是對的。大多數時候,都是柳枝陪著顏如月在謝家,所以知道的更多。

    桃紅忍不住笑了,她道:「那挺好啊,我覺得姑爺比那個寧澤強了千倍百倍,若是小姐能和他在一起不是好事一樁嗎?」

    柳枝皺了皺眉,「是好事一樁,不過總覺得他們小夫妻之間有什麼隔閡。」

    柳枝不知道,桃紅更不可能知道了。

    其實,謝硯也不知道。

    從顏府回去謝家,換了身衣裳他就去私塾了。教完上午的課業,收拾好東西,本來應當回家給蘭芝做飯的,但是他告訴蘭芝顏如月病了後,蘭芝直接去了顏府,所以他去顏府就成。

    低頭收拾東西的功夫,學生頭頭吳文覺過來,賊兮兮的道:「夫子,您是不是又和師娘吵架啦?師娘那麼美,還是個嬌弱的女子,您是男子漢大丈夫,讓著點唄。」

    謝硯斜眼掃了他一眼,淡聲道:「上次罰的大字沒寫夠?」

    說的就是吳文覺帶頭,將謝硯和顏如月關在屋裡那回。

    謝硯將所有的學生們都罰了一遍,重點懲罰吳文覺,讓他那幾日連出去玩的時間都沒有。

    一直在寫作業。

    想到當時的痛苦經歷,吳文覺感覺自己手指都要抽筋了,連忙擺手道:

    「沒有沒有,這不是看夫子一直悶悶不樂的,想著為您分擔憂愁嘛!」

    謝硯怔住,有這麼明顯嗎?

    吳文覺還在說:「夫子,您今天的狀態不好啊,眼下的青色尤為明顯。」

    謝硯回過神,將書本放下,長眸裡帶著瞭然看向吳文覺。吳文覺還不自知,在那款款而談。

    「您想啊,您若是辛苦累倒了,我們身為您的學生自然是心疼的。不若這樣吧,您發話,休沐一天,藉機養養身子順道和師娘多溝通感情。」

    吳文覺搖頭晃腦的說完,才發現謝硯一隻手撐在桌子上,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似早就看穿了他的這點小把戲。

    「夫子,」吳文覺舔了舔唇,腳慢慢的往後挪,「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是大家都擔心您,這才讓我來當說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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