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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23:21 作者: 觀櫻
    李婉兒點點頭,覺得這是應該的。此次北山鎮不少秀才參加科舉考試,若是有人考中了,那往後在朝里也能互相幫襯著。

    屋裡寧澤走出來,手裡還拎著一個籃子,李婉兒掃了一眼,好像是補品還有酒樓的招牌糕點。拿糕點她明白,應當是和同窗喝茶的時候吃。

    但是,為何會有補品?

    「你,」李婉兒鼓足了勇氣,攔住要開院門離開的寧澤,看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是去找柳新立嗎?」

    柳新立和寧澤關係極好,寧澤每次出去都是去找他。寧澤點點頭,沒去看李婉兒的眼睛。

    「我下午再回來,晌午飯不用做我那份了。」

    說完,繞開李婉兒推門離開。他沒回頭,自然也沒看見李婉兒失望的眼神。

    寧澤邊走邊在心裡想,一會見到顏如月,他一定要將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顏德春腿傷了,他也是才知道,否則第二天就來了。

    不過這是個好機會,顏如月回了娘家,他過去也好說話,要不然旁邊總是杵著一個面色冷峻的謝硯,說不怕是假的。

    謝硯雖說是書生,可是他挑水劈柴的粗活樣樣行,挽起的衣袖下是噴薄的肌肉。再加上寧澤覺得謝硯粗魯,難免心裡怵他。

    一路想著事情,到了顏家門口。寧澤清了清嗓子,「我來探望顏老爺。」

    他沒說找顏如月,怕被旁人聽見不好。等過些日子,李婉兒離開,顏如月和謝硯和離,一切就都回到正軌,那時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往顏府走,找顏如月。

    門人還是之前那個,自然是認識寧澤的。他面上帶了不屑,卻也不好替主子決定,只能皮笑肉不笑的讓寧澤稍後片刻。

    寧澤拎著籃子站在府門口,看著朱紅的大門,不由得感慨萬千。

    以前,他每次要來的時候,顏如月都會早早的在府門口等著,就站在這道朱紅大門後頭。等他快來的時候,探出白玉似的小臉,朝著他笑。

    那時候他是不愛來顏府的,總覺得面上掛不住。現在想想,少年心氣罷了,怕旁人覺得自己家貧寒,抱上顏府這條有錢的大腿。

    不過現在寧澤不會了,他已經成長了很多,相信月兒跟著他會更加高興。

    寧澤想的入神,沒注意到不遠處的小巷子裡,一道瘦弱的身影正在發顫。

    李婉兒眼睛死死的盯著寧澤的背影,看著寧澤拎著東西進了顏府。

    他不是說去和同窗相會嗎?她就知道!同窗相會為何要帶補品?!她就知道寧澤是來顏府,藉著看望顏老爺的名義和顏如月私會!

    越想,李婉兒越氣,眼睛裡的嫉妒宛若化成實質,燒的她腦袋都不清醒了。所以,在眼前走過一張熟悉的臉時,李婉兒還在愣神。

    「婉兒?」那男人退了回來,面帶驚喜的看著她。

    李婉兒回過神,只見她面前站著一個穿著細布衣裳的男子。男子生的高大壯實,面容普通,耳邊有一道細小的傷疤。

    看見那條疤痕,李婉兒震了一下,隨後猛的後退,臉上帶著害怕的神色:「你認錯人了,我不是……」

    高壯的男人拉住她的手腕,一聲不吭的將人拖到無人的巷子裡,李婉兒要尖叫,被男人用手捂住。

    「別喊!我又不會傷害你!」男人惡狠狠的低聲道。

    李婉兒眼淚滾滾,他不會傷害她嗎?可是他臉上的疤痕就是她親手劃的,他是來報仇的吧。

    男人鬆開手,李婉兒果然不喊了,她害怕的抖動身體,小聲的道:「對不起,高瀚義,我當時真的不是故意的。」

    遲來的道歉,高瀚義其實十分不屑,但是瞧著她比之前瘦了不少,想來是逃離高家後日子不好過。

    原本的氣惱也就全都消散了。

    「你現在住哪?收拾東西,跟我回高家。」

    高瀚義是村長的兒子,李婉兒家裡出了變故後她得到高家的照顧,一來二去的,高瀚義就喜歡上李婉了。

    但是李婉兒心比天高,她不甘心自己縮在這裡,只能嫁給一個粗魯的漢子。

    想起自家有個遠房的親戚,聽說念書是極好的,都是秀才了,李婉兒升起心思,在一個黃昏離開了。

    當時她已經快要和高瀚義定親了,仗著高瀚義勢力村里人沒人敢欺負她,但是她不滿足,她的生活不該是這樣一眼望到頭,她要嫁給書生,往後要當官夫人。

    逃離之路並不順暢,李婉兒被高瀚義堵住,她拿著匕首傷了高瀚義,趁著他沒反應過來跑了。她跑不遠,只能找個地方先藏起來,等人走後再跑。

    就這樣一路到了寧家,如願以償的成為秀才娘子。

    可是現在的生活,真的像她想像中那麼美好嗎?李婉兒痛哭。

    高瀚義也是真心喜愛李婉兒的,原本他還想著教訓她一頓免得再跑,不過見她哭也就心軟了。

    「行了別哭了,還好我來這裡辦事,否則也遇不見你,收拾東西,回家。」

    李婉兒擦了擦眼淚,嘴唇嚅動著,「我……」

    .

    隔了幾條街的顏府里,寧澤正在會客的廳室等待著。

    他面上帶了欣喜,心想,謝硯不在這,果然月兒是想見他的。往日在謝家,每次他想和月兒說話,那個謝硯就會找各種機會和理由橫叉一槓,他都沒和月兒說幾句話。

    現在好了,他能正大光明的和她聊一聊,將計劃的事情說清楚,為以後做準備。寧澤一直覺得顏如月之前說的那些都是氣話,想著藉此機會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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