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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23:21 作者: 觀櫻
謝蘭芝和桃紅也反應過來了,趕忙用抹布掂著手撿碎片。桃紅本想來看顏如月的,被謝蘭芝一把拉住。
桃紅雖然心眼沒柳枝多,但是也不傻,當即明白了。
這邊謝硯一直留意顏如月的表情,見她彎眉輕蹙,貝齒輕咬,可見是吃痛了。
十指連心,定然是痛的。
謝硯語氣之中難免帶了擔心:「我那有藥,塗抹上好的快一些。」
他總往山里跑,即便是熟悉地形情況,也難免有受傷的時候,因此家裡會常備一些外傷的藥粉。若是謝硯自己,只是劃破點皮,他大概連理都不理,但是到了顏如月受傷,他就變得緊張兮兮。
眉眼裡的緊張像是顏如月受了什麼大傷。
顏如月站了起來,謝硯小心的握著她的手,也跟著起身,倆人朝著外面去了。
桃紅猶豫要不要跟上,謝蘭芝道:「我們將這裡先處理好吧,免得腳踩上受傷。」
桃紅便沒出去,低頭接著幹活了。她想的是,自家小姐對姑爺,好像有點不一樣,就是和對寧澤的時候不一樣。
顏如月和寧澤在一起的時候也總是笑著的,但總給人一種不是真情實意的感覺。可是和謝硯一起的時候,桃紅覺得自家小姐更加真實,更加高興。
她希望小姐和謝秀才在一起。
顏如月還不知貼身丫鬟的想法,她坐在謝硯的床榻上,邊捂著手指頭,邊打量屋裡。
說起來,這好像是她第一次來到謝硯的房間。明顯這間房子更小,他身量高大,瞧著只堪堪轉開身。屋裡都是書籍,被整齊的擺放在一起。
除了滿滿登登的書架外,就只剩下一方桌子和一張床榻了。
乾淨整潔是第一印象,屋裡沒有任何異味,反而有種淡淡的清香,和謝硯身上的味道一樣。
謝硯走過來,坐在她身側,低頭將帕子拿開,就見那處傷口似乎都要癒合了。若是一般人定然說一聲矯情,不過謝硯還是一臉認真,細緻的將藥粉灑在傷口上。
傷口確實有點疼,顏如月本該看手指上的傷口的,但是她的視線一直在謝硯的身上。
他還是穿著那身短打,肩寬腿長,穩穩的坐在那像是讓人安心背靠的大山。
濃密的睫毛垂下,順著往下就是高挺的鼻樑,以及形狀好看的薄唇。因著他正低頭上藥,所以有帶著他溫度的氣息噴灑在她的手指上。
很奇怪的感覺,酥酥麻麻。
顏如月看著他的唇,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猛的轉開眸子。
謝硯又取了乾淨的棉巾包好,溫聲叮囑道:「這兩日莫要碰水。」
顏如月嗯了一聲。
謝硯抬頭的時候便見她側著腦袋在看著自己的書桌,圓潤可愛的右耳垂上小痣紅彤彤的。他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並沒有什麼東西。
「疼嗎?」他問。
顏如月面色恢復如常,她本想說不疼的,但是手上確實有陣陣的疼痛。想了想,她也沒有必要騙他,便實話實說道:
「有點疼。」
謝硯微微彎腰又湊近了一些,輕輕的往棉布上吹了吹,道:「一會就不疼了。」
男人聲音溫柔的不像話。
顏如月愣住,謝硯也身子僵硬,有些不自在的站了起來,幾步走到書桌前,低頭整理書籍。
以前小蘭芝受傷的時候,小謝硯就會哄著她,低頭給她吹吹氣,說:「吹走了就不疼啦。」
就在剛才,謝硯下意識的拿顏如月當小孩子,想哄著她。謝硯身子還是僵住的,不過因著面上沒什麼表情,瞧著倒鎮定自若。
顏如月被他吹的,只覺得像是湖面吹來晚風,泛起陣陣漣漪。
顏如月垂了垂眸子,心想謝硯看著冷淡,私下裡卻截然不同——-有一點反差的可愛。
.
直到謝硯到了私塾,他還是覺得肩膀都是僵的。謝硯有些心不在焉,連學子和他打招呼都沒聽見。
「夫子今日是怎麼了?感覺有點奇怪。」有個圓臉學子問道。
個子高的吳文覺是孩子頭,他學著大人故作深沉的摸摸下巴不存在的鬍鬚,老氣橫秋的道:
「我覺得夫子大概是……」
其他的學子們伸長了腦袋,全都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眼巴巴的等著吳文覺說。
吳文覺對眾人捧著的感覺極為受用,壓低了聲音道:
「他大概是被夫人訓斥了。」
因為他爹被他娘罵,就會是這樣,行屍走肉似的。
私塾里的學子們都十分喜歡謝硯,不止是因為他學識淵博,而且他講課生動有趣,引經據典,深的學生們的欽佩。
之前寧澤也是私塾的夫子,雖然他總是面帶笑意,瞧著溫潤好相處,但是從傳授解惑這方面來講,學子們覺得還是謝硯更厲害。
一聽謝夫子可能是吵架了,學子們著急的道:「夫子不是剛成婚嗎?按理說該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啊,若是小夫妻現在就吵架,那往後的幾十年怎麼過哇。」
明明都是幾歲的小孩子,卻操起大人的心,個個愁眉苦臉,似是為夫子擔憂不已。
還是吳文覺有想法,他招招手讓眾人湊過來:「那我們幫幫夫子吧。」
「怎麼幫,你說。」
孩子頭頭吳文覺轉眼就有了主意,低聲吩咐了一番。
這日正好是給私塾送東西的日子,顏如月本想回家見見老爹,但是她手上有傷,怕顏德春擔心,便只派了桃紅捧著醃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