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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6:21:56 作者: 南慕野
盛和光挑眉,雙眼一眯,看向李夜簫。他這是在解釋自己與小寒的關係。
李夜簫有些自嘲地笑道:「我弄不清楚這些複雜的情情愛愛。但是,我瞧著,你對小寒甚是上心。既然如此,你可不要對小寒有誤會。」
李夜簫這麼說著,不由得就想到了含章公主說的,她與冷澤、白宇沒有任何關係的話來。有些話,由第三人說出來,可信度又高几分。
盛和光負手而立,道:「多謝告知。你真的一點過去的事情都不記得了麼?」
李夜簫點頭:「是的,半點也不記得了。」
盛和光點頭,與他辭過,各自登車而去。
過了正月十五,侯府書院就開始上課了。李夜簫拜入彭大儒門下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京城豪門。彭大儒收徒的門檻很高,自他教書以來,真正拜入門下的也只有寥寥幾人。李夜簫,京城豪門裡,了解風流軼事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他乃是含章公主的男寵。
可一個男寵居然入了彭大儒的眼?會不會是含章公主施壓?
京城裡的諸多猜測,導致當李夜簫進入書院之時,學生們的眼睛都忍不住往他身上看。
余嶠看到李夜簫,不由得想,果然是一副好皮囊,難怪能入了含章公主的眼。含章公主那般冷艷美人,也不知床上是何等模樣……余嶠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想像越過了邊界,急忙打住。
說起來,余嶠自問也是京中豪門裡拿得出手的青年才俊。年及弱冠,已是舉人,今年順利的話,便是進士。加上父親永寧侯乃武將出身,一身騎射功夫,也甚是出眾。
然而,先是盛和光,再是李夜簫,先後拜入彭大儒門下,彭大儒卻始終不曾收自己為徒,余嶠的心情難免微妙起來。
余嶠只是心情複雜,到底頗為克制,不曾多說什麼。可是,有兩三個課業一般的貴族子弟卻在課間時,聚在花園裡議論起來了。
「不過是個山野鄉村來的,如何有真才實學?必是走了關係!」
「那可是公主府長史,一般人能做麼?」
「可我怎麼聽說他搬出來來?莫不是被含章公主厭棄了?」
「該不會是陽氣不繼吧,哈哈哈。」
其間,有些污言穢語,甚是難聽。
余嶠恰好路過,聽了一會,方咳嗽兩聲。那閒話眾人忙止了話頭,回頭看是余嶠,臉上有些訕訕。
「此處乃書院,閒談注意,莫論別人私事。」余嶠正色道。
其中一個,平時就看不慣余嶠總是高人一等的姿態,此時冷笑一聲,道:「余公子,不知心裡有何感想?盛三爺也就罷了,如今來了一個李夜簫,都拜在彭大儒門下,就不知余公子何時可以入門,做了他二人的師弟呀?」
余嶠額上青筋一跳,冷冷的眼風掃過,道:「彭大儒收徒,自有章程,我若是有幸做他的徒弟,自然從命。英雄不問出處,你們這般私下說人私事,實非君子所為。」
余嶠疾言厲色、正氣凜然,幾人對視一眼,便一起走了。
余嶠正舉步要走,卻聽到身後傳來聲音:「余公子,請留步。」
余嶠回頭,不是別人,正是李夜簫。想來剛才幾人的對話,他已是聽得一清二楚。不過,李夜簫神色淡然,仿佛全然不曾聽到一般。
余嶠點頭示意,道:「恭喜李兄!」
李夜簫微笑道:「多謝余兄方才出言相幫。不過,以後你若是還聽到有人這麼說我,也不必駁斥。這些事,多說無益,只看結果如何。」
余嶠看著李夜簫一派淡然的神情,心中生出些敬佩之意,道:「李兄胸懷磊落,是我著相了,反倒沒看開,受教了。」他頓了一下,又道,「明人眼前不說暗話。春季論道,很快就要開始。屆時,彭大儒必是從書院學生中選取若干人來參與比試。在書院選拔的階段,我是定要報名的。到時候,你我正可一較高下。說實話,我不知你實力如何,我心中確實不服。」
李夜簫笑道:「余公子是個爽快人!既然如此,那就這麼說定了。」
春季論道,是時下每年暮春三月舉辦的論道活動,由禮部主辦,各行省學政推薦,各家書院派人參與。論道的話題,從北邊的戰事該如何打,到南方的水災如何防範,到西南的叛亂如何平定,到朝廷中哪些制度和系統出現了問題,覆蓋之面很廣。
根據往年經驗,春季論道里,表現最突出的,是來自江南的幾個書院的考生。江南自古物寶天華、人傑地靈,舉人進士也比其他省份多了不少。因此,他們在學習上,甚是優秀。
余嶠與李夜簫關於春季論道的打賭,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書院。
余嶠乃是豪門公子、公認的好學生,李夜簫先前是公主府男寵、人人只知道他長得俊美,卻當真不知他在學問上懂得多少。一時間,人人都在關心著這一場比試,只盼著淋漓盡致地比試一場才是。
到了春季論道選拔的當天,因為乃是二月天地,天氣嚴寒,一眾學生在課室里候著。大概有一半左右的學生參加了這一次選拔。彭大儒出了題目,要求在半個時辰內,將案卷寫完,交由他評論結果。
題目談及的是東南沿海的貿易與海盜問題,求問該如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