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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59:57 作者: 清曉深寒
    不過這兩日七皇子還是有些煩,因為祖皇帝真實陵寢所在方位的地圖一直沒被找到,他幾乎已經把所有可能的地方都翻遍了。

    福寧殿更是連每一根房梁他都親自查看過,並沒有任何痕跡。

    七皇子想不通,到底還能藏在哪裡。

    這件事情讓他夜不能寐。

    一直沒被放回去的太醫院院正終於有了一句實話,宮裡可以開始將衣服拿出來了。

    也就是說,估摸著就是明後兩天。

    二十七日的喪氣一過,就該是登基大典,到時候他拿不出蓋著傳國玉璽的誥書,更不能去祭拜祖皇帝,那這個皇位可就名不正言不順了。

    七皇子發愁,是真的快要愁白頭,老不死的東西,到最後還要再擺他一道。

    他覺得老五肯定知道些什麼,還有影衛那姓蕭的說的關於宋溫喬三家的消息,這裡面肯定有些貓膩。

    宋家鐵桶一塊,且根本就沒有什么子弟身居要職,偏偏還有許多門生故吏在朝中,實在不好拿捏。

    溫家勢大,京城地方都有人,沒有正當的理由,實在不好直接去查。

    剩下一個喬家……

    忠勇侯是祖皇帝時就封下的爵位,是最早那一批被封爵的人家,拿的是丹書鐵劵,更有世襲罔替的聖旨在。..coM

    這若是沒查出個什麼,怕是反倒要壞事。

    七皇子覺得頭痛得不行,明日再找幾個人過來商量商量,實在不行,先把嘉禾給揪出來,從她的口裡,總能問出點兒事情。

    這會兒還沒有繼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快要將七皇子煩死了,他恨不能立刻就坐上皇位,管他那許多。

    在猶豫著是將福寧殿的地板撬開來再找一遍,還是先偷偷把嘉禾抓出來,神思睏倦著,終於慢慢地睡了過去。

    可感覺才一落覺,外頭就有慌亂的聲音響起,使他驚得立刻就坐了起來。

    「發生何事?如此喧譁?!」

    有宮人尖細的聲音傳進來,「不好了,殿下!聖上……聖上駕崩了!」

    聞言七皇子吃了一大驚,連忙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說話間幾個伺候的宮人也都已經滾了進來,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七皇子妃。

    「怎麼回事?!怎麼現在才來稟告孤?!」七皇子面色陰沉,聲音裡帶了火氣,「消息傳出去沒有?」

    聽到說還沒有往外傳,他才略微鬆了口氣,若是那些個大臣和宗親已經過來,他這個坐兒子還沒過去,那可就真的大大地丟臉了。

    「你們這麼多人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布置起來,難道要讓人知道先帝在睿思殿崩的嗎?!」

    說著他又狠狠地瞪了一眼七皇子妃,「要你何用,就只會杵在那裡!還不趕緊吩咐人各處準備好。」

    七皇子妃立刻唯唯諾諾地答應了一聲跑出去了。

    一時間整個皇宮都鬧騰起來了。

    外頭的風雪還在呼呼地下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勢頭,七皇子終於換好了喪服,轉身回到寢殿,看到躺在床上臉色烏青的父親時,頓時心裡一陣反胃。

    這張床他剛剛還在上頭躺著。

    趕明兒乾脆去紫宸殿住著算了,實在是叫人膈應。

    心裡這麼想著,七皇子的臉上卻露出了十二分的哀戚,哭泣著跪行到了床榻邊,「父皇!父皇啊!您怎麼就這麼去了?!

    您這一去,讓我們這些人如何是好?!要讓天下的百姓們如何是好啊?大啟不能沒有您啊!父皇!」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悲傷,用了十二分的力氣,像是要將心底里的哀傷一股腦兒吐出來似的。

    在他的身後,跟著一群人一起在跪哭,除了他的兩個兒子,便是後宮裡的幾位主位娘娘。

    當先的自然是中宮皇后,她一向沒有什麼存在感,這個時候淌眼抹淚的,也顯得小氣。

    在她旁邊的就是七皇子妃,倒是哭得賣力,這也是著意好好訓練了幾日的結果。

    後面便是其他的妃子了,惠妃,應該說是惠美人,還在關禁閉,畢竟是先帝的妃子,七皇子一日沒有坐上皇位,便一日沒有辦法將她放出來。

    嫻貴妃倒是出現了,只是整個人已經瘦成了一團,精神看上去尤其差,在場她倒像是最傷心的哪一個。

    嚎了將近一刻鐘,仍舊只有這些人,七皇子不由咽了口口水,潤了一下嗓子,然後以眼神去示意旁邊的宮人。

    跪在一旁的太監,悄悄地移靠了些,「打發出去報喪的宮人都已經去了好一會兒了,還沒有人來,大約是今夜這風雪太大,路上都給耽擱了。」

    七皇子著惱地瞪了他一眼,「早知道有這個情況,怎麼不早說,孤這嗓子都快冒煙了。」

    說了兩句又不敢耽擱,就怕萬一有人來,只能接著嚎。

    這麼幹嚎,實在熬人,七皇子又連連催促,「實在不行便打發人去拿轎子去接!其他人都不要緊,內閣那幾位,和宗室那幾位一定要到,先把大事做定要緊!」

    老太監是宮裡的老人了,聞言有些遲疑,「這……怕是不合規矩!」

    哪裡有皇帝駕崩,大臣還坐著轎子過來的!

    七皇子眉頭一皺,「非常時刻,講什麼規矩?孤就是規矩!快去!」

    老太監不敢在耽擱,只在心裡腹誹,駕崩得如此倉促寒酸的,大啟以來,這還是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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