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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59:57 作者: 清曉深寒
    「兄長應該也想到了。」

    溫停淵說著從袖子裡拿出一截蠟燭似的東西點燃,但這蠟燭的光卻是幽藍色的。

    然後只見他將其中一幅畫在那火焰上略烤了烤,然後重新放回書案上,輕輕一揭,上面的畫作便被揭了下來。

    卻並不似裝裱似的將整幅畫揭下來,而是將那副畫作上的某一部分如同窗花似的揭掉了,絹裱的布上,仍舊殘留著剩下的部分。

    溫停淵在溫瓊與驚訝的眼神中將另一幅如法炮製,然後將兩幅圖一起放在他面前。

    「這……這是……」溫瓊與的嘴唇忍不住發抖起來,他幾乎是立刻衝到了每一扇窗邊,似乎生怕外面會有人在窺探。

    確定沒有任何人之後才重新回到書案前,「這到底是什麼?」

    「兄長難道看不出來?」

    兩匹絹裱上殘餘的圖畫放在一起,沒有了嬉鬧的稚童,也沒有了春日田陌上的行人,剩下的不過是一些似是隨筆勾勒的線條。

    可溫瓊與畢竟身居高位,怎麼可能看不出這上面是什麼,他只是難以置信而已。

    「這是什麼圖?這圖指的是什麼?」

    溫停淵看了他兩眼,然後慢慢地將圖收起,再一起遞給溫瓊與,「不管是什麼,終歸是新帝想要的東西。

    不然緣何兩位皇子都想從言兒這裡拿走?現在是非常時期,任何一點兒波瀾都可能影響大局,那這東西就更加至關重要了。」

    溫瓊與卻是立刻要將這東西推開,「那我們該拿去給七皇子才是!」

    「兄長糊塗,」溫停淵搖頭,「此時七皇子正是春風得意之時,若是這會兒拿去給他,只怕不但落不到好,還會叫他埋怨,緣何沒有早些拿出。」

    這話讓溫瓊與一驚,細想下來確實如此。

    可他看著手裡的這兩幅圖,只覺得如同燙手山芋一般,「可這東西留在我們手裡,那豈不是在等著招禍?」

    然後他這才猛然想起今晚將自己這個便宜弟弟叫來是為了什麼事兒,「還有,五皇子的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去看你老師了麼?怎麼忽然回來了?還出現在長興侯府!

    你何時結識的他們家六公子?為何他會請你在他的昏禮上陪客?老六,你到底還有多少事兒瞞著我!」

    說到這裡,溫瓊與的火氣有些上來了,「我知道你在外頭有些本事,也不願意將你的事兒往家裡說。

    但是你既然是我溫家的子孫,就該知道要以家族為重。若是你從前那些生意,你不想交由家裡來打理,那我隨你便是,可是這涉及到官場的事兒,你若還瞞著,我可就容不得你了!」

    溫瓊與到底是溫家的家主,縱然先前因為一些私事求賴溫停淵幫忙才算度過,可他執掌整個溫家,也絕非平庸之輩。

    溫停淵面對他如此疾言厲色的一番說辭,卻沒有任何緊張之色,反倒施施然往旁邊的椅子上坐了。

    「大哥,我方才說起那畫的年月,你竟然還沒有想起什麼嗎?」

    溫瓊與皺了皺眉,然後陡然間想起什麼,他睜大了眼睛,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你是說……你是說……」

    「媳婦是喬家人,東西出現在她嫁妝里,入了我們溫家,兄長,若是沒有人查到,兩位皇子又為何會貿貿然管言兒要東西?」

    溫瓊與驚起一身冷汗,當年的事兒,雖然有傳言,但是這麼長時間以來,三家根本什麼東西都沒有查到。

    被五皇子忽然身亡的事情一攪和,溫瓊與幾乎已經忘了這件事。

    現在……

    「這個……跟五皇子身亡……有關?」

    「算是!」溫停淵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覆。

    看到他頹然跌坐在椅子上,溫停淵施施然開口,「兄長,若想保得溫家平穩度過此事,還請兄長與我一同協力合作。」

    第415章 這麼篤定

    溫停淵和溫瓊與最後在書房裡到底密謀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只知道溫瓊與書房裡的燈亮了一整晚,清晨有人看到他帶著六老爺一同走出來,然後去了溫老太太的怡安居。

    喬玉言用早膳的時候,他便回來了。

    清早醒過來,發現他不在,喬玉言其實心裡也有數,但她只做不知道。

    溫停淵有他自己的事情,而且顯然,他的事情不是小事,更不是可以四處嚷嚷的家長里短。

    她若是問起,反倒叫他為難,又需要對她費心解釋,或者精心掩飾一番。

    喬玉言便笑著讓人拿碗筷過來,「今早上這粳米粥熬得不錯,我前段時間讓人做的江州的酸醃洋姜,正好佐粥,你快來嘗嘗。」

    溫停淵只是含笑看了她兩眼,如她所想,安心坐下來與她一道用了早膳。

    「可要與我一同去給老太太請安?」

    早膳畢,七夕拿了披風過來給喬玉言細細地繫上,喬玉言站在長身鏡前打量,笑著轉臉問跟進來的男人。

    溫停淵伸手揮退了其他人,踱步到鏡子前。

    喬玉言知道他是有話要說,便轉過身認真地看著他。

    「言兒,若是將來,你發現我有些事情一直瞞著你,你會不會生氣?」

    他說得認真,喬玉言也收斂了笑意,垂眸思索了片刻,輕輕搖頭,「不會。」

    「這麼篤定?」

    「我想,你若是一直瞞著我,那便說明要麼這件事情並無必要告訴我,要麼,是告訴我反倒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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