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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55:37 作者: 閔然
晚上岑露白應酬晚歸,姜照雪正在書房趕工本來安排在明天下午做的PPT,見她回來了,轉過椅子,和她閒聊,說到了這件事。
岑露白倚靠在門框上,摘了一邊的耳飾,自然問:「要我和你們一起去嗎?」
她眼裡含著一點酒後獨有的瀲灩,嗓音和柔,聽得姜照雪心軟。
奔波到底是疲累的事,姜照雪不想她平添行程。
她推辭:「不用啦,太多人的話,架勢太大,可能也會有些嚇人?」
岑露白思忖:「好像是有點。」
姜照雪邀請:「你不進來嗎?」
好幾分鐘了,她一直站在門邊,沒有進來的意思。
岑露白搖頭,勾唇說:「今天去的地方有點亂,一身的酒氣和煙味,不想醺到你。」
姜照雪失笑:「我不介意呀。」
岑露白說:「我介意。」
她注視著姜照雪,眼波微熱,空氣中有一種彼此間心知肚明的纏綿在流轉,但又有一點欲說還休的微妙。
姜照雪心波跟著盪動,想矜持,卻還是翹了一點唇,泄露心意。
她試探性地行使了一丟丟伴侶的權利,要求:「那你下次少喝一點?」
岑露白笑意加深,應:「好。」
再理所當然不過的聽話樣子。
姜照雪忍不住笑,岑露白也笑,眉目清雋,很溫柔的模樣。
要不要,要不要想辦法再問一次,姜照雪猶豫。
岑露白沒有察覺,等了半晌,發聲:「那我先去洗澡了。」
姜照雪回神,連忙應:「嗯,好,你快去吧。」
明明還沒問出口,心臟卻已經跳得像是要蹦出胸口了。
怎麼辦?姜照雪糾結地擰鋼筆筆帽,她好像找不到再問一次的時機,也不好意思直接用親密行為去試探。
為什麼岑露白可以這麼淡定,這麼從容?好像一點都不受困擾。
難道對她來說,成年人之間,有時候有些話不一定都要說得那麼分明?還是,其實她依舊在徘徊。
只不過,要麼和她談戀愛,要麼不和任何人談戀愛?
姜照雪柔腸百轉,欲進又止,總少了那麼一點篤定不會被拒絕的底氣。
第二天中午,她和姜興、孫青、姜勤風、殷寧一起踏上了去往海城的路途。
飛機在傍晚降落,殷寧的父母前來接機。
姜照雪如岑露白要求的那樣,在下機的第一時間和她報平安。
岑露白秒回:「好。」頓了頓,和她報備:「今天晚上要開語音會議,可能會比較晚。」
沒頭沒尾,但不知道為什麼,姜照雪一瞬間就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今晚不能夠和她視頻了。
明明也沒有約定過這種事的。
姜照雪彎眸:「好,那你忙完了早點休息。」
岑露白應:「好。」
姜勤風突然低語:「姐,被我拍下來了哦。」
姜照雪:「?」
姜勤風拿著手機給殷寧看,一副放大照片仔細看的姿態:「嘖嘖嘖,笑得好甜哦,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我姐笑成這樣哦。」
殷寧看看照片又看看姜照雪,想笑不敢笑。
姜照雪:「……」
姜勤風說:「打包發送給露白姐吧?」
姜照雪:「?!」
「姜勤風!」她難得壓低聲音,惱得明顯,伸手要去奪姜勤風的手機。
姜勤風久違地看到姐姐自出櫃離家後,再次在他們面前流露出這樣真實、生動的神采,把手機舉高了,笑得又賤又討喜。
姜興制止:「鬧什麼鬧,多大人了,來這裡做什麼的,拎不拎得清。」
語氣嚴肅,眼裡卻也有里幾不可覺的笑意。
姜照雪伸手試了兩下,實在夠不著,索性放棄,只斂了神色說:「你最好等會兒在叔叔阿姨面前也能這麼得意。」
打蛇打七寸,姜勤風頓時萎了。
「姐,我開玩笑的啦,怎麼可能會把這種照片發給露白姐讓她嘚瑟的。我刪掉啦。」他放下手,當著姜照雪的面把照片刪掉,伏低做小。
姜照雪只稍稍瞄了一眼就耳根發燙,確實有些太誇張了。
她若無其事地轉回頭,一副不與他計較的模樣。
孫青罵兒子:「出息。」
姜勤風嬉皮笑臉地受著。
接機口,殷寧的父母已經嚴陣以待,遠遠地看到他們,揮了揮手,姜勤風頓時變臉,正了神色,一副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青年才俊模樣。
姜照雪在心裡替弟弟捏把汗,有點好笑又有點心疼。
好在殷寧的父母雖然都是面冷嚴肅的人,但並不是真的不能溝通。對姜勤風這個准女婿,他們雖算不上十分滿意,但木已成舟,結親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所以他們表現得也很客氣,禮數周全。
姜照雪長得太乖太明淨,慣來討長輩喜歡,不言不語,只憑樣貌就已經是那個最得長輩眼緣的孩子了,可她偏偏還知書達理,明媚善言,活脫脫的一個別人家的理想女兒模樣。
不過半席飯,殷寧父母就對她青眼有加,很愛與她說話。
能夠用心教出這樣芝蘭毓秀的女兒的家庭,大抵也是壞不到哪裡去的。他們心頓時放下大半,一餐飯,漸生和樂,賓主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