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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55:37 作者: 閔然
「好。」岑露白也沒客氣。
她從行李箱裡拿換洗的衣物,與她閒話兩句,進了浴室,拉上了門。
偌大的空間裡只剩下姜照雪一人。
姜照雪舒了口氣,靜坐了會兒,把自己要換的衣服也拿出來,而後站在窗邊遠眺酒店別墅後雪山的夜景。
清甜芬芳的沐浴露香氣漸漸從浴室的門縫裡傳出,姜照雪回身嗅了嗅,唇角不自覺掛了笑。她把窗戶關上,取出筆記本電腦,把今天拍的照片都導進文件夾,而後開始瀏覽文獻。
不知道過了多久,推拉門傳出一聲響動,空氣變得濕潤,岑露白踏香走出。
「我好了。」她淡聲知會。
姜照雪循聲回頭,入目的就是岑露白長身玉立,擦著半濕的秀髮,露著白潤的肩頸,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眼溫和望著她的模樣。
真絲吊帶睡裙把她的身形勾勒得曼妙,可她眉眼間的氣質還是矜貴沉靜的。
有一種兼具冷與艷、禁慾而誘人的矛盾美。
姜照雪心臟跳動的存在感驟然明顯。她掐了掐指腹,別開眼才回:「好,我這就去。」
從前在北山莊園一起過夜的時候,多是冬天,兩人的睡衣都是長袖長褲,包裹得嚴嚴實實。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岑露白穿這樣清涼的睡衣。
非禮勿視、非禮勿思,她關電腦,給自己洗腦。
岑露白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不自然,走近了桌子連接電吹風吹頭髮,盯著姜照雪幾秒,忽然問:「空調溫度要再調低一點嗎?」
姜照雪起身離開,抱起自己的衣物,無可無不可問:「嗯?」
岑露白微笑:「你臉很紅,是很熱嗎?」
姜照雪:「……」
要不是她語氣太過溫柔,神色太過正常,姜照雪幾乎要懷疑她是有意逗弄自己了。
她兩頰熱意更甚,胸腔里揣著的那隻野兔像徹底瘋了一樣亂跳個不停。怕多待失態,她若無其事地應了聲「好像是有點,我都可以」,邁開腳步,故作從容:「那我先進去洗澡了。」
岑露白笑意似乎深了些,應:「嗯。」
姜照雪落荒而逃。
用美的眼光去欣賞,不要用冒犯的心思去遐想,姜照雪靠著浴室的門揉眉心,約束自己。
一個澡洗得七零八落。
磨磨蹭蹭半個小時,她終於收拾好心情,穿著保守的大T恤和短褲出浴室。
臥室里岑露白似乎準備睡了,只留著一盞昏黃的壁燈,靠坐在床背板上,指尖散漫地在平板上輕滑。
姜照雪走近,掀被上床,不好意思地道歉:「困了嗎?我洗太久了。」
岑露白淡笑:「沒有,還在醞釀睡意。」
她把平板放到床頭柜上,關心:「你呢,困了嗎?」
姜照雪坦白:「還好,不過明天要早起。」
岑露白會意:「那我們睡吧?」
姜照雪沒意見。
岑露白便側轉了身子,伸長手去關燈。姿勢轉換,她的烏髮順勢散落,光潔的後背露了出來,姜照雪注意到有一叢紅艷在她的睡裙下若隱若現。
像是紋身?
姜照雪定定地分辨著。
光線倏忽間徹底暗下,岑露白回身,撞入她泛著波光,隱有遲疑的眼眸。
「怎麼了?」她莞爾。
姜照雪眨眼,問出口:「你背上的那是紋身嗎?」
岑露白笑意微凝,隨即應:「嗯。」
她沒再多說什麼,把頭髮捋到一側,躺下身子。姜照雪以為她不願意多說,生出懊惱,也沒再追問,跟著躺下了身子。
夜色深沉,彼此的呼吸聲隱約可聞。
誰都沒有馬上入睡。
岑露白目視天花板,忽然再次開口:「其實是用來遮疤的。」
姜照雪呼吸聲不由變緩。
她側頭注視岑露白,岑露白口吻平淡,解釋:「七八年前出過一次車禍,傷得很重,動手術的時候身上留了很多疤,用了很多方法也沒有全部消除,所以只能紋一點東西遮蓋。」
姜照雪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來由,心口發悶。
岑露白偏過頭望向她,似乎笑了笑,問:「會不會覺得很醜?」
姜照雪情緒下沉,立刻回:「不會,很美的。」
岑露白長睫扇動,旋即淡笑:「你都沒有看過。」
姜照雪喉嚨發澀,忽然有一種心疼的情緒無法控制地蔓延開來。
理智被侵蝕、情意被放大,鬼使神差地,她問:「那我可以看看嗎?」
岑露白仿佛沒有預料,眼眸深了深,紅唇抿住。
姜照雪反應到什麼,怕她誤會,連忙補充:「只是看上面那一點。」說完感覺更奇怪了,她聲音發緊,亂七八糟地解釋:「啊,不是,不看也可以,我的意思是我……」
越說越詞不達意,她整個人要縮到被子裡了。
岑露白被她的反應可愛到,拉下她掩住半個下巴的被子,打斷:「嗯。」
姜照雪停下解釋。
岑露白望著她,眼波很柔。半晌,她彎了彎唇,收回手,轉過身背對著她,把身上蓋著的薄被推到腰上,而後松下吊帶裙的一邊肩帶,說:「你往下拉一點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