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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55:37 作者: 閔然
姜照雪撿起,看見上面寫著:昨晚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早餐讓陳姨送過來了,在廚房,合胃口的話,請不要客氣。
字跡與岑露白文秀的外表不同,筆走蛇,蒼遒有力。
姜照雪猜想她應該是早上醒來後回房補覺,怕作息時間不同,與她碰不到面,所以才留了這張便簽。
之前也有過一兩次這樣的情況。
岑露白不在家時,姜照雪三餐多數都是在學校食堂吃的。雖然結婚伊始岑露白提過讓陳姨常駐家裡,照顧姜照雪的三餐。但畢竟不是真正的一家人,姜照雪不好意思,便堅持讓岑露白按照過去那樣,她自己在家,有需要了,才讓秘書通知阿姨做好飯送來,或者上門做飯。
岑露白讓步了。不過提供的另一個便利,她堅持不退----她給姜照雪提供了一個司機,認為既然因為她做戲的需求導致她需要與她同住,離學校過遠,那產生的這個距離負擔就應該由她解決。
姜照雪表示沒關係,兩點之間公共運輸很方便的,岑露白卻有她的理由----有失岑家體面。
姜照雪被有錢人的體面噎住,只好妥協。
如之前一樣,她在便籤條下道謝,而後委婉拒絕。真正的主人還未動筷,她一個人先吃讓岑露白吃剩下的總歸不太禮貌。她不覺得她們之間的關係有親近到可以這樣隨意。但不知道是昨夜岑露白流露出的那一點柔軟可親,還是吐露出的那一句小委屈,姜照雪今天走筆時竟有幾分遲疑。
她寫完,猶豫了幾秒才蓋上筆帽,收筆出門。
司機已經與她很熟悉了,按照課表,在車庫裡等候多時。
姜照雪與他問好,上車後和他打招呼,讓他中午不必按照往常的時間到學校接她。
岑遙說有事要和她商量,約了她今天一起吃午飯,還不讓告訴岑露白,神神秘秘的,姜照雪答應了。
中午十一點四十五分,過了約定好的時間五分鐘,岑遙才停好車,抵達北城大學歷史學院門口。
剛剛走近,她就看見學院門口金字招牌下,姜照雪被一個男生叫住了。
男生個子很高,穿著一件衛衣,抱著籃球,看起來挺陽光清爽的;姜照雪穿著白色高領毛衣,牛角扣大衣,棕栗色的長捲髮在陽光下散發著明媚的光澤,一張初戀臉溫婉靈秀。兩人站在一起,十足的偶像劇場面。
岑遙不由地停住腳步。
不知道男生說了什麼,給姜照雪遞手機,姜照雪沒接。她抬起手,似乎給男生看了看戒指,男生這才懊惱地退了幾步。
不肖多想,肯定是又有人向姜照雪要聯繫方式了。岑遙與她約飯次數不算多,但已經遇見好幾次她被搭訕了。
她心裡為自己家姐姐捏把汗,佩服她的先見之明。看見男生走遠了,她才湊上去開玩笑:「姐姐,也給我留個聯繫方式唄。」
姜照雪這才看見她,莞爾應她:「下次留你聯繫方式好了。」
岑遙登時容光煥發:「那敢情好,我就喜歡年輕的小弟弟。」
「嗯,小妹妹也行。」說得像真的一樣。
她長得與岑露白有三分相似,性格卻和岑露白不大一樣,爽朗熱情,幽默健談,什麼話都能敢往下接。
姜照雪被逗笑。
她臉皮薄,說不過她:「餓了嗎?」
岑遙自然地挽上她的手臂,點頭:「有點哦。」她提議:「我同事說后街那邊新開了一家泰國菜,要試試嗎?」
姜照雪沒意見。
兩人步行過去,邊走邊聊。
后街距離學生街不遠,下課時分,餐廳人有點多,上菜速度就慢了下來。好在姜照雪和岑遙都不趕時間,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倒不是很難熬。
說話間,姜照雪想起來問:「你說有事要和我商量,是什麼事呀?」
岑遙這才突然想起來般,「噢」了一聲,說:「是這樣的,嫂子,你過兩天有時間嗎?能不能幫我姐一個忙?」
「嗯?」
岑遙說:「從爸爸和叔叔飛機失事以後,岑家就一直有新年去臨市青楓山禮佛祈福的傳統。早幾年爺爺身體還好的時候,都是他自己親自去的。這幾年,他身體大不如前,媽媽和哥哥一家常年都在C國,所以這事就由嬸嬸代勞了。但是今年堂妹馬上到預產期了,嬸嬸不放心走開,便和爺爺提議讓我們這一房去。」
姜照雪微微點頭,示意在聽。
岑遙便接著說:「但是,我姐先前腰腿受過傷,這幾年看起來是全好了,但其實受不了一點寒。山上海拔高,住宿環境也不比家裡,爺爺也擔心她受不住,就有讓你代去的意思。」
「但我姐找藉口給推了,讓我一個人去意思一下就好。我知道她覺得這個太□□,但爺爺就吃這套啊。我看得出來,爺爺有點不滿意。」
「其實……」她吞吞吐吐。
姜照雪善解人意地接話:「什麼?」
岑遙委婉:「這兩三年爺爺身體不太好,岑挺那邊和我姐挺膠著的。我爺爺搖擺不定……」
她說得隱晦,姜照雪卻聽明白了。
岑家是由岑露白的爺爺岑漢石白手起家一手拉起的,人丁不算旺盛,膝下只有岑露白父親岑觀山和叔叔岑觀浪兩個兒子。十幾年前,岑觀山和岑觀浪同乘的私人飛機失事後,家族產業的繼承就落到了岑家第三代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