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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55:00 作者: 枝呦九
余貴妃強撐著一口氣,勉強笑了笑,「臣妾,快要死了吧。」
又看向皇帝,「陛下,臣妾就要走了,您留端王一條命吧,他是你自己教出來的,是你的兒子……」
話說得越來越小聲,端王在一側大喊母妃,皇帝眼淚珠子終於落了下來,然後蹲下去,抱起了余貴妃,「你這是何苦呢,朕沒有打算殺你們,沒有打算——」
余貴妃咳了一聲,抓著皇帝的袖子,慢慢的用沾滿鮮血的手朝著皇帝的臉上摸去,深情款款,「陛下……臣妾就要死了。」
皇帝沒有拒絕她的撫摸,將臉湊過去,「貴妃啊——」
貴妃的手撫摸在了他的嘴巴上。
「陛下……陛下……你還記得之前,你說臣妾的手……咳——」
她一咳嗽,皇帝張嘴說話,她的是就進了他的嘴裡,皇帝也顧不得噁心,「貴妃——」
余貴妃笑著道:「陛下……臣妾,臣妾等著你。」
她的手垂了下去。
皇帝一陣頭暈,只覺得四肢無力,他以為自己是傷心難過,但沒一會兒,卻覺得不對勁起來。
「周全恭——護駕——」
……
「父皇,某一方面上來說,是個十分重感情的人。」
東宮裡面,太子正在整理弟子規,一邊整理,一邊輕輕的跟折筠霧小聲說話。
「他不僅重視感情,還喜歡別人重視他的感情。」(麗)
「余貴妃……是他的枕邊人,二十幾年,不是白白睡在一起的。而且整件事情,余貴妃只有在最後的時候,才偏向了端王,之前並不知情,這在父皇眼裡,其實是可以原諒的。」
「此時,她要是以性命相惑,父皇說不得會失去警惕。」
折筠霧聽得頭冒冷汗,「她會成功嗎?」
太子抬起頭,「不知道。」
然後拿出了一個小箱子,把一張紙放在了裡面。
折筠霧以為是他寫弟子規的箱子。但想了想,又覺得不是。
他昨日就讓人換了箱子,因為之前寫的都已經裝滿了。
昨日的新箱子已經裝了好幾頁紙,還是折筠霧幫著寫的日子,絕對不是現在的這個。
她此時本緊張的在屋子裡面轉圈,便就過去看,結果拿出紙張一看,發現不但不是弟子規,還是一封信。
信的落款是余貴妃。
折筠霧當時就好奇起來,「余貴妃——她怎麼給你寫信了?」
她一點也不知道!
太子笑了笑,「剛送過來的。」
折筠霧:「我看看都寫了什麼——」
太子摸摸她的頭,讓她看完把信燒了。
「不能留下來,免得成了隱患。」
折筠霧就打開信,只見上面只有寥寥幾行字,字也沒有寫多餘的,大概意思是說端王是個蠢貨,之前多有得罪,如今,她願意以性命去試險,只求太子能留下端王一條命。
折筠霧:「………」
這真是不知道讓人如何評說。
余貴妃沒有覺得皇帝死了端王就能繼位,反而求人求到了太子這裡,真是……稀奇。
可這裡面細細想來,又是一個母親臨終前能為兒子做的最後的事情。
折筠霧知道自己應當有些愁緒,為余貴妃感慨一番,流下幾滴眼淚水,但此時此刻,她卻沒有任何心思去想余貴妃和端王如何,只想一件事情:承明殿那邊到底如何了。
太子握住她的手,「你不要著急。」
「萬事,都不關咱們的事情,咱們能做的,已經都做了。」
走到這一步,算計到這一步,已經沒有什麼可著急的了。
果然沒一會,周全恭就氣喘吁吁的跑了來,跪下道:「太子殿下,陛下病危,還請殿下馬上到承明殿去。」
太子立馬露出著急的模樣,「好。」
他問:「父皇怎麼好好的就病危了?」
「今日祭祀還好好的。」
周全恭都不敢看太子的臉,就怕自己看出什麼破綻來,這些皇子們的事情,他是一概都不想參與。
他就哭著道:「是,是……端王陛下和余貴妃娘娘,他們想要謀朝篡位。」
周全恭大概把事情說了,「余貴妃已經歿了,陛下突然暈了過去,現在生死未卜,太醫已經在看了。」
太子走的著急,腳步生風,「好生生的,怎麼會暈倒,可是中毒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承明殿,皇太后已經在那裡了,她封住了所有的消息,這座宮殿裡面只進不出。
太子的話被皇太后聽在耳朵里,倒是點了點頭,覺得太子應當沒問題,要是有問題,就會裝聾作啞,而不是這般直言不諱。
她神情憔悴,「太子,你來。」
太子走了過去,「皇祖母,父皇怎麼樣了?」
皇太后嘆氣,「不好,還沒有查出來,怕不是大秦的藥。」
她道:「端王和余貴妃……蓄謀已久,此事古怪,已經在審端王了,只求他不要一錯再錯,交出解藥才好。」
太子就著急的看了皇帝一眼,起來就提了衣袍,「孫兒去會會端王。」
皇太后抹眼淚,「你去,去了之後快回來,這皇宮裡面,還需要你來主持大局。」
太子點頭,匆忙走了,去了側殿。然後把裡面看守的人都叫了出去。
「孤要單獨跟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