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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55:00 作者: 枝呦九
    還有什麼?折筠霧狐疑的看過去,只見太子看向了旁邊點的琉璃燈,她頓了頓,然後慢慢的瞪大了眼睛。

    她沙啞著聲音道:「是不是……炸藥?」

    這個也不是什麼新鮮的東西,只是管轄的比較嚴,全部控制在朝廷的手裡。

    不過要是端王有本事,能把炸藥埋進祭祀的地方,到時候能炸死一個是一個。

    就算是沒炸死,他還能趁著亂補刀。

    折筠霧深呼吸一口,閉眼,再睜開眼睛,「殿下……他會成功嗎?」

    太子搖了搖頭。

    「他不會。」

    折筠霧在聽見這三個字的時候,竟然升出了一股失望的神情,看得太子好笑,「你啊,還真是……」

    還真是胃口大了,這般直白的表示失望。

    但折筠霧卻又想回來了,「殿下——那你高興什麼?」

    如今阿昭成了皇太孫,端王只要不傷害到皇帝,那你高興什麼?

    端王根本沒有一點兒用。

    太子卻悠哉的給她松下了頭髮。

    「毒蛇總是能一口致命。」

    「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們兄弟,因年幼的時候個個都是父皇帶大的,所以都有他的影子。」

    「端王的自負,父皇有。父皇的精於算計,端王也有。父皇知道他的打算,只會覺得可笑,並不看在眼裡,端王心有父皇的算計,在關鍵時候,怕是還會出什麼險招。」

    折筠霧沒聽懂,太子卻不說了,神情轉而有了些悲傷,好半響才道:「珺珺啊,你說,天下竟有我這種儲君。」

    折筠霧被他說得一愣,「殿下……」

    太子自嘲道:「小時候,也曾想過為儲君,該是了不得的。還想過能領兵打仗,想過剷除貪官污吏——」

    可他沒有騎烈馬在戰場,也沒有手握奏摺於朝堂,而是成了一個整日費盡心思去猜盡人心,滿肚子見不得光的陰謀詭計之人。

    他不像是一個儲君,更像是一個謀士。

    折筠霧就更加心疼他。她抱住他,「殿下,無論如何,珺珺都是跟你在一塊的。」

    ……

    端王被禁足了一個月,在十一月的時候,被放了出來。此時端王妃的事情便不能再拖了。

    皇帝本是給足了端王妃面子,想著都過了一月,也該是消氣了,但誰知輔國公卻在一月後突然私見了皇帝,跪在地上不肯起來,磕頭謝罪。

    「老臣,老臣真想一根繩子勒死了她!」他哭道:「養這麼大,還不懂事,本是答應得好好的,卻突然半夜就反悔了,自己懸了梁。」

    皇帝心中不喜,皇家給足了你顏面,你這般反抗,就是抗旨。

    要不是看在輔國公的面子上,皇帝當場就能給足了三尺白綾。

    但他畢竟自認是個仁君,做皇帝多年,從未有過一件錯事。他時常用明君來勉勵自己,做了這麼多年,也不想前功盡棄。

    何況這是兒女之事,有時候退一步,也沒有如何的困難。

    見輔國公哭的厲害,這麼多年君臣,他哪裡見過輔國公哭過,可最近他卻已經哭過兩次了。

    都是為了孩子。

    皇帝嘆氣,見人扶起來,「你待如何?」

    輔國公背彎著,好像已經被壓垮了脊樑,垂頭喪氣又忐忑得戰戰兢兢,道:「陛下,老臣如今哪裡還敢有什麼要求,只想著她要是實在不肯回端王府,那便只留著她一條命在,其他的都可行。」

    皇帝拍拍他的肩膀,「愛卿何必想太多,你有什麼念頭,直接說便可。」

    輔國公便道:「老臣,老臣想,端王爺自來子嗣不豐,老臣的老家,就是明州,那裡有一寺廟,喚作明光寺,寺裡面求子十分靈驗,不如,不如就讓小女去那裡贖罪。」

    皇帝聽完就笑了。

    他緩緩道了一句:「去明州……實在是太遠了,愛卿此舉,實在不妥,依照朕看,不如就在京都的念慈庵修行,你們也可時常去看看。」

    輔國公心裡卻一緊,明光寺是自己的地方,什麼都好說,可念慈庵卻是皇家的庵堂,雖也不是壞地方,但到底是沒有明光寺自在。

    第112章 端王反(1)) 一更

    端王妃進了念慈庵修道,在去之前,她給折筠霧送了一封信過去。裡面也沒有說什麼其他的話,只是求她照顧好阿昌。

    她在信裡面說:「雖然是養在太后膝下,但是十一皇子到底是叔叔輩,跟阿昌應有輩分跟年歲之隔,說不到一塊。阿昌與皇太孫兩人倒是自小相好,又年歲一般,想來兄弟之間,能有話說。」

    「偶有愁悶,也能寬慰一二。」

    「曾記得當初嫁給端王,妾身跟您還常被人比較,當年存著一股好勝之心,想著我受世家十幾年教導,必然不可能輸與你。如今想來,當年之舉多有可笑,竟然在意這些東西。」

    折筠霧看著看著,竟然有些察覺到心裏面流露出來的惆悵和當年的小女兒心思。

    當年……她和端王妃確實總是被人家放在一起說,她倒是不在意,也不曾比較過,卻是沒想到端王妃竟然還真的在意過這些閒話。

    她就有一種:原來端王妃那種素雅端莊之人也有如此過去的驚奇念頭。

    折筠霧對太子殿下道:「這一封信,怕是她去念慈庵的時候,多番深思熟慮之下寫的。」

    沒有寫給以後都要養育阿昌的太后,也沒有寫給任何跟她關係好的人,而是寫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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