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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55:00 作者: 枝呦九
太子嗯了一聲,讓她去將膳食都收了,他就開始寫字。
今晚寫的是清淨經。
折筠霧看的懂殿下的經書,便在心裡心疼殿下:肯定是在外面受委屈了,這才回家來寫清淨經。
而且是大委屈,一般的小委屈殿下如今都不會發脾氣了,哎,殿下也不容易。
太子剛寫完就看見她的神色:「……」
他索性朝著她招招手,「今日的大字寫好了嗎?」
折筠霧點點頭,她不僅寫好了大字,她還畫了一個小時畫呢。
太子便看她做的畫。還是那副鶴圖,如今已經畫得有些模樣了。她讀書作畫的天賦真的很高。
若是個男兒郎,培養培養幾年,沒準還能給他分擔一些的事情,或者送去考科舉,沒準還能得個功名。
可惜她是個女子,還是個宮婢。
太子第一次去想一個宮婢的一輩子。
她現在才十四歲。宮婢如同她所說,在二十五歲後之後,就可以選擇出宮還是不出宮。
私心裡,他想把她留在身邊久一點,甚至沒想過放她出去。
太子殿下頭疼起來,因為他想起上回兩個人也說過類似的話。她說要出去買兩頭牛,他還生氣,嚇得她說要一輩子留在他身邊。
太子之前本是滿意的,可此時卻有些說不出的悶。
——讓她伺候他一輩子,做一輩子的奴才,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事。
從小宮女熬成了嬤嬤,這難道是什麼好事?
太子只要一想這個,頭就疼。
他就試探性的說了一句,「你上回說要去買牛——」
折筠霧還以為殿下要試探性她的衷心,立馬搖頭,「不買了,不買了,殿下,奴婢就呆在您身邊便好。」
太子看著她的臉一瞬間失神。
他想,他之前想的太簡單了。
折筠霧此時卻看看天,覺得該歇息了,她去喊小盛和劉四貴提熱水來。
太子覺得自己可能過於累了,這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他洗了澡,清醒許多,誰知下一瞬間,小丫頭就手裡拿著衣裳進來了。
她兩隻眼睛目光純澈,「殿下,您洗好了?奴婢伺候您穿衣吧。」
之前不是她伺候就是劉太監帶著小太監小宮女們伺候,太子已經習慣了。
但今天就是說不出的奇怪。
他咳了一聲,想要拒絕,又覺得往日常做的事情今日突然拒絕會不會顯得有些奇怪,於是乾脆像往常一般張開手,讓她幫著穿衣裳。
折筠霧勤勤懇懇!她一心做事情,跟小宮女一起,給殿下將衣裳穿好,又去給殿下擦拭剛剛不小心弄濕的頭髮,
濕頭髮睡覺肯定不好,要去暖乾的。她端著火盆過去給殿下烤,然後跪坐在殿下的身後替他順頭髮,這般暖干快一點。
太子能感受到她的手在脖子後面穿梭,有些癢。
他忍。
忍著忍著就在出神……太子想,她的手很柔軟,捏起來應該很舒服。
他然後猛地睜開眼睛,身子動彈了一下,折筠霧嚇了一跳,連忙道:「殿下,是奴婢繞著您頭髮了嗎?」
自然不是的。
太子覺得自己魔怔了。
他乾脆讓折筠霧下去。
「你去睡吧,孤也要睡了。」
折筠霧盡職盡責的在出去之前摸了摸殿下的頭髮,嗯,已經幹了,現在睡是沒有問題的。
她出了門,讓劉太監伺候太子殿下去睡。
殿下睡了,她還不能睡。她的針線活還沒做完。
剛剛試過那個荷包的顏色和款式都不適合殿下今日穿的衣裳,那這個就放著,等來日給別的衣裳做配,她心裡有個竹林茂盛的圖案,便想著要今晚縫製一些出來。
她確實不困,今日殿下一直不在東宮,她還睡了一些時辰。於是繼續繡荷包,半夜才睡。
太子第二天起來就瞧見了她滿眼的黑邊,便知道她一定很晚才睡。斥責道:「有什麼事情是要半夜去做的?」
折筠霧見他生氣,就不敢說自己做針線去了,於是低頭,剛要說話,就見太子殿下淡淡的說了一句:「你敢撒謊?」
折筠霧就嘆氣,在殿下就這點不好,她的心思他都能看的出,想要撒謊都是不行的。
只好低聲道:「殿下,奴婢繡荷包去了。」
太子:「你昨晚不是繡好了嗎?孤記得你還……你還給孤試戴過了?」
折筠霧:「可是不配殿下的衣裳。」
太子便覺得她也講究了,「不過是個荷包罷了,又不急,要那麼趕做什麼。」
折筠霧應了一聲,「奴婢記得了。」
太子:「今日孤不在東宮用午膳,你多睡一會吧。」
說完抬腿走了。南書房裡面,端王來了,二皇子沒有來。四皇子笑著道:「二哥新婚,父皇免了他半月進宮讀書,估摸著他半月後來,便是春光滿面的。」
端王正好在一旁道:「老四,這話,你朝著老二身邊去說,看他打你不打你。」
四皇子便笑了笑,「不敢,不敢。」
端王還想著說什麼,卻見老七鬼鬼祟祟的衝著他笑,讓他過去,他只好走過去,笑問,「怎麼了?」
怎麼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
老七就拿出了一本小冊子,神神秘秘的朝著他道了一句:「好東西,這是好東西。大哥,待會你拿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