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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55:00 作者: 枝呦九
    折筠霧就緩緩的深吸一口氣,再吐出去,因為她知道,待會要迎接的是一場硬仗。果然,殿下是個努力至極的人,即便這種時候,他也不忘記溫習功課。

    折筠霧進去研墨,見著他的筆不斷的往下面壓,壓,最後墨點侵染了整張紙。

    這張紙不能用了。

    折筠霧就想,既然這麼想發泄,為什麼只寫大字不去練武呢?

    拿著鐵錘揮一揮,肯定能將怒氣發泄出去。可惜殿下是個悶性子,他只是悶著寫字,本來應該是要寫五十張大字的,結果他寫的太重,一張紙廢掉,下一張紙又廢掉,廢紙簍子裡面裝了一堆廢紙。

    都要裝不下了!折筠霧猶豫著,不知道自己此時要不要去換個廢紙簍子來。

    但太子殿下自己不寫了。應該是知道靜不下心,所以他乾脆扔了筆,看了她一眼,看的她差點沒站穩,不過殿下很快又收回了目光,跟她道了一句跟上,就大步的朝外面走去。

    折筠霧趕緊跟上,劉太監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小盛不敢跟,只看著三人離去,總算舒了一口氣。

    太子去的是後院的竹林。他曾經在竹林裡面埋下了一壺酒,如今已經三四年,應當是可以拿出來喝了。折筠霧聽他的話,去旁邊的小湖邊的木屋子裡面抗了一把鐵鍬出來——她覺得這是殿下三四年前放的。

    因為上面全是灰,她不敢讓殿下用這般有灰的東西,可是今日下雪,湖面上面結了冰,她不好去洗——更怕砸冰洗鐵鍬費時間惹了殿下生氣,於是就選擇在衣裳擦。

    反正衣裳也是灰撲撲的,抹了灰也不會有太顯眼。

    折筠霧就這般把鐵鍬給擦乾淨了。

    太子接過鐵鍬,就開始砸地上的冰雪,先將冰雪弄開,然後才開始撬地。沒多久,一壺酒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無聲的低頭,彎腰,將酒給捧出來。

    泥巴同樣弄髒了他的手和衣裳,折筠霧猶豫的伸出手,「殿下,奴婢捧著吧?」

    太子這時候臉色已經好看些了。冷著臉搖頭,「不用。」

    三個人又大步回去。

    折筠霧還是第一回 來這裡。她情不自禁的回頭看了眼湖水對面,那裡還有一個屋子,是殿下的書房。

    那裡只有殿下和劉公公能去。

    她抿了抿唇,轉身跟著殿下回到了小書房。劉太監決定讓折筠霧跟著小盛去提膳食,就沖剛剛殿下去湖邊竹林竟然帶著折筠霧,他就知道這小頭片子是真不錯,不聲不響就獲得了殿下的認同。

    這就很值得深思。劉太監就想著讓折筠霧多熟悉熟悉殿下的其他事情,免得到時候要她做事情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

    小盛跟折筠霧道:「劉爺爺這是要重用你,你只管受著就行。」

    他看出折筠霧還是有顧慮的,「你怕什麼?反正咱們的主子是殿下,伺候好殿下就行了。」

    折筠霧想想也是,無論劉太監是什麼意思,這都是抬舉她。

    「就是太快了,我就像做夢一樣。」

    小聲笑著道:「你適應適應。」

    折筠霧第一回 去殿下的小廚房。小廚房是專門給太子殿下做膳食的,跟奴才們吃飯的地方完全不同,這裡做膳食的總管太監姓楊。

    楊太監是個老人了,今年五十歲,以前是伺候陛下的,後來被陛下賜給了太子。廚子大多胖,但是楊太監很瘦,清瘦。

    「姑娘別見怕,這就是不長肉,吃再多也不長肉。」

    楊太監是個見人就笑的,對摺筠霧很是有禮,一口一個姑娘,最後將小盛拉到一邊,塞了小盛一口糕點,「劉公公是什麼意思?」

    小盛吃人嘴短,說了句實話,「劉公公您還不知道嗎?那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這是覺得筠霧有大造化,所以提前布置上了。」

    楊太監早就聽說過折筠霧了,只是這姑娘平日裡從不亂晃,只在書房和她們睡的耳房走,這東宮裡面的路都是有數的,誰能走,誰不能去,都有規矩。

    楊太監平日就不用去書房那邊,便就不能走那條路,所以一直沒見著。如今見著了,心裡是有想法的——別說太子殿下,就是他,見著折筠霧也覺得舒坦。

    小姑娘天生的討人喜歡。得了小盛一句準話,他心裡就數了,給折筠霧也塞了一塊糕點,「是棗糕,這棗還跟姑娘有點淵源——這是雲州的棗,雲州的棗做出來的棗糕最好吃。」

    折筠霧在雲州的時候從來沒有吃過這種棗糕,她捏了一塊吃,謝過楊太監,然後提著膳食回到小廚房的時候,正好碰見殿下要用膳。

    膳食就直接提了進去。

    太子殿下已經在喝酒了,折筠霧看過去,見他神色已經和緩了,可見是讓他憋著的事情隨著酒消散了些,這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溫潤了許多,還笑著問折筠霧,「你吃了什麼?」

    身上倒是有股子糕點味道。

    折筠霧連忙道:「剛去提膳食,正好碰見楊公公試蒸棗糕,說棗兒是雲州的,是雲州當地人喜歡吃的,便讓奴婢幫著嘗了一塊味道正不正。」

    太子感興趣,「那你覺得正不正?」

    折筠霧搖頭,「不知,奴婢之前在鄉下,沒吃過棗糕。」

    太子就嘖了一聲,叫劉太監,「上兩盤棗糕給她吃。」

    劉太監就舒了一口氣,覺得東宮的陰雲,總算是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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