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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50:33 作者: 焦熱
    廖雪飛還好,加入沈家,還可以死皮賴臉去暮秋家裡蹭飯吃,但她作為一個外人可就不行了。

    路口那家店就是蹭蹭熱度也就罷了,萬一還有後手,打算自己一家獨大,那肯定還會有其他的動作。

    這才是最可能激怒暮秋的。

    徐青十分憂心,去付錢的時候,溜達到沈山河面前,裝作無意的提起了路口那家店,還說:

    「現在很多人很下作的,我表姐之前開店就是,別人來蹭她的熱度,完事兒了還找人鬧事,搞得我表姐店開不成,老客戶都跑了,心情也十分鬱悶。」

    廖雪飛緊隨其後,本來想要搶著付錢,聽到她這麼說,當即就有點意外。

    徐青走之前還嘖嘖道:「有些人真的是特別噁心。」

    去往附近的停車區時,廖雪飛終於忍不住說:「原來你還有表姐啊?你不幫忙嗎?這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畢竟她就是搞輿論戰的好手。

    徐青嗤笑一聲:「我沒有表姐。」

    廖雪飛:?……!

    她明悟了。

    經紀人的嘴,騙人的鬼。

    到停車區時,她們遠遠地就看到了在車邊等待的沈海生。

    到了近處,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空蕩的雙手上,廖雪飛沉默幾秒說:「我打算明天給你帶,今天他們售空了。」

    其實她就是忘記了orz。

    -

    徐青他們離開之後,其他的客人也陸陸續續結帳,大媽大爺們付錢的時候,還安撫充當收銀的沈山河。

    「小沈吶,你可不要在意剛剛那個人的話,現在的年輕人,嘖嘖,一個個的不像話。」

    「就是就是,你看看小沈有自己的工作,還不忘回來幫忙收拾,多好的男人。」

    「嘖,那男的一看就是個不懂事的。」

    暮秋忙完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一群人圍著沈山河安慰他。

    她有點驚到了。

    沒想到沈山河人緣這麼好。

    看小說的時候,小說里對沈山河的描寫,多是被仇恨支配的年輕人,他和男主等人的交鋒,也多是陰陽怪氣,脾氣也不怎麼好。

    這段時間和他相處,她也能看出來對方的性格其實挺黑白分明的,對自己倒是挺溫柔。

    但他沒有放棄報復沈家那些事,暮秋便認為對方內心依然隱藏著仇恨。

    對於這種仇恨,只是看小說的話,暮秋是可以理解的。

    說到底是時機不對。

    如果沈家早點把他帶回去,七八九歲的孩子,還很容易掌控,稍微用點手段便能死心塌地,畢竟他沒有為他遮風擋雨,為他籌謀的母親,一個勢單力薄的小孩,只要足夠狠毒,那多的是辦法讓其心誠。

    或是等他再長大些,處處都到了成熟時,也不會再天真的認為有血緣關係的人,就會對自己抱有善意,到時候能合作合作,如果不能合作,那已經度過青春期,有了自己的想法,內心趨近於成熟的沈山河也能從容退場。

    可偏偏他被早回去的是那孤獨的少年時期,不穩定的情緒,突然失去家人的迷惘,在這時得知自己其實還有父親,原來母親口中那個為了救人而離世的父親沒有事,怎麼能不幻想對方或許是出了意外?怎麼能不心動?又如何能不抱有期待?

    說到底,不過是意難平。

    說到底,不過是豪門傲慢,視他如草芥,需要了就找來,不需要了就拋棄。

    起初,暮秋不過是動了些許的憐憫之心,覺得他本質還是好的。

    倘若沒有被在那個特殊的節點被帶到那個家去,那他必然前途坦蕩,會努力生活,不辜負母親的期望,成為社會的中梁抵住,而不是成了如今這表面人模狗樣,話來化外陰陽怪氣、滿心戾氣的模樣。

    她來的時候,他還未走入死局,那遠離之下或許有用,全看他自己造化,自己也不過是創造了一個契機。

    如今看來,仇恨似乎也沒有完全蠶食他的內心。

    不然就這麼些個活了好幾十年的人精,又怎麼會對他抱有如此深的好感,想來也是看到了他仇恨之外的另一面。

    暮秋還是有點小高興的,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沒有愛情也有友情。

    對於對方沒有深陷沼澤,她自然十分高興。

    等走進他時,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平時沒有的歡喜。

    沈山河本來還被安慰的有點不知所措,畢竟他真沒有被刺激到,反而平白得到了這麼多安慰,搞得他都為自己冷酷無情的內心感到有點心虛。

    在這樣的時候又猝不及防撞上了暮秋含笑的眼,心臟猛地被燙到般的鈍痛了一下,又隨之溢出滿滿的歡喜來。

    她笑的這麼高興,會不會是有點喜歡我呢?

    沈山河很清楚,這是人生三大錯覺之一。

    只是胸膛里鼓動的情緒卻怎麼也停息不下來,或許這是本能在哄自己高興。

    暮秋先去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碗筷,沈山河默不作聲幫忙,又去拖了地,消耗了一番身上的體力之後,那鼓動的心臟還沒冷靜下來。

    「我去洗澡。」

    暮秋說:「你等會兒看到明萱,讓她清算一下今天的帳目。」

    「好。」

    暮秋剛要上樓,又回頭喊了他一聲:「對了,柜子里有昨天做的甜甜圈。」

    「甜甜圈?」沈山河大腦像是生鏽的齒輪,運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天暮秋還做了甜甜圈,他走的太突然,把這事都給忘記了,明明知道她要做甜甜圈的時候,他還很高興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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