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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看著自己做出來的食物散發著熱氣，暮秋都會覺得心情很好。

    坐在對面的沈山河坐姿端正，目光落在桌上的食物上，嘴角帶著很淺淡的，或許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微笑。

    有人喜歡她做的食物，也會讓她覺得很愉快。

    快樂加倍。

    沈山河吃飯的時候從來不說話，事實上他也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很少主動找她閒聊，頂多有事才會說一聲的樣子，偶爾才會感嘆一下天氣問題。

    這會兒他一如既往的沉默開吃，他吃飯的時候總是很專注，靈巧地用筷子挑下肉，混著蔬菜夾起一大筷子，齊齊送入口中，腮幫子微微鼓起，表情依然認真，細細咀嚼幾下，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曬太陽的貓……不，他的長相來說更像豹子、狐狸之類的。

    「味道怎麼樣？」暮秋處理著羊排上的肉時，順帶問了一句。

    「嗯嗯。」他的臉頰還隨著牙齒和肉的摩擦而鼓動，沒有張嘴，只是看向她點點頭，微微眯著的眼睛裡透露出幾分欣喜來。

    「會不會太淡？」

    沈山河搖搖頭。

    「那就行。」

    暮秋笑著將被筷子挑下來的肉送入嘴中，儘管外皮被烤脆了，但內里卻嫩的出水，用筷子可以輕鬆的讓骨肉分離。

    送入口中的一瞬間，先行到來的是胡椒、孜然和一點點辣椒的複合香味，隨著雙唇緊閉，羊肉被關在口中，那馥郁的濃香開始一點點綻開，肉香也跟著探出了頭，在口中橫衝直撞，和香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羊肉的膻味在細細咀嚼之下，會有一點奶香的味道，這也可能和她和酸奶醃製過有關係。

    酸奶醃製過的羊肉會格外的嫩滑，一個沒察覺就會悄悄滑入食道中。

    香料的味道豐富，卻不會過於濃烈，越是吃越是勾人。

    感覺有點無法清晰察覺味道的時候，來一口綿密柔滑的白粥，米香味和那柔滑的米湯呼席捲口中殘餘的氣味，齊齊灌入胃中，這白粥剛好在一個有點燙口卻又不會真的燙到嘴的狀態，滑入食道的時候整個人都暖洋洋了起來。

    如此再來一口羊肉，簡直叫人停不下來。

    蔬菜被烤制之後，裡面很軟，一咬下去一嘴的湯汁，融合了羊肉香味和香料氣味的蔬菜蒙上了一層特別的味道，不再具備蔬菜本身的某種土腥味，只餘留清甜鮮香。

    暮秋的夜間的活動量不大，加上睡得早，往往不會吃太多。

    一碗粥、一條羊排、些許的蔬菜足以。

    剩餘的部分全都進了沈山河的肚子，他吃飯的速度很快，和暮秋那種慢條斯理的不同，他喜歡快速解決掉眼前的食物，但也不會囫圇吞棗，要是沒有咀嚼充分對腸胃不好。

    不管吃多少次，他都忍不住感嘆，真好吃啊。

    吃飽喝足，他喝剩餘的水果茶時，還忍不住說：「還有什麼你不會的菜式嗎？」

    「很多呀。」

    暮秋思索了一番說：「甜品什麼的我就不是很在行，特別是法式甜品，那步驟太複雜了，中式甜品也是，一個不小下小心就會做壞。最普通的戚風蛋糕什麼的倒是可以。」

    「甜甜圈呢？」沈山河試探著問。

    之前杜雪還在的時候，她和薛明萱都能點菜，沈山河看著其實有點眼饞。

    他一般是暮秋做什麼就吃什麼，畢竟做飯的人不是他，吃的人沒資格指手畫腳，他就沒有好意思點菜。

    「你喜歡甜甜圈？」

    「不，只是偶爾會買。」

    「我不會。」暮秋說。

    沈山河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多了些失落。

    暮秋欣賞一番之後說：「不過可以學，我看過菜單，感覺不是很難。」

    沈山河雙眼微妙地一亮，又有點不自然地低頭喝茶，小抿一口說：「也不用這樣，我也沒那麼想吃。」

    「行行行。」

    「古振雄你還記得嗎？」

    「記得。」暮秋自然記得，是之前沈山河出差帶著她的試驗品菜式，去和人吃飯時的約飯對象，也算是沈山河的合作者。

    先前暮秋主動答應了要給他們做一頓飯來著，自然不會那麼快忘記。

    「他們說要元旦之後來這邊遊玩一番。」

    「好。」

    元旦沒剩下幾天的時間，暮秋已經開始計劃著到時候要做什麼了，她還讓沈山河去問問他們有沒有忌口和過敏之類的，得到了信息之後才開始設計菜單。

    薛明萱對於自己暗藏私貨，發了不少網友言論給暮秋，卻沒有打動她的行為感到十分挫敗。

    但沒有關係，她還可以繼續。

    薛明萱很清楚只要這家店一直開下去，回頭客不會斷的，到時候她就算以客人的身份來，也很難吃到，更別說菜單上的菜品真的不如工作餐豐富，她不想失去工作餐，也不想整天無所事事。

    作為一個成年人，她全都要。

    新來的服務生是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

    由於飯館不限制穿衣，沒有規定一定要穿什麼樣的衣服，這小伙子穿著一身軍綠色棉襖就來了，還搭配了一條灰色棉褲和一雙看上去就很保暖的雪地靴，配合他那稍微有點凌亂的短髮，看上去剛鏟完雪的南極住戶。

    「姐，我該幹嘛？」小伙子在屋內轉悠了一圈，愣是沒有找到要做的事。

    他本來以為還包早餐，早上七點就來了，沒想到那會兒門還沒開，只好等到八點再來，這會兒門倒是開了，不過還沒開始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