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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5:31:47 作者: 西方經濟學
    「去外地?」韋如夏問了一句,臨了,她吐槽了一句:「又不是高中的時候了,出去還得問我爸同意不同意。」

    駱瑭一笑,沒再說話。

    去外地待半個周,駱瑭應該是帶她去玩兒。她忙了這麼久,也很久沒有放鬆過了。半個周后就回來,也不算太久,而且回去的時候,父親也提了這件事,可見駱瑭都已經計劃好了。

    只有半個周的時間,駱瑭應該是考慮了她還要回來陪父親,所以時間定得很短很急促,估計是去稍近點的地方,但當韋如夏看到機票上的地點時,她抬頭看了駱瑭一眼。

    他要帶她回冬鎮。

    一月中旬,正處隆冬,冬鎮的溫度到了零下三十多度,兩人下了飛機,剛出機場就有人過來接他們了。

    說實在的,現在這個季節來這裡,還是挺困難的。但韋如夏不怕困難,她坐在車上,體內的血液躁動著,讓她渾身發熱。

    外面都是冬季蕭索的模樣,和韋如夏記憶里的場景重合,唯一遺憾的是,這幾天沒有下雪,地面的土地都被凍得硬邦邦的。

    天氣雖冷,他們並沒有受很大的罪,車子直接將他們送到了冬鎮韋如夏的家,臨走的時候還給韋如夏他們留了一輛車。

    韋如夏從車上下來,刺骨的寒風吹來,韋如夏呼著哈氣,剛一推開門,裡面壁爐的熱氣就從門內闖了出來,一下將韋如夏身邊的寒氣驅散了。就像小時候,她每次放學回家後的感覺。

    壁爐燒得很旺,家裡也被收拾過,顯然是駱瑭提前準備的。韋如夏心裡一暖,走了進去。

    成年後再次回到家,和上次回家時的感覺已經大不相同了。上次的時候還有很多感傷,但這次更多的是回憶。

    兩個人拿著行李箱上了二樓,將東西放置下後,兩人窩在一起簡單休息了一下,然後就一起去白樺林看母親。

    粗略算起來,今年是母親去世第十年,韋如夏帶了祭祀的東西過去,墳頭全是白樺林的葉子。

    「我好多年沒有回來了。」將墳頭的白樺林清理乾淨,韋如夏蹲在地上,將紙燒了,喃喃說了一句後,就聽到了有人叫她。

    「夏夏!」

    韋如夏抬頭看過去,一眼看到了包裹得很結實的吳宇。韋如夏「哎」了一聲,笑了起來。吳宇推著自行車不太方便過來,韋如夏走了過去。

    八年過去,韋如夏沒多麼大變,吳宇卻變了不少。他當兵六年,前兩年才退伍,現在在市里當警察,今天輪休,沒想到剛好碰到回來的韋如夏,吳宇心裡特別激動。

    「你怎麼今年才來啊?」上次離開,也不過兩年就回來了,這次八年才回來一趟,吳宇還說了她一句。

    被這麼一說,韋如夏沒有多解釋,她只說了句:「家裡出了點事兒,從這裡走後就出了國,今年剛回來。」

    吳宇也是隨口說說,聽她這麼一說後,隨即笑起來,他說道:「走吧,中午去我家吃飯。」

    「好啊。」韋如夏立馬答應,隨後問道:「凍柿子凍梨都有嗎?」

    「那必須有。」吳宇爽快地說道。

    兩人哈哈笑起來,韋如夏看到駱瑭還站在母親墓邊,她跑過去拉著他,說道:「吳宇,他讓我們去他家吃飯。」

    韋如夏一跑過去,吳宇也就看了過來。韋如夏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就算八年過去,他依然能一眼看得出來。但駱瑭他就只見過一面,他一時還沒認出來,等去了他家吃飯的時候,他才認了出來。

    吳宇有些佩服,十年的時間,再加上韋如夏說她還出國了一段時間剛回來,兩人竟然還在一起。

    「你們一直在一起嗎?」吳宇去外面拿了凍柿子過來,遞給了韋如夏一個,笑著問道。

    韋如夏將手上的凍柿子遞給駱瑭,抬眼看了看吳宇,一笑說:「嗯,一直在一起。」

    「是上次一起來的那個少年是嗎?」吳宇媽聽他們提起來,又看了駱瑭一眼,一拍大腿說,「我就說怎麼覺得這麼面善。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啊?挺好的,挺好的。」

    吳宇媽心裡挺滿意駱瑭的,畢竟駱瑭外形看著沒有哪個人不喜歡。而且他眼神清澈,氣質裡帶著儒雅的貴氣,一看就是正直的人,韋如夏跟他一起不會吃虧。

    吳宇媽一說完,韋如夏看了駱瑭一眼,駱瑭也看了她一眼,兩人相視一笑。

    說完駱瑭和韋如夏,吳宇媽就開始和韋如夏吐槽吳宇,說吳宇這麼一把年紀了,連個戀愛都沒有談過。以前在部隊不談不談吧,現在都做了兩年特警了,還不談,真是愁死了。

    每次回家,她必叨叨這個,吳宇「哎」了一聲,道:「人家高中就在一起了,你高中不讓我談戀愛,不然你現在孫子都抱著了。」

    「你倒怨我了?」吳宇媽不甘示弱,哼聲道:「人家戀愛也沒耽誤上學啊,你呢?」

    吳宇嘴邊吃了虧,拿了個凍柿子遞給他媽,哎哎兩聲說道:「別說了,吃個柿子吧。」

    大家又笑了起來。

    北方的冬季,天黑得早,尤其是冬鎮地處國家最北方,吃過午飯又閒聊了一會兒,三點半的時候,韋如夏和駱瑭往家裡走,這時候,太陽已經變成夕陽了。

    冬鎮天氣乾燥,天也看著乾淨,潔淨的天邊,一輪紅日掛在那裡,將地上的人影都拉長了。韋如夏剛吃過飯,身上熱騰騰的,她踩著駱瑭拉在地上的長長的影子,和他重新介紹了一遍這個她從小生長到大的地方。

    她上次跟駱瑭介紹過,但那是夏季的冬鎮,冬天的冬鎮才是她的樂趣所在。

    兩人順著小路走著,前面駱瑭突然一停,韋如夏看著他的背影,問道:「怎麼了?」

    駱瑭回身,望著她,說:「你滑冰的地方呢?」

    上次是夏天來的,河裡的沒結冰,兩人還是去滑冰場玩兒的。經他這麼一提,韋如夏也想起來了,她興奮道:「對,我帶你過去。」

    其實他們就離著她以前滑冰的小河邊不遠了,現在這個時間,河面上沒有人,現在小孩子們更熱衷於在家裡看電視,不像他們那時候,每吃過飯,冰面上全是一起玩兒的小孩。

    這條小河不寬,從鎮頭流到鎮尾,現在上面光禿禿的,冰面凍得十分結實。韋如夏到了以後,走到去踩了一下,回頭看著駱瑭遺憾道:「沒帶冰刀鞋。」

    韋如夏站在冰面上,她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和一雙栗色的雪地靴,儘管如此,身材依然纖細修長。她面朝南看著他,西邊的紅色夕陽映照著她的臉頰,讓她整個人在發著光。

    駱瑭心下一動,他在韋如夏的注視下,走到了冰面上,站在了韋如夏面前。韋如夏察覺出他有些不對,剛要問,唇就被駱瑭的吻堵住了。

    空氣是乾冷涼薄的,但兩人的唇很熱,輕輕的摩挲著,傳遞著對方的呼吸和體溫,甚至最後,連紊亂的心跳都趨向一致了。

    駱瑭這一吻,輕柔而綿長,像絲巾一樣,划過她的唇,最後,男人的唇離開她的唇,韋如夏抬頭看著,他的雙眸如寒冰下的泉水,清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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